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西晋原来不风流
3967400000047

第47章 将内斗进行到底(4)

这支部队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接到司马模的求援信号,光平太守丁邵、兖州刺史苟晞立刻带兵前去,三路夹击之下,公师藩大败而去。

在溃逃的人群中,有一个相貌雄奇的羯人,他注定是西晋的终结者之一,但此时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连名字也是不久前刚刚改好的,他叫石勒。

跑吧,小小公师藩,怎么可能是你石勒的归宿?

就在公师藩的警报还没完全解除时,司马颙遇到了更大的麻烦,这麻烦来自崤山以东,主谋者是东海王司马越。

司马颙纵容张方劫持天子的行为,性质十分恶劣,而张方近来无事生非,又把留在洛阳的羊皇后给废了。

永兴二年(305)七月,司马越甫一举起讨伐司马颙和逆臣张方的义旗,立刻得到了山东各郡的响应。除了“义”,司马越也没忘记以“利”为诱饵,他假托中诏,改选任命各州郡刺史。

这年头,脚下有块地,手里有支兵,是安身立命之本,因此,现任前任、失势得势的官员们纷纷跑到东海,以求分一杯羹。

我们来看一下目前的各地方割据势力的分布情况:司马颙据关中,王浚据幽州,刘弘镇荆州,东平王司马懋镇徐州,范阳王司马虓镇豫州,刘乔为豫州刺史,并州境内匈奴刘渊已经起兵,益州李雄赶走罗尚自立。

一开始,双方的阵营分野是这样的:司马越这边,主要支持者有东平王司马懋、范阳王司马虓、幽州都督王浚、并州刺史司马腾等。司马越留下王导协助琅邪王司马睿镇守下邳,接济军需,便带领集合起来的三万兵力向西出发了。

而司马颙这边呢,目前就他自己,不过,很快他的支持者就出现了:刘乔。

刘乔不一定想参与这档子事,但是司马越等人的布局活动影响了他的利益。因为司马越给刘乔下了道搬迁令,让他把豫州刺史的位子让给范阳王司马虓,搬到冀州去。

刘乔不愿意搬家,并采取暴力不合作的抗议手段。不过,他还是不敢直接声讨司马越等人,于是,把矛头对准了刘蕃、刘舆、刘琨三人。这父子三人说起来运气着实不坏,身为司马伦的姻亲,居然安然度过洛阳三次大政变,而此时,又得到了司马越的重用,刘琨当了司马虓的司马,刘蕃当了淮北护军,刘舆为颍川太守,都是豫州的重要职位。

这种好运气实在令刘乔眼红,于是他给朝廷上书,列举刘蕃父子的罪恶,要求讨伐。司马颙正面临着失道寡助的困境,突然收到刘乔的请战书,自然喜不自胜,当即确认了其军事行动的合法性,请他去许昌阻击司马虓。

光一个刘乔还是不够的,司马颙又给荆州刘弘、征东大将军刘准下令,请他们协助刘乔共同战斗。当然,打仗这种凶险的场合,自然也少不了凶将张方,他带着建威将军吕郎、北地太守刁默,领着十万大军就奔刘舆兄弟去了。

为了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司马颙甚至还给了司马颖一千人,请他会同故将石超,出屯河桥,一起帮忙。一千人够干啥的?不过,这个看似可笑的决定也有其合理之处,司马颍的影响力仍在存在,公师藩为他起兵就是一个例子,不敢给多了兵,再说,考虑到司马颖本人的用兵水平,给多了人,那也是可耻的浪费。

战斗开始不久,形势突然又起了变化,东平王司马懋叛变。开始,他姿态很积极,听说司马越起事,立刻把徐州让给了司马越,自己移屯兖州去了。这人行事很奇特,到了兖州,一味增收赋税,不但不出一兵,当兖州刺史苟晞打跑公师藩,引军还镇时,他还出兵攻打。司马虓见状,便请司马懋移驾青州,不帮忙可以,你别添乱啊。

大概是钱财还没有捞够,司马懋一怒之下,改弦更张,转而与司马越等为敌,援助刘乔去了。

征东将军刘准则按兵不动,意欲等胜败局势明朗时,再投靠胜利的一方。

这一帮子都是小人,但荆州的刘弘境界没有这么低,看到政局又混乱起来,他分别给司马颙、司马越写了一封信,请求二人以大局为重,放下个人恩怨,共同辅佐王室。

刘弘的呼吁根本是白费,如果宗亲诸王里真有一两个人能这么想,哪还有这些年的争斗?由贪婪和欲望驱动的车轮飞速旋转起来,而被卷入的人们丝毫没有醒悟的意思。

张方、刘乔等人几路大军压境,司马虓很快顶不住了,向司马越告急。司马越急忙移师灵璧,迎击刘乔。刘乔令长子刘祐分兵抵御司马越,自己则倍道前进,夜袭许昌。

司马虓基本没有进行抵抗,连夜出城,渡过黄河,逃窜至冀州境内。尽管用兵不行,这次他还真碰巧用对了人,那就是刘舆、刘琨兄弟。

这两人随着司马虓一道逃到了冀州,但他俩比司马虓要着急得多,因为老爹刘蕃没能逃出来,被刘乔俘虏了。司马虓也就罢了,可老爹不能不救啊。

现在地盘也没了,军队也散失了,怎么救呢?

现在能用的,也只有这张嘴了。

刘琨跑到冀州刺史温羡那里,居然把人家说得挂印去职,把个冀州拱手让给了司马虓。他又跑到幽州王浚那里哭诉一番,把王浚说得当场赞助他八百突骑兵(我觉得应该不止这个数)。

得到王浚这八百幽州精锐骑兵后,刘琨在冀州又召募了五千健儿。老爹的性命危在旦夕,容不得耽误,刘琨立即率军南渡黄河,打算回攻刘乔。

刘琨打算从河桥处渡河,这里按司马颙的布置,应由司马颖和石超把守。不过,司马颖此时不在,他跑洛阳去拣漏了。因为,洛阳此时基本可以算是个无主空城。

别看洛阳留台没什么重要人物,照乱不误,先是十一月,立节将军周权矫诏复立羊皇后,自称平西将军。洛阳令何乔不认,攻杀周权,又把羊后废了。司马颙听说这事,对羊皇后的存在失去了耐心。

不久之前,被围困多年的秦州皇甫重曾派养子皇甫昌到外面求援,皇甫昌先找司马越,司马越哪有精力去救什么皇甫重,一口回绝了。皇甫昌没完成任务,不敢回去,拐弯去了洛阳,到那里勾结了几个前殿中宿卫,伪称司马越旨意,从金墉城迎出羊皇后,以皇后的名义宣布讨伐张方,迎回惠帝。当然,这件事很快就被查清楚了,皇甫昌也死了。

看样子,洛阳留着个羊皇后真是件麻烦事,老被人拿来做幌子。司马颙下令,这个女人废废立立的,太妖孽了,杀!

留台的司隶校尉刘暾等人不同意,何必呢,杀一个任人摆布的苦命女人。这一抱不平倒好,司马颙怒了,留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哈,很好,你们一律下课,不用坐台了。

司马颙派将军吕朗前去洛阳收捕刘暾,刘暾吓得跑青州去了,不过,这一耽误,羊皇后倒保住了性命。

司马颖听说留台没什么人,便自己跑洛阳去了。把守卫河桥的任务交给了石超,石超又把这任务交给了部将王阐。

在主战场参战的,主要是张方和刘乔的部队,因此,王阐在河桥乐得清闲。不防这天,突然一队骑兵杀来,顿时被攻破营寨,兵败身死。

刘琨斩了王阐,顺利渡河,又攻入荥阳的石超大营,一场突袭,石超先生也壮烈了。

连连得手的刘琨听说刘乔已经进据考城,马不停蹄又向考城奔去。

他到达考城时,正值深夜,而刘乔新胜,毫无防备,忽听四下里喊杀震天,敌人杀来。仓促之间,刘乔弃城逃走。刘琨进城,救出了老爹刘蕃,又向廪丘,杀退了东平王司马懋。

刘乔出了考城,整顿兵马之后,便向灵璧而去,意欲与儿子刘祐汇合,再做计较。父子相逢之后,精神大振,很快把司马越打败,又一路追击后者,到了谯县。

在刘乔父子冲杀之下,司马越眼看又要败退,这时,突然天降奇兵,一支部队从刘乔背后杀来,司马越定睛一看,原来是刘琨带着帐下督护田徵前来救援了。

司马越顿时恢复了信心,停止逃跑,指挥军队转身迎战,与刘琨形成前后夹击的阵势。战场的形势很快就逆转了,刘祐战死,军队溃散,刘乔带着几百亲兵逃往平氏县,捡了一条老命。

在刘琨的帮助下,司马越侥幸战胜了刘乔,趁势进屯阳武,更令他高兴的是,王浚又派出部将祁弘,带领鲜卑、乌桓精锐骑兵,来给他做前锋。

相比之下,司马颙的局势可就不妙了。除了司马越大军逼近关中的忧患,南边的扬州又出了件大事——陈敏造反。

八去其七

陈敏歼灭石冰之后,逐渐自我膨胀起来。由于身为广陵相,自然而然地,他盯上了江东这块地盘。

天下英雄谁敌手?我今堪为孙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