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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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子木,李子木!”数学老师在讲台上阴阳怪气的喊道。而在台下叫子木的男生刚开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依旧酣然而睡,直到同桌用胳膊把他撞醒,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的站了起来。他低着头,脸红的发烫,就这么杵在那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老师起初大概还指望他能说出点什么,可后来一看,得,还的自己开口。“不想上大学了吗?”老师的话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就是在执行一件公事。子木没有回答,头也未曾抬起。面对这样的学生老师也是没辙,也许是上了年纪,亦或许是出于作为老师的责任,他说出了如下的极能“发人深省”的陈词滥调,“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父母,难道他们用血汗换来的钱就是让你来睡觉的吗?你有没有想到过自己的问来!”最后老师更是语重心长的来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才让子木坐下。而坐下了的子木,此刻却是一脸的茫然。老师的话无疑刺中了子木的要害,而刺中要害的不是说他在乎自己在浪费父母的血汗钱,当然,这一点多少会对他产生一些影响,但绝非主因。起决定作用的是“大学”二字。现在在他心里,这两个字正在被他反复念叨着。考大学似乎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理想,但这个理想到了子木这就不一样了。不是他不知道大学的含义,而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去上。这是源自骨子里的不自信以及他随遇而安的性格,还有天性的懦弱。他的这种性格从小如此,在他还只有10岁左右的时候,有一次表哥带他去饭店吃饭,如果换做别的孩子一定兴奋的要这要那,但子木没有。他甚至都不敢往饭店的里边走,无论表哥怎么劝说他就是不进去。他就这么在外边眼巴巴的看着,看着里边的人吃吃喝喝,他大概把里边的人都比作魔鬼了吧。如果说10岁还小的话,那么15岁不岁小了吧,那时他都上初二了,但这种懦弱的本性表现更甚:自己追求的理想应该自己做主吧?但他没有,他是在众同学的哄闹下才得以延续。为什么这么说呢,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初二那一年美术老师突发奇想要成立一个社团,这在以前是没有的。老师当时在课堂快要结束的时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道“凡是喜欢画画的都可以加入我刚建设的社团,有想加入的请举手。”老师的话一说完,就有好几个同学举起了手,可子木却像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无动于衷只是表像,其实他的内心正在痛苦的挣扎,他也在痛恨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他努力的劝说自己,可他的双手似乎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在桌子底下反复纠缠着就是举不起来。老师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一记在了本子上,然后接着说:“还有人要加入吗?”这时不知道哪里冒出一句:“子木同学画的很棒的!”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其他同学也跟着起哄,“是啊,子木画的好。”老师对大家的哄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下讲台来到他身边,非常温和的问:“你的美术本可以让我看看吗?”子木哆哆嗦嗦的把本子从桌子里拿出来放在老师面前,头也不台的继续保持沉默。老师拿着本子非常随意的翻看了几张,一边翻看一边还不经意的看了几眼这个内向的男孩。看完之后老师合上本子,说:“你应该加入这个社团的,告诉我你愿意吗?”子木根本不敢看老师,低着头努力的点了点。老师看着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放下本子,“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的名字我记下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呀?”老师并没有指望子木能有什么回答,而是说完就回了讲台。那么现在的子木在高中的这种表现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他现在学会了争取,虽然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但好歹他努力过了,这就是进步。他到底为什么要去争取呢?这说起来错在校方,子木是凭着美术特长生的身份才得以进入这所学校,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学校根本没有相应的社团,不但是他们这一类,就连音乐和体育也没有与之相对应的社团。大家都应该知道什么是特长生吧,一般以这种身份进来的人文化成绩那都是垃圾的掉渣的那种。子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他怕再这么什么都不做的话,他首先会熬不下去:上数学那是像在听天书,上英语更像是在听天书外传,一般稍微有点理想的人谁还坐得住啊。所以,子木去找了班主任,这对他来说可是一大挑战啊:他怕去陌生的地方,怕面对自己的长辈(包括老师)。但他还是去了,天知道当时他的心里紧张到了什么程度。他没有去班主任的办公室,那样他会更加不安,所以他选择了等,等到班主任的课结束以后,他在楼道里赶上了她。虽然楼道里人来人往,可子木心里却相对要平静一些。他用有点发颤的声音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如果不仔细听,这点颤音是可以完全忽略的。)“老师,关于美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班主任的话打断了,老师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知道这件事情,你还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学校既然招了那么多的特长生,就不会摆在那不用。我们要相信学校,相信学校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既然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那就把精力先放在学习上吧,既来之则安之,这说不定就是另外一个机遇呢?”所以,当他听到“大学”二字的时候,才会如此的迷茫,那是对前途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