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条子终于远离了那座臭气冲天的垃圾上,在这漆黑夜的里行进异常的困难,况且我们刚刚才经过那段惊心动魄的大逃亡,一切结束后我才感到身心疲惫,体力也许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对心灵的冲击啊。一阵阵微风吹过,旁边的树叶发出了刷刷的摩擦声,我轻咳了下,对身旁的条子说;“走出来挺远了,我们去旁边的树林里歇歇脚。”条子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突然被我的声音打断。“嗯,好的!”他回答道。
我们摸索着橡树林走去,找到了一个粗壮的大树,靠着大树坐了下来。我发现条子沉默了许多,对啊,他这种头脑清楚,思维敏捷的人肯定是为下一步计划着什么,而我们的下一步就是生存,我也感觉到了前途的渺茫。突然我想起兜里两个ZIPPO打火机,是刚才在仓库里找到的,我顺手塞进了兜里,我“啪”的一声甩开了打火机的上盖,“嚓”的一声火红跳跃火苗照亮一个小小的区域,我伸手把另一个递给了他。
“总会有希望的不是吗?”我笑着对他说,我希望可以打破刚才的沉默。
条子接过打火机,失望的说道:“可惜我没能找到香烟……”
我大笑了起来,这种冷幽默说明这小子恢复了正常,气氛缓和了不少。我看这周围有些干树杈我便把他们聚成了一堆,我的zippo也开始有些烫手,变熄灭了打火机,条子“嚓”的一声打着了打火机,把手里的枯叶点燃,小心翼翼的塞进了那一小堆干树杈下,出了几下,树杈冒起了白烟,并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声音,篝火的燃起让我感觉士气大振,并温暖了全身,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视线渐渐迷糊了起来,迷糊中我看到条子向篝火里加了几次柴火,不久我便失去了意识,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后背酸疼,十分的干渴,喉咙快冒出了烟,我睁开了双眼,原来天已大亮,啊,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太好了,我的心情也大好,我看天条子蹲走在旁边,低着头阅读着什么,我用干渴嘶哑的声音问道:“我睡了多久,天早就亮了么?”
“睡了多久?反正你的早餐是错过了!”条子说着走了过来,伸手要拉我起来。
酸疼的后背让我自己起来的确有些难度,我用力一拉借力站了起来,我惊奇的发现他的左手拿了一张报纸,我说道:“也错过了向送报员打招呼。”我同样以他冷幽默方式回敬了他一句。
“昨天仓库里叉车上的一份报纸!比我们想象的严重,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知道的多。”说着递过报纸给我看,另一只手指着一张图片说;“这东西就是所谓的不明势力。”我定眼看看,是一个漂浮金字塔,我大吃了一惊,问道:“这金字塔怎么会到这里了,怎么会飞上天?”
“看好,这可不是金字塔,不是吉萨金字塔更不是胡夫金字塔,我们所熟知的金字塔是四面椎体,这座有五个面,而且底面的主体和顶部的椎体是分离的。”条子仔细的解释道,他看我一脸茫然不做声响,便接着说:“现在只发现这一座,它所到之处都会生灵涂炭,毁灭一切,这就是所谓的黄金之塔!”
“这就是外星战舰?空中堡垒?我们被外星人攻击?”我心中充满了各种的疑问。
“嘿!那可未必,黄金之塔也许早就在这个地球上了,也许是哪个敌对国家的先进武器……走吧,我又饿又渴,向西走就会到城市。”说着转身上路,示意我跟上。
“到城市,那里很危险吧,有不明植物在哪里知道吗?还可能遭到攻击!”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相信我,那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他淡定的说道。
是呀,从地下堡垒出来全靠着条子了,他一手策划了逃离计划,我看得出这次他依然是自信满满,我呢,我当然相信这家伙了,毕竟我们可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于是我和他再次上路。
在炎炎烈日下行走,我的嗓子快冒出火了,我们一句话也说不出了,突然我发现前方有个小镇子,我咽了咽口水,挤出了嘶哑的声音,“喂!条子!”他跟上我,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我指了指前面的小镇,他会意的点了下头,我们一起走进了小镇。
我环顾四周,这里并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但是了无人烟,一片荒凉,这里没有太高的建筑,最高也是两层小楼,我看到街道两旁是有商铺的,于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超市,示意我们进去,他打出了OK的手势。
这个小超市的门窗都已经被打碎,里面的货架东倒西歪,收银台的电脑掉在了地上,桌子也被撞歪,抽屉里的纸钞和硬币洒落了一地,要知道,当时的情景钱已经失去了他的价值,这里肯定也是被洗劫一空了。灾难时团结一心,共度难关的情景是不会发生的,也就会在小说电影里存在了,为了生存,谁又不是呢?
我搜索了半天,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全部没有了,连自动售货机都已经掀翻在地,被粗鲁的砸个粉碎,我多么希望奇迹的出现,让我发现一大瓶矿泉水。我向条子那边望去,看到他正在抬起一个货架,我赶紧过去帮忙,这是发突然发现一个银色的易拉罐,我一手举着货架,蹲下身来用另一只手拿那听救命宝贝。我拿在手里起身给条子看,是一听啤酒,条子比我淡定多了,优雅的伸出右手,给我一个让我先喝的手势,不管了,我早就两眼冒火,讲不了绅士风度了,“呲”的一声我拉起了拉环,白色的泡沫喷了出来,我急忙用嘴去堵住瓶口,咕咚咕咚的灌了半瓶,然后伸手递给条子,他摇着头,弄出一副恶心的表情,用袖口擦了擦,慢慢的喝了起来。
“用衣服擦,别忘了咱们是从哪爬出来的。”我润了润嗓子,感觉好多了。他只顾喝着啤酒顾不上搭话。他喝完后,把易拉罐放在货架上,我们又找了一会儿,但奇迹没有再次发生。
“我看到了车辙的痕迹,估计这个地方有人,我们顺着车辙找找看。”条子看没什么东西可找了,对我说道。
“对啊,我也发现了,我们走吧。”我回答到,其实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条子看着我,耸了下肩,笑了,似乎完全把我看穿,我挺了挺胸脯没理他。走到外面时,在那条肮脏的街道上,断断续续的会看到几道车辙,于是我们跟随着线索向镇子的深处走去。
走了不到五百米,我发现有一个两层小楼,门前放着几盆花卉,叶子还是绿油油,这种娇贵的花能够存活说明这里是有人的,而且还会有水有事,这是已经临近中午,我已经饥肠辘辘。我和条子走到门前,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敲了几下门,我透过旁边的窗子看到有个人影走了过来,我赶紧把身子正了过来,这时门开了一道小缝,“嘣”的一声被里面的链锁拉住了门,不能再往外开。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哦,我们是过路的,来看看有没有幸存者,而且我们想找杯水喝。”我回答道。
“你们不是毒蛇的人,就你们两个,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女人没有开门的意思,继续说。
“对,就两个,毒蛇,什么毒蛇,我们没听说过,我们一路走来又饿又渴,可以让我们休息会吗?”条子说道。
女人似乎是在观察我们周围,看没有什么动静便打开了门。只见门里站着个三十不到的女人,长相俊俏,穿着碎花裙子,围着白色围裙,打量我们后便请我们进去。条子抢在我身前,傻呵呵的笑着,点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女人。女人举止大方,把我们让道客厅,坐在沙发上。这条子平时冷静机智,可能老天是公平的,天下没有完美的人,而他的致命弱点就是每当见到,甚至是谈论起漂亮女人时智商就会骤降到零。
“谢谢你啊,这地方就你一个人?”我客气地问道。
“不是,我还有好几个家人,我以为你们是毒蛇那帮土匪,所以小心谨慎,别见怪,你们饿了吧,桌上的东西随便吃,我给你们倒茶。”女人说着起身去了厨房。
“不是我坏人,不是坏人……”条子呆呆的说道,抓起桌上的干果吃了起来。我捅了他一下,他呢,白了我一眼,还把花生,糖果塞进了兜里,冲了撇了撇嘴。
我小声说:“不大对劲,别笑了你。”条子依然望着那个女人。
“你的家人呢,都没在啊?”我问道。
“他们去了城区,找找可以用的物资,像是汽油,天然气罐,食物什么的,我们也要维持生活。”女人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过来。
我突然发现她的手微微的抖着,而且不是紧张害怕的那种抖动,刚进来时这女人的小动作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不仅这样,她的头不时地会快速的摇晃几下,瞳孔的颜色发灰,胳膊和脖子上爆出了条条青筋。我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挂着观音像,还有一个专门供奉菩萨的台桌,“难道这家人信佛?”我心里暗想着。那女人放下茶杯,说:“我给你们煎两块猪排,你们稍等啊。”说着走进了厨房。
条子端着茶杯小口的喝了起来,我望着自己茶杯,看到里面有白色粉末没有完全融化,在茶水里旋转着,我知道大事不好,赶紧用身体撞了下条子,水洒了他一身,我向他摆了摆手,走向厨房。这时女人从冰箱里取出两块肉馅做好的饼,打开煤气,颤颤巍巍的倒了一些油,刺啦一声,肉排放进了锅里,她的头快速的晃动了几下,正当我要开口揭穿他时,扑通一声,我回头一看条子倒在了地上,我心中大叫,“坏了!”
一道寒光扫过,我看到女人拿着把长刀,反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喊道:“好一个吃斋念佛的假慈悲,你不是佛祖的信徒吗?”
“哈哈哈哈。”女人不再压抑它的情感,一阵怪笑,狠狠地说到“我信他,我是信他,我想升仙,我想成佛,哈哈哈,我先把你宰了剁成肉馅,在成佛,哈哈哈!”
这女人完全是疯了,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温文尔雅的高贵女士,他勾着腰,驼着背,右手紧紧握着刀柄,长长的指甲都扎进了肉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突然一声怪叫跳了起来,抬手向我的眼睛刺来,眨眼之间已近在咫尺,我往下一蹲,那女人刺了一空,趁这空隙,我右腿一蹬,全身紧绷,用肩膀顶向他的腹部,只见这女人禁不住这一撞,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冰箱上,里面的肉块,肉馅全都掉了出来。一般人受了这一击也就不再起来,谁知这个疯女更加疯狂,跳了起来,连连怪笑,口水从嘴里滴滴答答的流了出来。又是一道寒光,我急忙闪躲,刀尖划过右臂,鲜血立刻流了出来,还没等我有喘息的机会,又是几刀刺了过来,我手无寸铁,对这个悍妇实在没办法,几个来回我已经气喘吁吁,我想夺门而出,可是这样条子就得成肉馅了,我的脑子快速运转着。
这个悍妇一步一步的把我逼向客厅的一角,我后背一靠,原来是他那个供菩萨的桌案,她见我没了退路,怪叫着奔了过来,我紧盯着他右手的刀,就在她刺来的一刻我一闪身,用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右手一把抓住菩萨像,挥起右手她的头砸了过去,“啪,啪,啪”瓷像几下就被砸的粉碎,这女人满脸是血,而且没想到她力大无穷,不仅挣脱右手,还把我扑倒在地,披头散发,满头鲜血的她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我不能再给她机会,要不今天非小命不保,我两手抓住她的右腕,使用全身的力量向左拧去,只听到“咯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刀子掉到了我的左边,这恶魔怪叫着要向我的脖子,我奋力向左,她啃到我的肩膀,我忍住疼痛,左手捡起刀,“噗”地一声力插进她的脖子,我用力一扭,拔出刀子,鲜血如喷涌的泉水喷了出来,应声倒地。
此时我已经全身无力,我推开这个恶魔般的女人,踉踉跄跄的走到厨房,提起地上的一桶凉水,走到条子身前,整桶倒在了他脸上,他猛地一怔,立马起身,看着周围的状况,和躺在血泊中的女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干的漂亮,我就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险!”
我瘫坐在地上,看到茶几的下层有包香烟,便拿了过来,抽出一支,用我的zippo点燃了,深吸了一口,可能是太久没有闻到烟味,我咳了几声。条子看我右臂流着血,急忙翻箱倒柜的找起了应急药品,没过一会他从二楼跑了下来,拿着急救医药箱,取出酒精和纱布帮我包扎好。
他说:“我看看有什么可拿的,赶紧走,她还有同伙,遇到了咱们必死无疑!”
“OK!”我站了起来,走向那具死尸,“什么信佛,什么升天,你这恶魔!呸!”我骂道。我看着破碎的菩萨像和这个女魔一起躺在了血泊中,我把酒精倒在了她身上,沙发上,把烟头弹了出去,火焰沿着是沙发燃烧了起来,我看到条子收拾了不少东西,正走向厨房;只见他打开冰柜,一脸的恐惧,然后就干呕了起来,我叫了他一声便一同走了出去,黑烟滚滚,火越来越大,我又点了一根香烟,径直向小镇外走去。
和那个疯女人一番搏斗后有些让我吃不消,满头大汗的我望着条子说道:“还要不要美女少妇给你做人肉馅饼?”“嘿,永远别再提了,我再也不想吃牛排,猪排,煎肉饼之类的了!”条子说完,做出了一副恶心的表情,估计他又想起了那女人的冰柜。
“你的包里都是什么,有吃的没?”我问道。
条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有,你这么快就吃得下了?”
我估计他是恶心坏了,一把夺过了他的背包,翻了翻,什么吃的都没拿,我正要和他抱怨几句,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装进口去花生和巧克力,我丝毫不和他客气,把背包仍换给他,接过这些零食边走边吃了起来。正在这时,我隐约听见了摩托车的马达声,我赶紧拉着条子离开小路,在一个凹陷的浅坑里躲藏,声音越来越近,转眼间两辆摩托和一个吉普从我们眼前呼啸而过,扬起了大片的灰尘。
“本田CB400,川崎750,吉普自由人2。4L无级变速款。”条子冷冷的说道。
“这么专业,咱们赶紧走,估计是那疯女人一伙的。”我接着说。
“机械工程系在读研究生,业余酷爱研究机动车,枪械等……”条子摸着小山羊胡得意的说着。我没等他说完,一把拉住他,向远离公路的方向走去。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他们肯定是三个人以上,而且携带武器。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马达声再次由远而近的疾驰过来,我心里一怔,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