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一则故事改变一生:纯情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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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旁边的旁边是你(2)

回家我找出蒙满灰尘的舞鞋,尘封的记忆又一次被翻起:我6岁,被妈妈死拉硬拽到叶老师面前,这个漂亮女人善良地接受了妈妈的哀求,开始教我学习芭蕾。因为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所以我格外努力。12岁足尖功夫早已娴熟,常被叶老师夸赞灵气逼人;14岁,在她们的鼓励下我首次登台,便欧阳果然守信,排练时将剧情改成:王子爱上戴着假面具的公主,来到她面前深情告白,公主在他的歌声中翩翩起舞。这时灯光暗淡下来,我趁机下台。后面波澜起伏的剧情都与我无关了,摘掉面具的漂亮公主另有人选。

演出的前几天,欧阳拿出定做的面具让我反复试戴。第一次,他毫无阻隔地看我把脸整个露出来:“这就是我不肯扎头发的原因,很难看吧?”

我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他温热的手滑过我的面颊:“悠悠,你真傻,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难道你没发现,你脸上的这块胎记像一只青蝶,而你就像我们剧中的蝴蝶公主。”

回家后,我急忙找来镜子,果然,那青紫色的胎记有着蝴蝶的形状,只是我曾经把自己深埋太久,连揽镜细看的勇气都没有过。

艺术节如期而至。我戴着蝴蝶面具泰然等在后台,欧阳一身王子装扮,过来对我小心叮咛:“悠悠,记住,这不是演戏,你就是蝴蝶公主,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做最好的自己。”我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但是,容不得我多想。幕起,乐响,我专注地舞着,但见欧阳款款走上台来,他如水的歌声让我动容。“从我刚认识你,我就想永远走下去如果我可以,我会为你偷一颗流星,因为世上我最爱的人是你”我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情节,旋转着向他舞了过去我的面具在急速旋转中忽然滑落,一张脸真真切切地袒露在灯光下。我不由得腿一软,缓缓倒下去。不过这次没有倒在冰冷的台上,而是倒在欧阳温暖的怀抱里。他柔和的音调在我耳畔响彻:“蝴蝶公主,我终于看清了你的脸,拥有蝴蝶印记的脸庞,是我第一次爱上的脸庞。”顿时,我泪水肆虐。

音乐再次响起,在欧阳的暗示下,我们的双人舞跳得默契完美,让人惊讶不已。台下如潮的掌声一波胜似一波。幕落,我才知道自己始终都是《蝴蝶公主》的主角,当然也猜透了蝴蝶面具突然掉落的原因。

下台来我把欧阳的背拍得啪啪响:“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跳芭蕾的?”他诡秘地眨了眨眼:“谢悠悠,那时我其实就在你旁边的旁边那间教室学声乐,你真笨呀!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我妈妈姓叶,是你的舞蹈老师。”原来如此!欧阳坏坏地笑,然后出人意料地摊开手掌,一对晶莹剔透的蝴蝶发卡在我的眼前熠熠闪亮。“把头发梳起来吧,不要再让我旁边的旁边是你了!”他一本正经道。“遵命!”我一脸灿烂地回答。

而今,我已不再是那个落落寡欢的女孩了。虽然依旧是一棵不起眼的树,但因为遇到了一个人,在他的友情里,我满树繁花。

意林札记

真正的友情在于,他能发现你的美,并给你勇气和信心。德国作家萨克斯说:友情即良药,我们都是彼此的医生。一个人受了友情的感动去办事的时候,本来胆小的变得勇敢了,本来怕羞的变得自信了,懒怠的也肯动了,性子暴躁的也谨慎小心肯担待了。珍爱人世间那份难得的情感,她就像一盏明灯,照彻我们的灵魂,使我们的生存有了一点点的光彩。(张斌川)

那时花开花不语

凌霜降

十五岁那年,文静乖巧的我有了自己的秘密,看着自己柳枝一样细软开来的腰身,以及春笋破土一样的胸部,这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春寒料峭中想要开放的蔷薇花。

我开始察觉到男生躲闪着的却追随着我背影的目光。同桌小米说你应该骄傲,全校没有一个女生的身材比你更好了。但我却是惶恐的,那些目光非但没有让我骄傲,反而让我无所适从。

而杨磊的目光正是我浑身不自在的主因,我开始不再理会他向我借东西的每一句话。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只用“哦”一个字来回答他。我含着胸走在校道上,杨磊常常从后面跑过来,或者不跑,而是骑着他的自行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此刻的我会惊恐地听到杨磊说:叶蔷薇抬头站直,我居然还会“哦”一声然后条件反射地站得笔直。然后我会听到杨磊爽朗而大声的笑,那种笑声在校道上的枝叶间缠缠绕绕,让我的心忽然生出了一些无名的忧伤,甚至会感觉天就要暗淡下来了。那些日子,发现青春真的很长很长,讨厌自己为什么还没有长大到能够接受变化,长大到可以骄傲小米所说的“骄傲”。

杨磊与我同班,就坐在我的后面,他总喜欢向我借一些橡皮铅笔什么的。小米说我看杨磊一定是对你有意思,我对小米的话一点也没有兴趣,我宁愿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的飞鸟,我整天都在做一个这样的梦,梦见自己是一只自由的白鸟,我可以飞,很自由地飞。但我知道自己不是白鸟,只是一个相貌很普通的女孩子。没有快乐,感觉不到幸福,这样的青春让人窒息。其实对于一个原本就内向的人来说,美丽或者张扬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这一个认识让我更加沮丧。

而这时,我收到了人生的第一封情书。那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名声像他的文笔一样差,他提到了喜欢我的理由时说道,因为你的胸很大。

我看着这七个字,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都涌上了脑袋,我不知道我的脸是不是红得特别的可怕,我只知道有一种无以言喻的羞辱令我浑身颤抖,甚至没有办法思考。

我忘记了自己是不是还因为这种羞辱的感觉而哭着,我跑出了教室,在走廊里撞倒了谁我不知道,我几乎是手脚并用,混乱而准确地把那封信扔到那个男生的脸上,然后甩给他一个耳光,或者因为我的力量太大的关系,那已经不能算单纯的耳光,而是一个拳头。

那个男生好像被我打得流了血,我的泪水让我的视线模糊得可怕,几乎是跌跌撞撞着跑离了那里。那个让我感觉耻辱的黄昏,我蹲在教学楼下的球场阶梯上哭泣。空旷的球场上,我听到自己回荡着的抽咽声,还能听到我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在水泥地上的响声。这让我感觉自己孤独而又悲凉。

这有什么好哭的,你是很丰满呀,我也很喜欢。我猛地从泪水中抬头,居然看到了杨磊。我瞪着他,用一种耻辱的、可怕的,或者还充满了憎恨的眼光看他。他没有再说话,脸是红的,也在瞪着我,我读不懂他的眼里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我想我眼里的目光一定是充满了一种厌恶的愤怒的火光。我直直地瞪着杨磊,忽然发现此刻的他跟那个写信给我的男生没有什么两样。我慢慢地站起来,不再瞪着他,我感觉自己很冷,很空,像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体。我轻飘飘地经过杨磊的身边,踩着荒凉的夕阳,是的,我是这样的空洞伤心。

我去找来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棉布,缠紧了我那像我的伤心一样疯狂生长的胸部,这让我的十七岁中全是疼痛的记忆。因为打人事件,我在学校里很是出名,而对此的直接表现,除开那条让我无限疼痛的白色棉布,就是一种沉默。我甚至不和小米聊天了。对于她的话,我甚至开始用“哦”

来回应。而对于杨磊,我连“哦”也不用。我想我会在沉默中死去。沉默的、疼痛的,有很多说不出的忧伤时光里,那一条同样沉默同样疼痛悲伤的白色棉布牵着我同样疼痛的青春陪着我走到了高三。一切如白驹过隙,我却感觉无限漫长。

还有43天就高考了,而我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居然连本科线都没有上。

可想我是怎样的忧伤,放学后我没有回家,一个人在河边独自流泪,其实也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身后却有人焦急地喊叶蔷薇你不要做傻事啊。我一惊,真的就失足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离死亡已经很近,我甚至不去挣扎。河水开始变得很蓝,透明清澈纯净的蓝,让我想永远这样冰冷地睡过去。

等我醒过来,看到杨磊在滴水的头发,还有他潮湿的目光。

因为那样压抑的冰冷的哭泣,我几乎不记得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

半年后的大学校园里,我丢弃了那一条已经不再洁白的棉布,我离那个偏僻的小镇已经很远很远了,这个城市里的女孩子,全都妖娆美丽得像怒放的玫瑰。这个城市里,有很多更漂亮的内衣小店,有很多与我同龄的女孩常常很快乐地从里面走出来,我开始成为其中的一个。

再次碰见杨磊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他站在我的对面,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我说:叶蔷微,你很美丽,真的。

我忽然泪流满面,为这一句话,也为那一些蔷薇花开却沉默不语的少年时光。

意林札记

花只开一季,花开的季节是美丽的。美丽的花朵是脆弱而敏感的。因为年少懵懂,“我”对本来正常的发育问题感到恐慌。而“他”因为好奇在不经意间对女孩造成伤害。

但是,在多年以后,再回味起这段年华,依然会为那一些蔷薇花开却沉默不语的少年时光而落泪。(将来)

十九岁的夏天

张月

17岁的夏天,学文科的我疯狂地爱上了宋词,那一句句温柔婉约的春花秋月里记录着我淡淡的忧伤,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一个邻班的女生,一个长着一双梅花鹿一样美丽大眼睛的女孩。

每天中午我从教室的窗子望着她,从那条林荫道透出初夏的阳光清新透明,她在阳光中静静地走着,手中拿着一本书。

这样的眺望成为我的心事。

高考临近了,我放弃了午睡,每天中午在教室里演算数学题,每当我写满两张草稿纸的时候,向窗外一望,她又走在那条林荫道上了,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我赶紧在每张草稿纸上各写下一句诗,诗句被满纸的数字分割得支离破碎,像林间漏下的月光。

意想不到的事竟然在平常不过的一天发生了。那一天班主任进来时,身后竟然跟着她,原来她转到我们班来了,我从此知道了她有着诗一样美丽的名字——如茵。更加意想不到的是,班主任竟把如茵安排到我身边,她成了我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