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的闭上了眼,耳边只剩下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自己下落的声音都听不到。不知过了几刻钟,并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疼痛,而是两只有力的胳膊,稳稳地接住了我,熟悉的温度传来,却使我浑身冰冷,那只戒指依旧紧紧地套在手上,只是此刻,不再发光。我用尽一切的力气去拽那只戒指,然后加大了力度,直到一只带着相同戒指的手死死地将我的手摁住。我才停下了动作,然后呆滞的抬头望天。
泪水将我的脸打湿,我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人的腿上,任她如何泪如雨下,我依旧抬头望天,听着愈渐愈远的爆炸声,不发一语。
飞机没过多久便降落在一个完好无损的机场中间,周围的一切都是完好无损的,好像刚才的废墟不属于这个充满和平的世界,属于好莱坞大片中的特效,望着依旧繁星闪烁的天空,我不禁轻笑,然后一直保持着轻笑的动作一动不动任那群白大褂把我台上担架,任他们给我戴上厚重的镣铐,任他们的针头来来往往的进出我的皮肤,然后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身下的颠簸清晰地证明我依旧还活着,还在好奇那些针头为何未将我至于死地,便望见了车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熟悉场景。那栋灰色的大楼散发出死亡的气息,楼旁那颗被子弹变成蜂窝的大树似乎在嘲笑我的自负,嘲笑我的反抗,嘲笑我作为一只小白鼠却没有应有的自觉。我笑了笑,又回来了啊。还未数尽那棵大树身上的蜂窝数,我便被他们抬进了大楼,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玻璃缸以及缸内让人痛楚万分的暗红色液体,倒是享受了一次当麻袋的待遇。那两人将我抬进楼后便往地上一扔,仿佛没有听到那一声重响一般,飞快地转身离去,大门就此关上,黑暗只将我一人吞没,万籁俱寂。
头当然是被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我顿时眼冒金星,随后,我的头便离地5毫米,那个包搞得我又痒又麻,于是我便努力的翻身,任我采取何种姿势,那镣铐就像被粘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如潮水般将我吞没,又渐渐地离我而去。半睡半醒中我被人抬了起来,进了电梯,梯门打开,天幕下蓝光如旧的木星依旧是那么让人注目。楼顶刺骨的寒风将我的意识吹得骤然清醒,风声屏蔽了那些人的叫喊,一群人正在有条不紊地执行者什么。我被两个人半托到一个金属柱前,然后被他们锁在了柱子上。我依旧好笑的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忙里忙外,直到一束光打在了我的脸上,抬头,一个如小指般粗细的光源顶在了我的头上,儿时的记忆立马使我认出了这个东西,而且还已经充能完毕。望着那医院里的激光枪超大版,我不由笑的更深了,“死神,终究还是没忘了我。”微微叹息,然后默默等待已定的结局。
不过,死神并没有将我接走,而是我身旁的人。一声枪响后,一具尸体应声落地,而这只是开始。喷涌而出的血将我的视线染红,但我却并未闭上粘稠的眼睛,反而将它瞪大,讶异地望着站在眼前的人,此时霞霞正穿着一身黑衣外加黑衣上各种说不上名字的枪支。她微微躲闪着我的目光,然后将那些朝着此方向举枪的人一一打趴,我望着她脸上不断增多的血渍和那至始未变的冰冷神情不由大笑了起来:“你们行啊,一个个的都在骗我!”她只是一语不发,连一个神情上的回答都没有,便把我迅速横抱了起来,拿起一支枪开路。
呵呵呵呵,都******在骗我,我跟本敌不过她的力气,那个瘦弱的胳膊却拿出与之不相称的力气将我搂得紧紧的,我只能扯了嗓子大吼“放开我!”任那枪林弹雨将我的声音埋没,我却发疯了一样的叫喊。天色依旧,但视线却亮了起来,刺眼的光使我的眼睛紧闭。随即,枪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分贝的喇叭的嘶鸣声:“你已被包围,请不要再做无力的抵抗,交出钏!”
时间对我而言又再一次的被放慢,身旁的人缓缓地将我放下,然后把我拖向了一个水泥墩子的背后,往我的怀里塞了一把冲锋枪,我抬头,却对上了她那柔和可爱的目光以及那目光里的层层水汽,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但她却没有说出从前的话,只有一句,“无论发生什么,逃出去!”随即便冲出了我的视线。
枪声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我却瑟缩在角落里,连冲出去的勇气都没有,懦弱的眼泪滚滚而下,手颤抖着,却迟迟不敢把枪举起,密密麻麻的枪响就像重锤般猛烈的撞击着我已近崩溃边缘的神智,心里一直祈祷着这场雨不要停,最终,混沌的意识冲破了不堪一击的理智,我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向着对面扫去。最终的交响曲在我的枪声下停止,暴雨之后,依旧是阴沉的天和地上汇聚成溪的血,以及血泊中横七竖八的尸体。
闭上眼,红色依旧令我止不住地颤抖。已成定局的结果被我无数次的否认,我站起身,然后步履维艰的向前挪了一步,如行尸走肉地在血泊里行前走着,跨过一个又一个的尸体。“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我不受控制地不断重复着,朝着天梯门的方向,一步一步。随即,一个胸膛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我撞了上去,却并没有抬头,只是向右转九十度,继续去确认那个结局。但未等我转过身,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并没有用麻烦的方法去将那手掰开,而是向后挪了一步,弯下身子,瞬间发力,然后向前冲去,转瞬间,两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再次遮挡了我的视线,以及整个脸,我拼命地挣扎,双手死死地扣住身后的那人的指头,明知徒劳,却不肯放开,力量随着意识的混沌而渐渐流失,我垂下了无力的双手,失去了意识。
滞留在天空中仿佛要掉下来的木星仿佛倾听到什么召唤一般,缓缓地朝着自己的原有轨道移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