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李森!”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我,愈来愈近的声音生生地将我唤醒,眼前的光点越来越大,我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如瀑布倾泻的红发下一张灿烂的笑脸,真是让人如沐寒风的笑意。我立马别过头去,不去想那张妖治的脸,却不经意发现床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一头让人难以忘却的银色短发让我立马认出了他,内心的渴望夹杂着丝丝的期待使我迫不及待地挪了过去,还是那张与摩天轮上别无二致的脸,以及身上那曾经把我包住的银斗篷。
一切在他的身上发生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但我却忘了,忘了他那不止一次的生命。只是忘乎所以地一把将他狠狠抱住,然后丝毫不顾形象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蹭,因喜悦而微微颤抖着喃喃道:“你没死,你居然没死,真是太好了。”
直到我已将他的肩膀哭湿,但怀里的人儿却一动不动,不知何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的手渐渐环住我的后背,我很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就将他抱得更紧了。只是身后那双手就那么呆呆的放着,我不禁抬头,却望见了眼前的人比手还要呆滞的神情,就像个千年不化的大冰块。我顿时怒火中烧,问了一个明知却还要顾问的问题:“你怎么还没死啊?“只觉背后的双手突然一僵,然后那紧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便又再次恢复了原冰原样。我望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好气又好笑,然后放开了他早已湿漉漉的脖子。
从他的身后,我不经意间撇到了窗外的景色,在比飞机窗稍稍大一圈的圆形窗外,一个打折回旋的银河星系正在缓缓的转动,虽然心里也早有准备,但还是不由地瞪大了双眼。“好吧。”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的超能力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和雷神一个样,那么,现在我在那儿?”我依旧望着远方绚烂的星系出神,一双手却将我的头搬了回来。这双手的主人还将自己那不男不女的头低了下来,在经我的瞳孔N倍的放大后才终于静止。我不由皱起眉头,冷不丁的来了句:“这位叔叔,能够好好地说话么?”近在咫尺的表情在经历了过度的扭曲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但他却并没有将头抬起,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后略微得意地回答道:“是的,我们就和大片中的雷神差不多,不过我们没有锤子。至于你现在在哪儿,已经脱离了银河系了,距离地球多少光年我就不用回答了吧。”
心骤然一紧,望着窗外的银河系越离越远,我已无暇顾及那只在我下巴上从未放开的大爪子,便回过神继续提问:“我承认这种超自然的科技是在地球上没有的。”我故作对此产生浓厚兴趣的神色,不顾眼前的人的眉飞色舞,继续问道:“这艘飞船的动力装置是什么?载客量,途经之地呢?”只是他回答的比我想象的还要详细:“哦,这艘飞船的动力在你们那里也被叫做暗物质,而在我们这里被称作炼金能量,是元素力的一种变形。你不是对此非常的感兴趣么?”这个人究竟了解我多少?强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听了下去。
中间的一大段都被我省去了,他继续滔滔不绝:“至于可到达的空间,只要是有生命存在的星球的周围都设置了虫洞,使种族交流更加方便。”未等他继续说下去,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地球了?”
“当然可.”他将头低了下来,顿时阴云密布,直视着我的目光泛起危险的信号,“你刚才说什么?”
我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的目光,“我要回地球!”
下巴上的力气渐渐收紧,我疼得掉出了眼泪,但却一声不吭。
“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要。。回。。地球。。”剧痛让我根本发不出声,只是颤抖着从牙缝中挤出这五个字,细若蚊蝇。
依旧死死地盯着他那一双快要燃烧的红色瞳孔,他不发一语,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我甩到了墙上,在头与墙亲密接触后,我顿时眼冒金星,喉咙一甜,顿时一口血便喷在了他那红得像血的衣服上,“我是不会屈服的!”我抬头,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他走上前,顿时一个巴掌再次将我拍飞,我又一次和地板亲密接触。头被震得嗡嗡作响,模糊中听见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外加一句“连只苍蝇也绝不放过。”的命令。我不由轻笑,苍蝇还真是一个广泛的物种。
丝毫不顾身上的疼痛,我一步三摇地挪到了门旁,发现门是开着的,当然是开着的。两旁的侍卫直通到走廊的尽头。“呵呵,还真是看得起我。”我笑了笑,便向门前走去,预料之内的事,最前方的两名护卫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艰难的向前挪着步子。
“不好意思,大人吩咐过了,您不许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其中一个侍卫面无表情的将我拦住。
“滚!”我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还未冲出一米,便被两个人抬起,以平抛运动落地。我又再一次的亲吻了地板,成功地让自己的鼻子血流涌柱,抹了一把,再次向前冲去.。然后无数次的跌倒,无数次的爬起。
红发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屏幕,眉头早已拧成一团,然后对着身后的白发男说道:“你见过这么桀骜不驯的小女孩么?”
身后的人并未回答问题,却冰冷的回了一句:“作为光执事的你可以与我这个暗执事换换工作了。”
红发男子并未理会这句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而是回了一句:“我是束手无策了,你自便。”
白色斗篷依旧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道:“她回地球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既然不让她确认那个女孩的生或死,那就让她从的她记忆中消失。”
红发男子依旧紧紧地盯着屏幕,不发一语。
似乎已数不清自己与地板亲密接触的次数,我依旧拖着几近散架的骨头,踩着自己的血泊向前挪去,即使双眼模糊也看到了眼前的人数在迅速减少,但我却未曾喜悦半分,只因对那些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如雪的短发。我并未再次冲上前去,只是直直的望着那人手中让人不寒而栗的针管。
“不,不要,求求你。”我喃喃道,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直到那只胳膊揽我入怀,我心知无力反抗。彻骨的疼痛从脖子上传来,我使劲了力气想要挣脱。但那只胳膊将我搂得更紧了,然后将我抱了起来。疼痛早已使我睁不开眼睛,唯有清晰地脚步声证明他正将我带离这里。远处的流水声是那么的清晰,我却依旧是睁不开眼,只觉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便坠入了无垠的黑暗。
红发男子随手拿出一个水晶球,然后变大,轻轻地抱起床上的人儿放到水晶球里,一抹心疼划过眼角,然后将手轻轻地放在那个人的头上。身后的冰块依旧站着,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望着那颗不断转动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