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马尔克斯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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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分灵感,九分汗水”(2)

马尔克斯在他的记者生涯中开始小有名气,不久,巴兰基亚的《先驱报》(El Heraldo)编辑阿方索·富恩马约尔为马尔克斯提供了一份工作。1949年圣诞节,马尔克斯搬到巴兰基亚,次年1月5日开始了他在《先驱报》的工作,当天就发表了他的“长颈鹿”(Jirafa)专栏的第一篇文章。马尔克斯的妹妹莉西亚说过,加博离开《环球报》到巴兰基亚工作,是为了离默西迪丝近一点。确实,他给新专栏起名时,想到的就是默西迪丝优雅的长脖子。马尔克斯很快就加入了巴兰基亚的文学团体,其中有两员老干将,何塞·费利克斯·富恩马约尔和拉蒙·比涅斯,还有奥夫雷贡、塞佩达·萨穆迪奥、富恩马约尔和巴尔加斯。对马尔克斯最有启迪的是比涅斯,加博称之为“博览群书的人”。后来比涅斯还真名实姓地出现在马尔克斯的小说《百年孤独》里(这是马尔克斯的小把戏,他经常把自己的朋友以其真实身份放进小说里)。到《先驱报》工作不久,经常每天抽两包烟的马尔克斯搬进一座四层高的楼里,这座楼被戏称为“摩天大厦”,因为当时在巴兰基亚这个滨海城市里,还没有几座这么高的楼房。这座楼在皇家大街(现在的玻利瓦尔街),靠近科隆广场(现在的圣尼古拉斯广场),就在《先驱报》办公楼对面,是个比较破败的街区。大楼底层是一个公证处,还有其他公司,上面几层是个妓院,马尔克斯住在顶层,房租是1比索50分一个晚上。马尔克斯跟很多在那里谋生的妓女成了好朋友,他替她们写信,而她们会给他洗熨衣服。没钱交房租的时候,他会把自己正在撰写的稿子抵押在门房。这个住处与马尔克斯如今在哥伦比亚的家相比,可真是有天壤之别。马尔克斯现在住的是三层楼的大房子,由哥伦比亚建筑师罗赫略·萨尔莫那设计,位于卡塔赫纳城墙路(Paseo de la Muralla)和教区大街(Calle del Curato)相交之处,面对着景色优美的加勒比海。 加西亚·马尔克斯为《先驱报》写的“长颈鹿”专栏,从1950年1月起一直刊登到1952年12月,这个专栏风趣睿智,打破了传统的新闻写作框框。有一篇题为《棺材辩》(“In Defence of Coffins”,1950年3月),开篇第一句便触目惊心:“在像今天一样的午后,一个最乐观的大活人可能会问,给他造棺材的那棵树到底长在哪儿呢?”另外一篇,《泰山的孤苦童年》(“Tarzan’s Orphanhood”,1950年3月),是这样开始的:“就跟大力水手一样,泰山会比创造他的作家有更加长久的生命力: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昨天在加利福尼亚他的农场去世了。”除了给别的报纸写文章,他也曾经尝试自己办一份报纸。他和几个朋友创办了一份文学文化杂志《纪事》周刊,创刊号在1950年4月29日发行。在《先驱报》工作期间,他养成了狂热工作的嗜好。据他弟弟路易斯·恩里克说,他的秘诀就是每天坚持不懈地写。正如马尔克斯自己所说,他成功的秘诀是一分灵感,九分汗水。就在这时祸从天降。1951年1月22日,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挚友卡耶塔诺·亨蒂尔在苏克雷被砍死,罪名是让当地一个女孩儿玛格丽塔·齐卡失去贞洁,羞辱了她的家庭。玛格丽塔的兄弟杀了亨蒂尔。凶杀案过后不久,加博的父亲埃利西奥·加西亚决定举家搬迁到卡塔赫纳,当时,马尔克斯就在那儿的《环球报》当记者。这次搬家的原因一直没有令人信服的解释。可以肯定不是因为政治因素,因为埃利西奥·加西亚是保守派,而苏克雷是个保守的小镇,在政治上就像它傍着的内陆湖一样,波澜不兴。卡耶塔诺·亨蒂尔被杀,起因显然是要为玛格丽塔·齐卡洗清性罪过,操刀者是她两个兄弟,他们的职业正好就是屠夫。享蒂尔家是拥有土地的贵族,他的死清晰地表明,上层社会男子对下层社会女子实行性剥削的老规矩,已经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了,其中包括像“第二家庭”和“******”(ius primis noctis)这样的习俗。埃利西奥·加西亚一向是按旧习俗的规矩行事——他生过四个非婚生子女;举家迁移卡塔赫纳,很可能是因为意识到苏克雷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同时也因为亨蒂尔跟他妻子有亲戚关系。马尔克斯则决定写一部关于朋友被凶杀的小说,但是,家人说服他,至少要等到亨蒂尔母亲去世之后。根据这个凶杀案写成的小说《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30年之后面世。 1951年9月份,加西亚·马尔克斯创办了自己的报纸《要闻》(Comprimido),于9月18日在卡塔赫纳出版,创刊号社论宣称,希望能够办成“世界上最小的报纸”,原因是“缺少纸张,没有拉到广告,也没有读者”。整份报纸长度只有24英寸,因此非常方便携带。这份由吉列尔莫·达维拉出资,几乎全部由加西亚·马尔克斯撰写的报纸,印数500份,六天之后就停刊了。报纸上有一个“爱情医院”专栏,专门替伤心的读者排忧解难。有一期是这样写的:

问:我还有很多话要跟我特喜欢的男人说,但是一到他身边,我就体温下降,浑身出冷汗,然后我就开始发抖。我该怎么办啊? 答:看医生去吧。你可能是打摆子,不是害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