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财主就叫长工老李对你老爷爷说:"昨天晚上,多有怠慢,请老杨哥不要见外,今天中午请到前边用饭。”
老爷爷随老李来到前院,一进东厅,只见一桌酒席已在东厅摆好。
财主见你老爷爷来啦,慌忙站起来客气的说:“今天请老杨兄弟吃顿便饭,也算老哥为你洗洗尘吧。”
你老爷爷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想要咱的鹌鹑。
听到这里,我们都有点担心,忙问:“给他了吗?”
“你们听我讲啊。”高粱二爷接着讲下去。
“席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财主便发话说:‘老杨啊,你讨饭之人,也没心养鸟,这么好的玩意荒废了多可惜啊,不如卖给我吧。’
你老爷爷见王财主果然想要咱的鹌鹑,虽然心疼,但毕竟吃了人家的嘴短,这事好办不好说,就痛快的说:“王先生说哪里话,你要提钱,那就见外了,只要你相中就送给你吧。”
那王财主见咱分文不要,痛痛快快的把两只鹌鹑送给了他,乐得合不拢嘴,笑呵呵的说:“既然老杨兄弟啃把鸟儿让给我玩玩,那就盛情难却啦,哈哈......”
席间,王财主又和你老爷爷啦了些养鹌鹑的事,谈话间,老财主见你老爷爷确是一位行家,就要俺爷俩住下来,并说:“老杨,咱别的没有,一日三餐还管得起,你也不用讨饭了,白天帮我打扫打扫栓马场里的牲口粪,到二门上一称,就给你现钱,晚上帮我训训鹌鹑,如果行的话,你愿住多久住多久。”
从此,我们就在王财主家里住下了,白天帮他打扫院子,一天也能打扫个四五十斤牲口粪换几文钱,晚上就给他训鹌鹑。一天三顿饭煎饼,咸菜,小米汤。
我们舍不得吃了,每顿剩两张煎饼,凉起来,干了放在口袋里,一月也能攒半口袋,你老爷爷就用小车送回家,还能捎个百八文钱,就这样,一冬一春一家六口也算没饿死。
我们听得简直入了迷,我心里想:养鹌鹑还真不错哩。高粱二爷讲完了,我们还没听够哩,就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俺爷俩待到割麦也就回来啦。”
“那老财主还真不错哩,虽说白要了咱的鹌鹑,待咱还行。”我说。
“行个屁,那老财主精的很啊,一场酒白要了咱的鹌鹑,你们不知道,咱那两只鹌鹑那时值多少钱?”
“ 值多少钱啊?”
“值多少钱?那要看买主啦,遇到像王财主这样的鹌鹑迷,没价。”
“哪,老爷爷还白送给他干啥?”
“你们懂啥,他摆酒席干啥?摆酒席就是想白要咱的鹌鹑。后来,你老爷爷说:斗鹌鹑时,他就看出来啦,王好善,可是面善心不善啊。要钱,能要到手吗,在人家一亩八分地里啊。”
“虽说一冬春没饿死,那也是出力挣得啊,可是你老爷爷指望这两只鹌鹑发家的美梦终究成了泡影,要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送给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