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石破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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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最终清醒

当迷幻药在发生作用的时候,它可以给人类的寄主带来两方面的影响,一方面是让人感觉到迷茫,没有什么神智,另一方面则有一种奇特而迷人的精神支撑作用,让你觉得血脉贲张,好像身体里面有着用不完的劲儿一般——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假象而已。

现在季石正是此种情况,他一但身体里面的迷幻药效失灵,那么随之而来的迷药精神支撑力也就瓦解冰消了也。

季石这一因昏迷而倒地,众人都反舒了一口气。

——之前是担心季石苏醒不过来,就那么一直陷入沉沉迷迷的状态里,现在季石要先行凶杀人了,所以臧勇等人反而希望季石重返昏迷状态为上。

看着季石倒了,吕妙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跟众人将季石重新扶上了军床。

只是这一次季石昏倒之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了。

吕妙对臧勇等人道:“就我守在这儿好了,你们也累了,各自去休息吧。”

臧勇疤子小五看看季石,一时没有苏醒的可能,他们知道自己再等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大的益处,于是便听了吕妙的,对吕妙拱拱手,然后告辞而出了军帐也。

现在军帐里面只余下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昏迷着,女的却是清醒着的。

吕妙坐在季石军榻之侧,伸出柔夷去轻轻抚摸了季石的脸庞,不知道情郎何时能醒,只希望他醒的时候,能够认得自己,否则那样的“醒法”又跟没醒有什么大的区别呢?

就这么,吕妙芳心十分紊乱的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吕妙终于觉得自己有些个支持不住了,她的眼睛眼皮上下不断打架,然后一股浓浓的倦意袭上了她的心头。可就在此时,忽然一个声音惊醒了她。

“吕妙!”

吕妙一个激灵,因为现在头脑还处于比较混钝的状态,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是哪一个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不一会儿,吕妙回过神来,是季石季大哥吧!

吕妙想到这儿,立即抬起头来去张望,果然看到季石已经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头来,一对眸子炯炯有神的看着她,脸上挂着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

吕妙她却是盈盈的看着季石道:“季大哥,你终于醒过来了啊!”

季石没有说话,吕妙心里又一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又在她那已经十分疲乏的身体里产生了。那就是,季大哥,他是不是跟前次一样,还是认不得自己呢?

如果现在他还是跟之前一样认不出自己,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还想不想得起关于陈角的那一回事儿呢?

吕妙心里胡思乱想着,目光却定定的看着季石,在紧张的等待季石的下一句话。只见季石一下子伸出双手来,紧紧拥抱住了吕妙。

其实此时已经不需要什么语言了,语言如今却没有行动更有力量的。

吕妙心里一下子明白,季石神智一定是恢复了。

果然听得季石说道:“妙儿,可委屈你了啊!”

吕妙一对美丽眼睛已经很湿润了,她语气之间颇带了些哽咽的道:“季大哥,我没有什么的,我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委屈啊,只要你,只要你——”

说到这儿,吕妙却有些泣不成声,说不下去的感觉了。

拥抱着吕妙的季石当然能够感觉到吕妙心里那极为微妙的变化了,于是他右手轻轻的拍着吕妙的后背,以给她一些安慰,来自情人间的安慰。

吕妙道:“季大哥,只要你好,我便什么都好了。”

季石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的!”

季石将吕妙抱得更紧,似要抱到地老天荒去。

季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妙儿,我真不该那么对你的,我控制不了自己,那种药物的作用。”

原来季石现在心里已经很清醒了,对于自己之前的举动,还有迷幻药的作用,他都能够一一想起来,一想到之前自己居然做出那样的动作来,居然拿着宝刀对着吕妙,作出要杀她的样子来,这季石的心里真如有一柄利刀在缓缓绞动一般,真是太让人觉得痛苦了啊。

所以季石现在才会表现得如此的惭愧。

吕妙道:“大哥啊,我都说了你不必再说,我知道不是你的本心,那根本不代表你对我的任何态度。”

季石终于松开了紧抱的吕妙,然后四目相对,季石道:“陈角死了。”

“是的。”

吕妙轻轻点头。

“唉,陈角兄弟为我而死,我觉得心里好难受。”

季石的眼睛里好像都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吕妙道:“我也知道的。”

吕妙伸出手去抚摸着季石的脸庞,道:“可是人已经死了,不能复生啊。”

季石道:“是的,这一个残酷的事实,无论如何我都得接受。”

然后,两个人又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似乎永远也分不开了。

此时天已经来到了最黑的时候,再过一会儿,天可就要变亮了。

曹操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说是吕布已经引军向长安去了,看来吕布并没有什么恋战的意思,只不过想打曹军一个埋伏而已。

这边曹军面临着下一个抉择。

中军大帐里,曹操跟陈宫在商量曹军下一步的行动。

之前被吕布伏军于两道山岭之间,曹军受到了极为重大的伤亡,如果不是得到夏侯惇一部的回援,还有文丑一军的增援(后者发挥了更为重要的作用),那么曹军的损失还会进一步加剧的。

曹操沉思着,陈宫在一旁站着,没敢惊扰曹操。曹操想了半天,他似乎有了决断,但曹操的个性使然,并没有先主动说出来,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陈宫,问道:“二弟,你有什么看法——我是说下一步咱们的行动。”

陈宫道:“大哥,我觉得咱们还得继续追击董卓一部。”

曹操道:“可是咱们追也追了,损失却是这么的惨重。”

差不多六成的人马没有了,这个损失当然算是惨重的。

陈宫道:“当然,单以我一军追击不可能成功的,就算是加上文丑将军一路人马也无法完成这重任。”

曹操似乎明白了陈宫的意思,对陈宫道:“那二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终究得去向总盟主请求增援,联军都得向西去攻打长安啊。”

曹操点头道:“是的,只是经过孙坚一役,我实在对那帮人有点儿小不放心的。”

曹操说着,脸上带了一些忧虑之色,陈宫何等聪明样人物,他自然知道曹操心里的担忧了。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有文丑将军来见。

曹操立即答道:“快有请文将军进来。”

正好在商量军务大事,文丑来得正是时候。

可是进来的并非文丑一人,后面还有一人跟了进来。

曹操跟陈宫都几乎不约而同脱口而道:“三弟!”

文丑闪过一旁,后面现出身影来的正是季石也!

曹操喜道:“三弟,可没人报告我说你来了啊!你可真是从天而降的神兵也!”

季石微微一笑道:“大哥,你别怪他们不禀报啊,我是故意让他们不报我的,只报文丑将军,我呢,是想带给你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陈宫闻言在一旁是哈哈大笑道:“三弟啊,你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季石的目光从曹操的脸上移开来,转而看着陈宫道:“二哥,你的药真的很有效,你看,现在我恢复得这么好了。”

季石对于那药的致幻作用就一笔带过不提了,虽然药带来了那么凶险的一幕,自己几乎挥宝刀去斩了心爱的女人吕妙,可是终究没发生那样的惨祸也,所以也就省略不提了,免得说了自己二哥陈宫还会觉得心里面不安呢!

季石总是喜欢站在别人角度考虑问题,更体谅别人的。

曹操道:“好,三弟的身板真正是好啊,吕布一击绝非等闲,能够这么快的完美复活,已经是很不容易也。”

文丑将军此时也说了话:“是啊,季石将军的恢复的确是很快的,我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速,”

说到这儿,文丑稍顿一顿道:“当然了,能够快速恢复总是一件大好事。”

四人落座,曹操将之前自己跟陈宫所讲的一番意思跟文丑还有季石讲了一下。

曹操还是先问文丑的意思:“文将军,你觉得咱们是不是该继续追击吕布董卓,是不是先向盟主请求发兵?”

文丑并没有多想,对曹操道:“是的,曹公所说极是。咱们肯定得继续追击董卓吕布贼子,但是以咱们现在这点儿军马跟实力,肯定是不够的。”

季石沉默没有说话,沉默不代表季石没有什么想法,他的想法很是明朗,他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书上不是都写得明明白白么?袁绍他们是成不了大器的。自己本来想阻止了孙坚因为玉玺一事而发生分裂,可是终究还是阻止不了的,看来历史的洪流不是那么轻易容易改变的啊。季石这边心里暗自寻思着,那边曹操目光一闪,投注到季石身上,曹操沉声问道:“三弟,你如何看呢?”

季石一时没听见,自己还在琢磨袁绍呢。

曹操说了,才抬起头来,对曹操道:“大哥,你,你说什么?”

这不是季石一向的作风,季石一向都是注意力很集中的。

没有像现在这么精神恍惚,曹操陈宫等人自不知道季石这是在想书上的趋势呢。不过他们也没有觉得太过于奇怪季石的反应,心里都暗自在想着:大概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利落吧。

曹操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话。季石这一回终于听明白了,他回答道:“我觉得好啊,看盟主如何定夺吧,咱们可以先驻扎在这儿不动。”

陈宫接过了季石的话道:“是的,咱们先不要动,以不变应万变,而且咱们如果真动了的话,再中伏可麻烦了。”

曹操跟文丑都点头,于是四人商量好了下一步如何走法。

不过数日,来自洛阳的回信来了,袁绍在回信中,语气显得很模糊,既没有同意发兵来增援,也没有让曹操带兵撤回洛阳去。

曹操接了信,跟陈宫商量一会儿,也不太清楚袁绍他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曹操于是找来了文丑跟季石,将袁绍袁盟主的回信给两人看了,两人也看不出一个究竟态度来。

文丑稍一沉吟道:“主公态度未明,我看这样好了,我亲自去一趟洛阳,告诉主公事不宜迟,这战机啊可谓是稍纵即逝,不可在这儿停顿犹豫了,一旦给董卓吕布他们太多的休整时间,只怕他们作好了长安的军事防线,咱们那时不是打追击战而是变成打攻坚战了,那可是于咱们大大的不利也!”

文丑还是挺有眼光的,他看问题的深度挺够。

曹操跟陈宫都点头同意文丑的说法。于是文丑事不宜迟,立即带了几名亲随小校回洛阳去。这一边先锋营的事情都全权交给副先锋官季石统领了。

文丑交待一番后跟季石辞别,心急火燎去了洛阳。季石送别文丑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文丑是想打下去的,可是文丑他这一去,只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袁绍不太会发兵的,此时的关东联盟应该已经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了吧!

只是他不忍拂文丑的一番热忱,所以季石只是默默的送走了文丑。

回到自己的军营里,遇到臧勇疤子小五吕妙等人,季石说了以后大军的去向,众人都说先耐心等着吧。

可是文丑去了这一遭,一直没有了音讯,就直如泥牛入海一般,连一个泡沫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