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团派出去的骑兵队渐渐往我军埋伏点过来,远远可以看见后面跟着敌军的骑兵队在离开我军不远的地方。
“记住,一定要等到敌军进入火力圈再打!谁敢在这之前发箭,老子就灭了谁!”张明大大咧咧道。
“对面一营开打以后,我们再一起发射!”对面山头的二营长黄光吩咐道。
我军骑兵队很快过去了,绕了一个圈然后开始消失不见。敌军的身影开始慢慢显现,终于进入了我军的火力射程范围。
“开火!”一营长大声道,一营的战士们得到命令后纷纷拉开大弓往山下发射一早准备好的箭。
这些箭带着火星,燃烧着源源不断往山下发射,一些马儿中箭受伤乱踢失去驾驭性能,另外一些则受到惊吓不敢往前,只有一小部分冒着火箭雨冲过了我军火力包围圈。
“将军,叛军在山上埋伏我们,如此密集的箭雨,还有火星,马儿受到惊吓不敢往前。”敌军手底下有都监向他们的前锋主帅报告。
“嗯,回去禀报大帅我军发现大股敌军落脚点,请求支援,现在我们在围剿他们!”前锋主帅吩咐手底下的传令兵。
“全军有令,陈都监带领一千士兵留下来看守马匹,其余的下马拿上武器和盾牌兵分两路,一路随李副将,另外一路随我进攻两座山头。我进攻左边,李副将进攻右边。”敌人主帅下达作战命令。
很快山下的士兵拿着盾牌,分成两路朝我军驻守两座山头逼近。
“妈蛋,老子要是再多一个营就下山去把那混球的马抢了。”看见敌军好几千匹马,一营长动了心。
“不要恋战,我营马上朝后山撤退!”对面的二营长黄光下达了撤军命令。二营马上撤退,这些家伙跑得也真是快,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后山。看见对面山上的火力慢慢减少,直至不发一箭,一营长知道对面的友军已经撤退了。
“妈蛋,跑得那么快,也不等等老子,一营全营有令,马上撤退!在敌军没有看清楚我们之前马上给老子跑光光!”一营长叫警卫员传令。一营的战士由连开始逐渐跑掉,一营长张明最后跑带着他的警卫班。
山上的火力由密集逐渐变得稀疏最后没有,山下的敌军也由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变成最后的放心大胆快速前进。
李副将还害怕山上有埋伏,和对面的敌军前锋主帅不同,他不仅没有加快速度,反而放慢了行军脚步。
可是等到两军上到山上一看,发现早已经没了我军踪影。“将军,敌人跑了!”有士兵在刚才一营蹲的山头向他们的主帅禀报。
“跑了?快!我军全速前进,追!务必要追上他们围歼他们!”敌军主帅听到我军战士跑掉的消息立刻下令追击,既然我军逃跑,那就意味着我军怕了他们,此时不打何时打?军功就在眼前。
敌人一反之前小心翼翼的常态,撒开大步追击我军。于是两军山地赛跑赛就开始了。敌军远远可以看见一营战士的脚丫子在奔跑,可是由于一营跑得比较快——赵有丞的飞虎队有一项无聊的训练项目,叫“远近高低各不同”,就是飞虎队的成员们每天都要爬好几遍城外的那座小土山,而且是换不同的方位跑,目的就是要让飞虎队的战士适应山地急行军。赵有丞的这项无聊项目后来被燕京城的几位师长争先模仿,后来更是发展到燕京城每一位战士隔三差五就要去爬山,燕京城周围的小土山都快让他们爬了个遍——每个团都占据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土山,如果燕京周围的小土山要标地价的话,价格都涨价好几倍了,没办法,这些小土山燕京城各个师各个团抢着要,想不涨都难。
燕京城爬山的经验让一营和二营的战士们跑得比较快,敌军那叫拍马也追不上。偶尔一、二营的战士还会停下来等一下后面的敌军,等到他们靠近了一点,再跑。就这样一直到天黑,李副将和敌军前锋主帅只能是远远看到我军,却永远也追不上。爬了大半天山他们也累了。“这些狗腿子怎么跑得那么快呀。本帅腿都跑断了!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回营地!不要管这些狗腿子了!”敌人终于撤退不再追击。
另外一个方向的二营最后也摆脱了李副将的追击。一营和二营的战士终于得到喘气的机会。两个营的战士们不约而同倒下呼呼大睡,只留下小部分战士守夜执勤。
第二天,他们开始为自己的出路发愁了。我军东路战线这边只有两个营的兵力,这两个营还肩负着牵制敌人东路兵力的重任,好为苏师长南撤争取时间。现在更要命的是两个营都失去了联络——现在再回头和二营会师已经不可能了,除了两个营都走远了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阻挠他们回去的原因——敌人有可能在前方布置重兵等着他们回头送死,毕竟敌人是在那里首先发现我们,现在当然从那里开始搜索我军踪影啦。
既然不能回头,友军又失去联络,还不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在山里蹲着——还有牵制敌军的重任要完成。该怎么办呢?张明发愁了。
“营长吃饭啦。”警卫员把馍馍饼递给一营长,我军撤退得匆忙粮食没带多少,就各位战士随身带了一些干粮。
“哎,小刘,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明问他的警卫员,既然自己一个人想不出办法来,那就集合众人的智慧吧。“小刘,你去把整个警卫班叫过来,我要和你们商量军情。”张明吩咐道。
“营长,我们?我们哪里懂得什么军情呀?营长您就别开玩笑了。”小刘回答道。
“去去去!叫你去叫你就去叫。”张明不耐烦。“好吧,那我就叫啦。”小刘拍拍黏在身上的草渣去叫人。
很快警卫班的成员就聚集在张明周围。“你们给我说一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既要拖住敌人重兵,使他们不能腾出手南行围剿我苏师长,又要保存我们自己。”张明把难题讲了出来。
“有办法威胁到他们就行。”警卫班里有个人道。
“有办法威胁到他们?什么意思?”张明一头雾水。
“呐,朝廷命官都要讲求政绩,治安或者官司清明都是政绩的一种,如果他的治下百姓不宁,撤职是迟早的事。这个或许就是他们的软肋。”警卫员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扮土匪抢劫民众,通过扰乱东京府治安来达到拖住敌人重兵的目的?”张明看着他的警卫员,冷冷道,眼睛里有一种逼人的亮晶晶让人感觉到恐惧的东西。
“你还记得不记得燕京兵的规矩?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记得吗?里面有哪一项是教你通过伤害百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张明的口气很严厉,眼睛盯着他的警卫员,警卫员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营长,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讲这种话了。”张明的警卫员有点结巴地小声认错。
“嗯,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不仅不许再讲这种话,更加重要的是不能做任何伤害百姓们的事,他们是根基,是我们战斗的理想,哪里的百姓都一样,根基倒了,我们就要灭亡,理想没了,我们就失去了战斗的意义。记住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给我念一遍然后自己记在心里然后执行。”
“三大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害东西要赔偿,不打人骂人,不损害庄稼,不调戏妇女,虐待俘虏。营长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被张明批评的警卫员认真道。
“嗯,很好,你是个好战士。”张明竖起拇指称赞他。
“还有什么办法吗?你们尽管提,只要不违背我军军规,随意提。众人的力量才大。”张明号召他的警卫员为眼前的困境出谋划策。“那就只剩下派骑兵队去敌人面前晃,然后继续带他们兜圈子咯。可惜我们的骑兵队也和我们失散了。”另外一名警卫员讲了一句等于没讲的话。
他口中提到的一、二营的警卫连,在灭掉冲过我军埋伏区的敌少数骑兵队以后,也已经转战大山在山里埋伏着。
“营长,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一名警卫员无奈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此刻我们主动出击,一定是自取灭亡,没有别的可能性,因为我们一来兵力少,二来还没有骑兵,到时候想逃也逃不掉。”这名警卫员继续道。
“那目前的境况怎么办呢?我们又不知道我们的骑兵队伍哪里去了。抵住敌人进攻也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不能做逃跑的孬种呀!”张明急得都要跺脚了。
“只有一个办法——”听起来有点诸葛亮感觉的那位警卫员顿了一下讲道。
“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讲呀,不要磨蹭,也不要卖关子,我都快要急死了。”张明这次真的跺脚了。
“回头!回去我们昨夜逃过来的地方,然后把敌军往大山里面引,他们追我们就跑,他们停,我们就打他们!如此反复让他们不胜其扰,如果他们撤退,我们就散播谣言,说:敌军不堪一击怕我们,知府是个饭桶。营长,您想呀,这东京知府为了他的官声也要坚持剿灭我们呀。不然谣言传多,东京知府是不要在朝廷上混了。如果他坚持要剿灭我们,不就拖住敌人重兵了吗?如此一来我们还化被动为主动,何乐而不为?”警卫员分析道。
“好计策,好计策!就是这样!看来让你当我的警卫员是委屈你了,这样,即日起你升任我营参谋长,当我的师爷,帮助我军打胜仗。目前我是这里的头,我说了算,将来有一日如果有命可以回到燕京城,正式为你申请军功!”张明高兴道。
“谢谢营长!”警卫员也很高兴。
一个建议就为自己争取了军功,旁边的警卫员又是羡慕有有点妒忌,但是没有办法,营长问自己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人家却道了出来,因此人家升官也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