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的思绪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展浩已身不由已地来到夏小川住处的楼下。静静地在车内坐了半天,最终想见她的冲动还是说服了犹豫不定的自己,凭着记忆来到夏小川的住处外,想象着她见到自己后的种种惊诧的表情,展浩不由放柔了面部的表情抬手按了按门铃。
“夏小川,这么晚了还有谁找你?我听到有人按门铃。”屋内扯着大嗓门说话的男声让展浩的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
“这么晚会有谁找呀,不会是你听错了吧!”夏小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展浩的手不能抑制地轻颤起来,为了说服自己刚才是听到的只是错觉,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按响了夏小川家的门铃。
“真有人按门铃呢?”大嗓门男声再度响起。接着又传来夏小川语焉不详的回答,再后来室内的男人大声问了句:“谁呀?”便有趿踏着鞋往门边走来的声音。
难道是他?展浩慌乱地隐身于电梯口的转角处,不久从门内探出一张帅气飞扬的脸来,在外面张望了一会又狐疑地低语着:“难道真的出现幻觉了?刚才明明有人按门铃的,真他妈活见鬼了!”
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展浩的心脏也被那声门响震得龟裂,一直小心翼翼埋在心底的希冀很轻易地被瓦解了。
真的是他!小川居然跟他住在一起了,自己竟然还跟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他不是才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跟小川相熟到可以自由出入她家的地步了,老天跟自己开的这个玩笑未免也太大了吧!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展浩木然地转身离去。原来,心痛到极至便不会再痛,只是没有知觉而已。
没有目标地开着车来到沿江风光带,冷凛的寒风中偶尔有相拥的情侣嬉笑着经过,展浩靠着冰冷的护栏望着倒映在水中仍跳跃不休的霓虹灯,心中的痛楚似江面的漪涟一圈圈在扩大,最终将展浩彻底地淹没了。
为什么会是他!难道真如母亲说的那样,他们母子俩注定是自己母子的世敌么?而这一切不是自己所能选择就可以避免的,而是冥冥中老天的安排!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展浩再无法维持一惯的冷静自持,冲着平静的江面嘶声喊出了心中所有的愤恨及不满。
风光带上顶着夜色匆匆而过的行人,除了投以好奇的一瞥后便漠然的擦身而过,而发泄过后的展浩随着情绪的平息,周身逐渐冷却的还有体内流淌的热血。缓缓睁开双眸,展浩冷冽的眼神凝结着千年难解的寒意再无半点温度。
很好,既然这是老天注定的战争,那么自己不要做那个输家。母亲的例子很好地给自己上了一课,对自己想要的哪怕是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得到,自己虽然是苏玉美的儿子但却再不要像她那样活着,因为展浩不敢想像如果不能完整地拥有夏小川,自己的生命是否还可以称之为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