书城古言青琅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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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喂,今天晚上你可想好了出什么题?”秦燕慈笑盈盈地问腾风。

某人自从与她同床共枕后,就多出了一个半夜出去冲凉水的习惯,日子一长某人不干了。

“哼,我们还是分床睡吧!”腾风提出了严重的抗议,他一个血气方刚、身强体健的正常男人,自与她同床后,每个晚上都如同练狱,不得不靠淋冷水来浇灭激情,任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为什么啊,我觉得蛮好啊!你不会是受不了了吧?要不要我——”秦燕慈坏坏地笑着,觉得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可爱极了!

“就你?!哼,脱光了在我面前我都没兴趣!”腾风故作鄙夷地斜着眼睛,看也不看她。脑子里突然就浮上了她美妙的胴体,虽然只看到过一次,却不知为何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他的脸又红了。

该死,她死死盯着他干吗?没见过美男脸红吗?

“反正我是不会睡在地上的!”秦燕慈一副无赖的样子。

“一人睡一晚好不好?”腾风低低地乞求着,两只熊猫眼透着可怜。

“这样吧!”秦燕慈歪着脑袋,“我们用一个公平的方法来决定谁睡床。因为是你先提要求的,那么比试的方法就由我来定!怎么样?”

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她实在是给了他太多意外了!

“哼,你若要比什么穿针引线,绣花唱曲,我自是比不过你喽!”

“当然不会啦!这样,我们斗智。就脑筋急转弯吧!”

当腾风明白了脑筋急转弯就是猜谜时,他马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就凭他堂堂赤龙国的太子会斗不过一个女人?

“你出题吧!”

“还是你出题吧,我怕你答不出来,要睡地上呢!”

“哼!少罗嗦!”显然,腾风对这项智力挑战充满了兴趣,已经迫不及待地跃跃欲试。

秦燕慈思忖了半天,“出一个容易的吧!什么事只能一个人做,二个人以上就不能做了,而且只要你不讲,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一件事,只能一个人做,二个人以上就不能做了,而且只要你不讲,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呢?吃饭、杀人?——”腾风喃喃念道,说出一个又一个答案,然后自己又一个又一个否认。

“哈哈哈哈——”秦燕慈听着他说出一个又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不禁得意起来,“好啦,你慢慢想吧,我先睡了,如果你想出来了,随时可以叫醒我,Bye!”秦燕慈朝他调皮地眨眨眼,翻身睡到床上。

某人口中念念有词,老老实实地依着墙角躺下。

第二天清晨,秦燕慈正在做着春秋大梦,突然被人推醒。她气愤地睁开眼一看,妈呀,两个漆黑漆黑的眼圈正死死地盯着她。

“腾风,你,你怎么啦!”

“快告诉我,只能一个人做,二个人以上就不能做了,而且只要你不讲,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事???”

啊,秦燕慈不禁偷笑,他不会是为了这个问题熬了一夜吧!

“笨蛋,作梦啊,这都不知道!”秦燕慈笑成了一团。

腾风呆呆地伫立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今晚我有事,可能不回来!”腾风焦虑地说,好像怕耽搁了什么事,转身走了出去。

半夜,秦燕慈突然从梦中醒来,墙角依旧是空荡荡的。

“腾风!”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这个家伙,真的还没有回来。对于他的身份,秦燕慈也猜出了个八九,定是哪个国家的奸细,所以他若不神神秘秘还真是说不过去。

秦燕慈心中一动,飞快地披上衣,走出帐外。

月华如练,星子点点,她脸上的痕印在夜色中已模糊不见,轮廓优美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奇异的美,她就像是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满怀着激情,一心只想着去寻找她的春天。

沿着昨日的路飞快向前奔去,可是,离开营帐好远好远,脚下却依旧是漫漫黄沙,四周依旧弥漫着尘土的干涩。那弯梦幻中的月牙形的湖水呢?难道就凭空消失了吗?

就在她以为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她又听到了沽沽的流水声,又闻到了那股清新的气息。

循着声音追去,月光下的湖水依然是那样清澈静谧,微蓝微蓝,仿佛天空一样的明媚动人,湖底白色的细沙泛着银色的光,修长的水草轻轻地摇曳,像温柔的女妖诱惑着她,召唤着她。

秦燕慈情不自禁地褪下了衣裳,深深地沉到了湖底,微凉的湖水中,她是一尾最自由、最诱人的鱼。

巨大的青石与昨晚一样的光滑,她伏在上面,听湖水轻轻地歌唱,任月光肆意地抚过她皎洁的身体。

“他终究是没有来。秦燕慈,从何时起,你变得如此的贪心?你凭什么以为他会来呢?那样的晚上,那样的人儿,那样的相遇,一生只要有过一次就足够了,你还想怎样呢?难道他会爱上你吗?或许,他是天上的仙子,偶尔失足坠落在了凡间——”

兰陵王的营帐中,烛火通明,人影绰约。

“王爷,皇上这是摆明了给您出难题!说什么速战速决,要我们在一个月内击退虢国,这怎么可能呢?”

“以三十万对五十万,两军力量本就悬殊,若不是王爷指挥有方,将士们誓死抵抗,虢国的虎狼之军早就攻破我边界的,哪里还有他的皇帝可做?”一个壮如洪钟的声音,尽管他已经竭力将声音压得很低,但依然非常响亮。

“张鲁!”这个张鲁真是人如其名,虽然作战勇猛,但为人处事也是非常地鲁莽,林修低低地喝住了张鲁,虽然有些怒气,但依然难掩那份温润与和煦。

“王爷,按照当前的形势,我军将虢国逼在国门之外不再进犯已经是勉强而为之了,若是要在一月之内击退虢国,恐怕——”林修的语气中隐隐有些担忧。

营账壁上,银色的面具在烛光的映照中熠熠生辉,面具下的脸更是令人不敢直视,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十分的特别,不像林修般地温润,更不是张鲁的嘹亮,如清泉流过,如雨打竹叶,如冰雪融化,细水长流,润物无声,慢慢沁入人的心间,让营帐中或是焦躁、或是忧虑的心纷纷安静了下来。

“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圣意如此,我等也只能是遵照行事了。奇怪的是,上回齐园来的时候带来皇兄的手谕,皇兄不仅对将士们褒奖有加,而且对我军以退为进,以不动制其动的战略很是赞同。虢军不及我军后方充实,他巴不得速战速决。现在若是硬拼的话,结局定会两败俱伤,弄不好这边疆也会失守,皇兄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啊?”凤逸尘心中略略有些疑惑,他这个皇兄虽然多年不问战事,但也算是文韬武略,怎么连这基本的兵家法则都抛在了一边不顾呢?莫非真是求胜心切?

但他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清,只是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笼上了一层薄薄地雾气,让人一点儿也看不透。

“皇上的手谕上说,百姓们盼望兰陵王早日击退敌军,班师回朝。还请兰陵王及麾下将士们不要让百姓失望!”

“哼,分明是有人作祟,偏偏又把无辜的百姓抬出来!”

“可能是齐督军的死,还有齐贤忠齐公公——”林修低低道,但未道明的意思大家都已清楚。

“该死的阉人!皇上怎能偏听那个阉狗的话呢?”有人低低地骂道,帐中数人都是追随凤逸尘出生入死多年的部下,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好了,大家不要激动!我已派人八百里加急,将边关情势报告给皇兄,事已至此,再作争辩也是无用。在京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之前,我等还是遵照皇上的手谕,好好商议一下对敌的战略!”凤逸尘心中也是乱作了一团麻,凤逸轩再也不是那个带着他骑马射箭、饮酒赏月的哥哥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君臣臣,这就是规矩,虽然他早已知道,但没有哪一次如这一次这般深刻。

凤逸轩以一纸冰冷的诏书再一次向他昭示了这个法则。

“李青湖还没有回来?!”凤逸尘眉头微蹙,突然问道,但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帐中一片沉寂。

东方已渐渐透白,大漠的早晨竟然也是清凉如水。

又是一夜无眠,凤逸尘漫步跨出帐外,抬头仰望逐渐绚烂的天空,一股淡淡的失落浮上心头,喀纳斯的仙女,昨夜,你是否降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