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围不住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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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启蒙

元燕逐忽地被打开了心扉,爱情观终于爆发了一次迟来的启蒙运动。每夜转辗反侧,脑中一道丽影挥之不去,盼着下一堂思修课的来临。每逢思修课的之日,还要多花一小时打理发型。每节课踩着铃声进门的习惯也转变为早早到来,只待程诗入座,便“巧之又巧”地坐在她后方。

为了更多地展示自我,元燕逐在思修课上的表现也是空前积极。

今天老陈依旧在编写他的宏大家族史:“同学们,说起社会上的失信现象,现在‘碰瓷’是个很大的问题。我那个表哥上次去买菜,看到一位老人家在水产区滑了一跤,摔在地上。当时看到的人很多,我表哥想去扶,边上的人拉住他,让他小心。最终老人家颤颤巍巍,自己爬了起来,我表哥说起这件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陈其实不老,就是额前的头发稀疏了些,说话啰嗦了点,但皮肤很白,年龄顶多也就四十不惑。他始终觉得用家族史来套思想道德理论是一种声情并茂、现身说法的教学模式。然而学生们早已对其亲朋好友生老病死、吃喝拉撒、婚嫁丧葬烦不胜烦,以至于课堂如坟场——死气沉沉。

最近燕逐的配合着实令老陈感动无比。“如果你在街上,遇到老人摔倒,该怎么办?”老陈提出今天首个问题后,第一时间将目光转移到燕逐方向。不出意料,燕逐高举右臂,争着回答此问。

燕逐整理一下思路,镇定地说:“我觉得,碰瓷是碰瓷,做好事是做好事。真看到老人摔在面前,还是要去扶。”

老陈微微一笑:“那要是他真的讹人,你不是正中下怀,反而助长了这种恶劣的行为吗?”

燕逐用余光偷瞧了一眼程诗,见其抬头看着老陈,显然对这一问题有所关注,心中一乐,忙道:“其实这事无非是个证据的问题,你可以先多和几个人打招呼让他们帮忙做个证,用不了几秒钟,实在附近没人,还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比如拿手机拍个照什么的。这样就不怕被讹。”

“嗯,这位男生说得有道理。做人还是要有良心。南京的彭宇扶老人被讹,虽然在经济上受了损失,但是全国人都知道他冤枉,都知道他是个好心人。或许今后他的生活工作也会因此有所改善,从这个方面来看,有失也有得。”

学生都有表达的欲望,但往往被奇特的要面子心理抹杀了。小学课堂,孩子们回答问题恨不能起身冲到老师身前;中学以后的课堂,回答问题是很丢面子的事情,纵使都知道答案,答题者依旧寥寥无几,当老师提问时,通常都是急急低头,唯恐目光相接。但如果有人打了头阵,一些表现欲强烈者也会紧随其后。

因此,思修课的气氛被燕逐带动起来,扶不扶老人的大讨论竟持续了整整两堂课。老陈笑容满面,而始作俑者元燕逐的心思却早已置老人于不顾,一门心思绕着面前的丽影。

下课前,老陈一脸遗憾地掐灭了火热的讨论氛围,宣布了一项重要学习任务:“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期中了,我们不考试,不过也要有个评判大家态度和能力的标准。我要求各位同学8人一组,每组找一个近期的社会热点事件进行讨论。每节课来两组人,来展示你们的讨论结果。各组呢,做一份PPT,每个组员写一篇相关的议论文,还要由一位同学来讲解。”

独行主义的燕逐十分厌烦这种号称小组合作、结果一两人努力其余人吃果子的模式。然而任务已下,也只好先搭上几个亲友团凑队伍。组上徐航和夏哲等人,还差三员大将。

看着正在商量组队事宜的同窗们,燕逐灵光一闪,拍了拍程诗的后背,一脸严肃地说:“我们组个队?”说话间,分明感受到心脏如地震海啸般在体内疯狂跃动。

“我看行。”方晔抿嘴一笑,仿佛有些有所察觉。

燕逐慌忙避开其目光,又不敢看程诗,只好转向另一边的王梦芸。她正在把玩手机,不假思索道:“Ok啊。”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燕逐心头大呼一声:“搞定。”

小组组建成功,燕逐从青春文学或影视作品的视角来思考,当下应当立即发起小组成立会议——即组织一场饭局。而后在点点合作中和程诗建立纯洁而美好的男女关系。期间开展一次课题考察,在实践中遇到了极大的危机或出现强力的竞争对手甚至病魔危及生命。最后燕逐力挽狂澜取得小组发言权,在课堂汇报成果时大放光彩,并借汇报之机表白,程诗含泪微笑答允,从此两人过上幸福生活。

而事实是几人各回各窝,仿佛小组未曾组建过,一切同往常一般平静。这种平静,常态中的燕逐定然万分享受,而如今挂上了求偶Buff,唯恐天下不乱。

终于,在平静了数日后由于汇报时间将至,小组在QQ上匆匆成立了一个讨论组,借着便利的网络,商议如何完成这件关乎期末成绩的学习任务。

元燕逐:“我们定个什么主题啊?”

徐航:“他们上次小组讲那个‘我儿子是季刚’的,讲的不错。”

夏哲打了一个点,表达无语的心情。

方晔:“最好新颖一点,有个小组讲‘樊跑跑’,很老的热点话题,没什么意思。”

程诗发了一个抿嘴笑的表情。燕逐两眼放光,忙说:“最近不是那个专演好男人的张文出轨炒得很热吗,要不说这个?大家都喜欢八卦,这个肯定6。”

方晔:“什么6?”

夏哲:“。”

元燕逐:“……呃,6=溜=好,就是‘好’的意思。”

方晔:“哦。”

讨论组陷入迷之沉默,燕逐抓耳挠腮琢磨程诗等人是否认可自己的意见。

系统:王梦芸加入了讨论组。

王梦芸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说:“我感觉张文那个内容不错。”

燕逐长舒一口气,女生是一种大杂居,小聚居的生物。王梦芸和程、方二人显然是拧在一起的小聚居模式,一人同意就表明了一致认可。

方晔:“行,就是单独讨论别人的私事有些小家子气。写论文会比较麻烦。而且大家说的都是反面的东西,我们加点正能量,就拿‘爱情’来做主题吧。”

程诗发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说:“不愧是学霸!”

王梦芸:“这个好!”

元燕逐:“66666”。

徐航:“66666”。

夏哲:“。”

夏哲:“66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