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团游的食宿极差,这两位一路被捉弄得困苦不堪的朋友决定要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把大家带到一小吃店进登机前的晚餐。几天来我们全在争吵中度过,要么与跋扈的“飞行者”,要么与笨拙的“领航员”。还好大家年少不知愁滋味,些许的不快只能成为美妙旅程的作料而已。晚餐气氛乐融融,每个人的心情如同此处的美食一样上佳。
鬼使神差,我坐在了你妈妈的身边,或许年龄的原因,或许际遇的原因,或许就是月下老人那根说不清道不明的红线,我们一见如故,谈意甚浓。
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当天的菜品,忽略了周围的人群,但当晚的说笑还犹在隔墙。这些话语昭示着什么,我难辨其妙,只知道热烈持续到登机的最后一刻,我们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长假结束,放野的心绪要收队了,生活又将归于平淡。我得放下背包,回到朝九晚五的自己来。
一个周四的下午,天阴阴的,四点多的光景,如往常一样埋头办公桌旁,这时电话响起,我机械地接了起来,“喂!”
“请问——是你吗?”
这声音好熟悉,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请问,您是哪位?”
“真是贵人多忘事……”她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为自己的冒失而后悔,原来是她,那个粉红毛衣的女孩。经过许多天的淘洗,她的声音依然一尘不染。
“是你呀,难怪听着耳熟……对不起!”
这个电话,短短三分钟,改变了我以后至今的生活。如果说性格就是命运的话,那么我的命运早已前定,诱因可能是一个电话,或者一封邮件。是什么,现在已经没有分别了。很快,就有了下面的故事。
“上次把你的声音听错了,真不好意思,我请你吃饭吧。”
“好呀,你在哪里?”
“我上班的地方离你们公司很近……”
“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就今天中午吧。”
十二点过了,在约定碰面的地点不见她的身影,我赶紧拨打她的电话。
……
“我已经到了,但找不到你告诉的门牌号。”
“噢,我知道了,可能新号和老号相差比较远,现在都是新号——那你身边有什么明显的标识呢?”
……
很快,她便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袭深色套装,没有旅行中的娇柔,成熟之美呼之欲出。
“看看拍的片子吧,多提意见。”我将自己认为满意的风景照拿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真拍得不错,像个摄影师——感觉就是这样吧,当时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拿着相机拍个不停,也不正眼瞧我们。”
“哪里,没有吧——自己的水平太臭,浪费了机器,专家眼里肯定是一堆废片,最多只能算糖水片。”听到她的谬赞,我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我们谈彼此的工作,彼此的生活,对于工作后遇到的种种问题,我们有着惊人类似的认识。相见恨晚的感觉,使交谈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周末,我在一所高校补习完德语后,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学德语,刚刚上完课。”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请你吃饭吧。”
“还是我请你吧。”
“那我们在哪儿见面呢?”
……
“好的,我半个小时后就到了。”
……
天气有些凉了,你妈妈身着婆娑摇曳的碎花长裙,风也似的来到我身边。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就是自己梦中的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