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泽富丽堂皇的卧房内,残瓶断玉、绵织破碎、桌翻椅倒,一片狼藉。
望着残破满地的杂物,宁瑞与宁泽,一个静立不动,一个跪地微抖。一个火冒三丈,一个懊恼不已。
宁泽偷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室内,暗暗叫苦,“为什么自己一发脾气就摔东西的毛病总是改不了?”感觉到大哥的心火渐燃渐旺,宁泽的心也是越跳越快。
拾起地上一块花瓶碎片,宁瑞面色端重,语调平静的听不出一丝喜怒地对宁泽轻道:
“燕国虞窑里三百年才能产出一对的青釉瓷瓶,据传一对瓷瓶可换得城池四座,良田百亩。普天之下也只有两对,除了燕国皇宫中的那一对,如今江湖上仅剩下万金难求的这对,让你二少爷摔的粉碎,你真是了不得啊!
“泽儿知错,今后再出不敢乱摔东西了!”宁泽心惊胆颤的低着头,摆弄着锦服衣角地手抖动的有些厉害。
凭着多日来总结出的经验,自家大哥生气时说话越是平静,那怒火就越烈,自己则越加危险。
“知错?萧宁泽,这句话是我至回到丰城已后,听到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喜欢听到这句话?”
猝然向前踏出一步,宁瑞猛然抬起宁泽那张左颊红肿的俊脸,声音依旧平淡,只是那对墨色明眸若有火蛇,闪烁着浓浓的怒焰。
双眼对上大哥燃烧的眸光,让宁泽的心跳差点停下三拍,那种莫名又熟悉的恐惧感再次充斥着胸膛。
是啊,自己做了多少大哥不让做的事,连自己都数不清了。那些有意而为之,无意而做之的事,哪件不让大哥生气难过、失望伤心啊。知错这句话是自己对大哥说得最多的话了,可这句话在事后说出口时,连自己都觉得多么的空洞、苍白,无用且无心。
“大哥,泽儿自知劣性难改,总是让大哥生气烦心,此次泽儿真的知错了,请哥责罚!”用颤抖和孱弱的声音,宁泽道出了这多日以来,在心中一直默念无数遍的话,双眼紧闭,两手撑地等着哥哥雷霆般的震怒。
良久后,没有半点声音,本就心中害怕的宁泽更是惶恐和惊怖。
宁泽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也不敢言语,只能将身子跪的更加谦卑恭顺,老老实实的等着大哥发落。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三个时辰!
宁泽感觉到膝盖骨在地上被硌得生痛,小腿早已酥麻无力,他能感觉到大哥的目光仿若天山雪峰顶的刺骨寒风,一次次刮过自己的身子,只能动也不动,抿着嘴硬抗着那一波波袭来的霜雪。
宁泽这个害怕无助的模样宁瑞又怎能不知道?
还记得回到丰城后第一眼在银勾赌坊看到弟弟时,他坐在赌桌上那淡笑间若定江山的雍容自信,桀骜不驯的气势,那么张狂、霸气,双眼瞳眸在凝神看人时,隐含在内的利剑似乎可以穿透所有思想。与如今跪在自己近旁满脸胆怯害怕,一看到自己像是见到鬼怪妖魔般满眼惊骇神色,唯唯诺诺、认打认罚的小弟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泽儿就像是条幽海深穴中的狂龙,心思多变难测,不要以为仅凭你的严加看管和所谓的家法规距,就能真正降住他!”突然,宁瑞耳边想起自己与萧老夫人平日谈到宁泽时,老夫人柔声叮劝自己的话。
也许老夫人早就看出宁泽的本质,也许爹、叶安伯父他们也早都看出来了,宁泽从骨子里就没有真正怕过谁,就算如今他或许是怕了自己,不依然与自己耍心思、玩心眼,自己还不是被这个小子骗得团团转。
想到这儿,宁瑞心中的怒火更燃,腾地转身向房外走去。
看到哥哥突然转身要走,跪在地上的宁泽心中更慌,一把拉住大哥的衣袖,语声哀求:
“哥,泽儿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大哥不要走。”
“泽儿自知罪无可恕,哥要打要罚宁泽都认,只求大哥别不理泽儿!”
“泽儿……。”
宁瑞听见弟弟吓得连连讨饶,心中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一横心,抬脚把宁泽踢倒在地,再向前行。
宁泽看出大哥恨得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平日里最有效的方法都不管用,知道大哥是真生气了,眼角急得流出两串泪珠。
“大哥,泽儿做错了事,惹你生气,你要真想走,先打泽儿一顿出出气也好啊!”
一急之下,宁泽猛地站起,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双手拉住大哥,拚死往床边拽,将大哥按在床上坐好,自己跪地伸手从床底下摸出个盒子,将里面放着的檀木板子,高高举过头顶,使劲往大哥近前送。
“大哥,这板子在前些时日泽儿就取过来的,如今你狠狠打泽儿,狠狠打,只求你在这顿家法惩戒后,别再生泽儿的气了,好不好?”
宁瑞呆呆地看到弟弟手中的檀木板子,心中一愣,这板子本是放在萧府别院自己房中,叶安走时留给自己用来吓唬宁泽用的,记得当时自己对他开玩笑说,以后他若要再犯错定就拿这板子将他屁服打烂,哪想这小子竟真跑到别院去将它取过来?
“好啊,泽儿,原来你早准备好了?看来种种算计就是为你今天啊!”一直怜惜这个弟弟,犯了错从不肯狠打,时时跟着他、护着他、宠着他,从不愿相信弟弟还会自己跟耍小心思,可如今才知道,弟弟早想到今天这一步,当日自己一时玩笑给他的板子,他一直留到现在。
宁瑞心中怒涛翻腾。
拽起跪在地上的宁泽,也不去接板子,直接撩开他的华服外袍,摁在腿上,带着劲力的巴掌就如泰山压顶般挥向弟弟的臀部。
宁泽主动将屁股撅得高高的,服贴的俯趴在哥哥腿上,挨着大哥一下重似一下的巴掌,心情却在大哥终于动手之后,反倒松了口气。如今大哥不再转身想走,愿意出手惩罚自己,那就说明大哥还愿理自己,能打,就能给原谅自己的机会。至于自己能挨多少下,大哥才不再生气,那就只能凭大哥的心情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趴在大哥身上的姿势,脸上若美玉雕琢的白色肌肤就羞出阵阵红潮,感觉甚为尴尬,不由暗骂自己,“萧宁泽,你羞什么?做了这么多事,你不就是想让大哥打你一顿出气,你也好心安些吗,做的时候万般不怕,真正挨打时,你还怕什么羞。”还不及细想,那火辣辣的疼痛就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身后方圆不过一尺之地。
疼痛如油煎火灼,硬挺着不敢稍动一下,宁泽一是知道自己做错事的确该罚,二是知道哥哥现在火气正旺的时候,只能忍着。
“啪!啪!啪!啪!啪!”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巴掌声,宁泽能感到在大哥手下的臀部好像被打的肿大好几倍,可又不敢求饶,只能一再坚持。但本就敏感的体质,在连痛带怕的身心双重压力之下,更觉得疼痛无比。
六十多下过去,宁瑞看着身下浑身战栗脸色惨白的弟弟,双手死攥了床单,鬓角冷汗珠子颗颗若雨而下,一幅任打任罚模样,不由得手软了,“知不知道错了?”
“知错,泽儿知错,再也不敢了,求大哥原谅泽儿吧!”宁泽连连点头,哆嗦着嘴唇道。此次哥哥打的极狠,让他感觉像比挨了百十来下家法板子都疼,根本不似用手打的,想到这只是哥哥要惩罚自己的前奏,宁泽心中哀恸万分。
果然,大哥的一句冷言,让宁泽面如死灰。
“原谅?好,裤子褪了,上身趴到床沿上,今日让我好好原谅你一回。”
“大哥,大哥,泽儿早已成人,能不能别褪裤责罚!”宁泽一听吓得已经几乎忘了疼痛,惊慌地回头看着大哥。
“要我帮你脱吗?”宁瑞微眯着眼睛,拾起地上檀木板子,语调不怒自威。
看着大哥冷颜含怒的表情,宁泽又窘又羞,又惊又怕,不敢再言,一狠心自己撩起身后绵袍,勉强控制不住颤抖的手解开腰间的翠玉盘扣,拉下里面的内裤,露出通红圆润的臀部,将白裤褪到膝间后,轻轻俯下身子趴到床沿上,将殷红的俏脸,埋进臂弯之中。
自觉身后一凉,火烧般的臀峰被贴上了有些冷凉的家法板子,宁泽嘴里一苦,知道真正的责罚才刚开始。
“说吧,自己都错哪了。”宁瑞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宁泽紧张得握了握拳,长吸一口气,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