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长我们现在要把敌人往哪里引?南面是苏师长的部队,我们不能够继续再往前退了。”
“那就往东吧,不能往西,因为军长带军从西面撤退。东面是东京府的地盘,我们往东的话很有可能遇到东京府派出来围剿我大军的部队,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掩护友军撤退,就算把全营的战士都搭上也在所不惜。”三营长咬牙道,眼睛里面有一些坚毅的东西。
“传令下去,全军往东京府方向撤退。”一营长下令,他的声音很大,夹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坚决。
一营和三营就这样往东面去了,王都监的骑兵队在后面咬着紧追不放。苏云天带领六团剩余的部队走得很慢,几天过去了,才走了一百里不到。这日苏师长他们来到两处大山隔道中间,他下令从这座山开始,往后的路途我军要陆陆续续丢弃一些先前带走的物资。
“师长,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全部丢弃呀?我们带到一半就不带了吗?”六团二营长疑惑道。
“我们带走这些物资的用意,是要让敌人误会我们的大部队已经转移,四团在西面狙击敌军,六团和五团各一个营在北面防御,五团两个营在东面防御,我军物资转移,敌军很容易就会做出我主力部队已经南撤的猜想。现在距离军长撤军已经三天了,我军北、东、西三面的防御阵线不出所料已经被突破,毕竟敌军数十倍力量于我军。我们抛弃这些物资是要坚定敌军南下追击的信念,他们看到路途上有我军陆陆续续丢弃的物资,一定会认为我军主力部队在仓皇难逃,就会加紧收缩包围圈,往南面追击我军。”苏云天解释给二营长听。
耶律乙辛的部队一早解决了西面我军四团,四团长在战斗中英勇死去。四团的所有战士,除了突围出去进攻皇城的一小股不到三百人的骑兵队以外,剩下的全部阵亡。草原的凉风在吹着,当它们略过这些为了梦想而倒下的尸体的时候会不会发出一声感叹呢?天为被,地为床,就让这些战士永远在草原上安睡吧。
解决了我军西面防御兵团以后,耶律乙辛甚是高兴,本来就高傲的他此刻又添加了一丝跋扈的神情,听到我军的消息,嘴角都会不自觉扬出一丝不屑。在就六团和中京府的兵力相遇不久后,耶律乙辛也率军到达了中京道,王都监带领骑兵队追击六团一营长的时候,东京知府接到了耶律乙辛前来的消息,只见他顾不上后续跟进战事,连忙带领府衙的一些师爷去接驾。
“不知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罪该万死。”东京知府急匆匆跑到耶律乙辛面前跪下行礼,途中由于不慎差点还摔了一跤,后面的师爷、幕僚也不敢落后,紧跟着跪下。
“嗯,你这里怎么样啦?有没有全歼敌军?”耶律乙辛坐在马上面无表情问道。
“刚刚和敌军交手,敌军步兵队陷入我军重围中,估计是逃不掉的了。王都监领兵去追击敌军骑兵队去了。”中京知府小心翼翼答道。
“嗯,敌军一共有多少人?”耶律乙辛问道。
“呃..这个,一千来人。”知府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毕竟自己四万大军,打一千敌军都耗费了这么久,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启齿。
“一千人,你打了这么久?”耶律乙辛眼里露出寒光,中京知府吓得赶紧磕头,不敢再多说话。
“大人..。大人..”前方有亲兵骑着马儿快速朝知府这边敢过来,一边赶路口里一边呼叫着。
“大人,最新好消息,我军全歼敌军步兵队,他们六百多士兵全部被我军歼灭!”亲兵骑到知府身边,立刻下马跪下禀报。
“耶律大人..我军全歼敌军步兵队,骑兵队方面王都监已经带兵去追击了,相信在不久很快就可以追上他们,您看..我军是不是继续追击敌军骑兵队?”知府小声道。
“废话,当然要乘胜追击呀,不然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你马上带领中京府的士兵向南追击敌军,我随后赶到。我得到情报,东京府方面也只是发现小股敌军,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还消灭了敌军好几千人(ps:他在吹牛,明明四团全部人数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百来人左右,还跑了三四百人,那来的灭了好几千人之说。夸大战功事实,抬高自己身价,是某些人的惯用手段。)你这里也只是出现小股部队抵挡,粮草,武器却没有发现踪影,看来敌军主力部队已经南撤!我们要马上追击他们,把他们消灭在我朝领土之上!”耶律乙辛大声道。
“是!大人。”中京知府接到命令后,马上连滚带爬骑上马匹回兵营,耶律乙辛是何种人物,知府心里很明白,得罪了他,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听闻今上近来不大上朝,朝中要务一直由耶律乙辛代管,这其中玄机,自己虽然猜不透,但能不得罪权臣就不要得罪权臣,省得祸害自己前程。中京知府内心盘算。
“中京骑兵营往前方查探敌人主力部队行踪,神机营殿后,其余部队给我火速跑步前进!谁先发现敌人身影重重有赏!”知府传令下去,三万多接近四万敌军就这样浩浩荡荡朝我军逼过来。
东京道。
“营长,我军战士去下面瑜家村打土豪,想把田地分给当地的贫民,但是他们不敢要怎么办?”自从一营参谋长提出了我军和百姓的鱼水关系论后,一营长选了一处偏僻的深山做根据地,平时就派战士去附近偏僻的山村里打土豪、分田地,联络士兵和百姓的感情。现在一连长回来禀报说打了土豪以后,田地居然没有人敢要?真是怪事,一营长也犯愁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等一下,我去找参谋长,让他给你献计献策。你跟我过来。”一营长讲完就走开了,一连长连忙跟上。
“哈哈,孙参谋长,我找你来了。欢迎我么?”一营长走近了孙齐后大声道,一连长跟了进来。
“欢迎,欢迎,营长来了怎敢不欢迎呢?我正在编草鞋。马上就要入秋了,东京这边天冷得快,比起我们燕京城还恐怖。我们银子不多,现在又艰难,能省就省。我打算编多一点给战士们穿。我们库存里面的钱,就给战士们买衣服、被子、袜子,渡过即将到来的这个严冬。”孙参谋长道。
“嗯,果然是我的好参谋,想得周到哈。小张,回头叫警卫班过来一起帮忙,参谋长一个人太累了。”张明大声吩咐。
“唉唉哎,营长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行了。”孙齐听说要把整个警卫班调过来一起编草鞋,连忙出声阻止。自己刚从警卫员升任一营参谋长,编草鞋是自己一个人要做的事情,如果把别人牵扯进来,难免会有人不高兴,甚至有可能有人讲,为了邀功什么苦肉计都出。虽然一营有政治教育课,但是人心难测,难保不会出一些小问题。自己想做一点好事是出于真心,还是低调做了吧,免得节外生枝。
“人多力量大,干嘛不要,你自己一个人到底要编到什么时候?”张明不解。
“警卫班的战士们,可以下村去协助分田地联络百姓,编草鞋的事情就不要劳烦他们了,何况我们一营人手又不是很多。”孙齐坚持道。
“好吧,既然参谋长都这么讲啦,那就不勉强你了。我这次特意来找参谋长呢,说实话是有要事相询问。”扯了半天张明终于道出来意。
“有什么事情,营长请讲。”听到张明有要事相询,孙齐暂时停下手中的针线,认真倾听。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战士在附近的俞家村打土豪,土豪是打好了,可是手上的田却没有人敢来认领,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开展工作呀。”张明把自己的难题抛给了孙齐,谁叫他是自己的智囊团呢。
“哦,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孙齐听完以后回答得云淡风轻,继续拿起手中的针线活儿。刚想接着解析,话语却被张明打断:“什么?你想过这个问题?你是未出茅庐就知天下三分的诸葛吗?太神奇了,说来听听,我也很想听你怎么分析。”张明这个家伙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把别人的头脑也简单化了。
“是这样,这些村民不敢领田地的原因,一来,因为他们害怕地主势力复苏找他们麻烦,有些地方的大地主是有官府背景的,他们有些本来就是地方上有权势的乡绅,这样一来,将来官府也会找他们的麻烦。这个地方穷乡僻野,自然是不会有和官府有关系的大地主,但是他们还是可以报官。二来,毕竟这个事情没有先例,没有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害怕是陷阱。”孙齐道出了自己的设想。
“那怎么办?田地分不出去,老百姓得不到好处是不会跟随我们的?老百姓不肯跟随我们,我们就没有办法扩军,没有办法扩展其他工作,迟早在这大山中被敌军消灭!”张明很明显急了,语气到后面都变得快速而有点紊乱。很明显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分田地都这么困难,在燕京城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我军其他占领区也很好实施呀,老百姓很高兴就把田地领回去了。他不知道那是因为我军控制了燕京政权,然后还有大军和太子殿下的威望作为支撑,由于可信度比较高所以实施难度小。现在我们只是一小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流军——对于百姓们而言,我们对他们而言既陌生又不可靠,他们怎么敢贸然做出决定呢?不同的环境要用不一样的策略,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是也。
“营长不要着急,既然他们有疑虑,我们就要打消他们的疑虑,反正土豪我们都打了,土地不可能不分,有问题我们就要解决问题——”孙齐还打算继续讲下去,但是急性子的张明已经等不及了催促他道:“不要磨磨蹭蹭掉书袋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你就快点说,都快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