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公主嫁去西界小一千年,多少能让西界褪去一点粗鄙野蛮,没成想西界竟愈加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有心纵容……”
嫦娥仙子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话却锋利得很,她晓得玉帝对公主颇为看重,这时提起灵后,分明是有意为之。
“西界粗鄙野蛮由来已久,怎敢让灵后担此罪名?”
灵帝对自己妻子维护得紧,即使他此刻处境堪忧,也不愿妻子蒙受点滴折辱。
玉帝本微张的双唇缓缓闭上,被灵帝抢了先,他是要借嫦娥之手行事,但也绝不允许嫦娥在言语上对玉桥不敬。
“西界帝后果然情深!那怎么灵帝昨晚却强迫于我?!嫦娥平素独居广寒宫,循规蹈矩,挣得一份清誉不易,各位仙家都可作证,哪知横祸突来,灵帝昨夜闯我广寒宫,迫我与他——”
嫦娥仙子怒红了脸,气血一时上涌,竟身子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胡说!我何时到过广寒宫!”
灵帝震怒,待要上前与嫦娥对质,却被几位仙翁拦住,他们嘴上嚷“灵帝息怒”、“怒气伤身”,实际上却是将灵帝困住,生怕他对嫦娥仙子下手。
“灵帝可还识得此物?你走时将此物交予我,说回西界后定会与公主言明,择日接我到西界,此物为证!”
嫦娥从袖中拿出一物来,光尘心头一跳——龙形佩!
“这是——”
玉帝遽然欺身向前,一把夺过嫦娥手中的龙形佩,这是他送给玉桥的贴身玉佩,她竟将玉佩给了这混账东西?!
“灵帝仁渊,目无天庭,夺嫦娥清白之身,负公主屈尊下嫁之厚爱,拿下!”
盛怒的玉帝发号施令,本意欲求情的仙家不由地都退缩了。
“舅舅,我已是不忠不孝于父亲,绝不能再令母亲失望,不如将父亲交予我带回西界,全凭母亲发落!母亲若知父亲同嫦娥之事,必定不会轻饶父亲,也可一解母亲的心头恨!”
光尘趁机站出,神色愤愤,似要将背弃母亲的父亲千刀万剐。
“我不晓得你们母子在西界竟如此受辱,若我早知道……我儿,你母亲心地纯良,哪怕你父如此混账,她也不会动手伤人,还是我来替她动这个手吧。”
玉帝安抚光尘,光尘心中暗叫不好,扶住玉帝手臂急切开口,“舅舅,若母亲知道了,岂非要怨恨舅舅?还是让我带父亲先回西界吧!”
“我儿,今晨我已让护卫去接你母亲,她不久便到,我要她亲眼看看这个她本不该嫁的男人,有多对不起她!”
这一刻,光尘才见到玉帝本色,如书卷所说一般,他自战场浴血而来,登上三界巅峰,从此权力在手,无可撼动,在他面前,惟有臣服。
光尘仍想说服玉帝,却看到殿下的父亲朝他摇摇头,光尘心头一动,母亲要来了!对,母亲来了,父亲之危就可解了,他若添乱,保不齐会给父亲招惹更大的祸患。
等待的焦灼弥漫在凌霄殿,惟有嫦娥仙子眉目酸楚地反复诉说着自己的悲惨。
这鬼魅一般的安静被莽撞的一声“灵帝何在”给打破,接着有一护卫和侍女闯进来,却见那护卫正是被玉帝派去西界接回灵后的护卫首领,那侍女却是跟在南星嬷嬷手下的丫头。
“灵后如何?”
“玉桥呢?”
“我母亲没来?”
灵帝、玉帝和光尘同时问出口,殿内登时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