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狸是啮齿类动物中体型最大的一种类型。其体长75~85厘米,体重约15~25公斤。它虽然不像鱼一样生活在水里,但可以在水中潜泳时间长达15分钟,而且在水中要比陆地上灵活得多。河狸身体的许多部位都有着适应水栖生活的特征,如它那长约25~39厘米的尾巴,肥大而扁平,形状犹如一片桨,其功能也正好是在水中起着橹桨的作用,此外,在秋冬季节它还是一个贮藏脂肪的“仓库”,夏天又是可以分散体温的“散热器”。它的前肢瘦小灵便,有锐爪,善于握物;后肢肥大,能支撑全身半直立行走。它的趾间有像鸭掌的蹼,这也是长期适应水中游泳的结果,它的门齿强大锐利,能咬断相当粗大的树木,也能在水中拖动浮木。而且它的嘴唇可以关闭在门牙的后面,这样在水下咬东西,水和杂质进不到嘴里去。另外,河狸在生理上还有一个特点,在****的前方有两个分泌腺,能分泌出一种奶油状的物质,是一种名贵的香料。河狸毛色棕褐,杂以黑、灰、黄、白等色。河狸的毛有两层,外层粗而长,底毛柔软细密,在一两个世纪以前,是世界上头等的重要毛皮。因此猎取河狸和进行皮毛贸易就成为欧洲移民北美洲的一个重要目标。那时毫无节制地争相猎取的结果,导致河狸皮的年产量从一百万张逐渐落到几十万、几万、几千张,最后竟濒于灭绝,目前,河狸只在加拿大分布数量较多。
河狸的伐树本领很独特,不用任何工具,而是靠啮齿动物所特有的越长越长、越咬越锋利的牙齿。在河狸栖息的地方,处处可见到碗口粗的树桩。
河狸的另一个独特本领就是垒坝,凡是河狸栖息或是曾经栖息过的地方,差不多都有一片池塘、湖泊和沼泽。这种景观多半是河狸建造的。难怪人们美誉河狸是“水利工程的建筑师”。它总是孜孜不倦的把树枝、石块和软泥垒成堤坝,以阻挡溪流的去路,这样做的结果,小则汇成池塘,大则可成为面积数公顷的湖泊,而且具有足够的深度,可以保证冬天结冰不至到达湖底。
河狸对环境的改造并不是盲目的,正如伐树一样,同样有着重要的生态意义。河狸开辟出水域以后,便扩大了自己的活动领域,它们利用水位的升高,可以挖掘通行无阻的小“运河”以便运送木头和树枝。河狸用枝条和软泥建的巢,一半落在水中,一半架在水面。建筑的水坝可以保持稳定的水位,所以确保了巢穴中的“卧室”和“餐厅”不会被水淹浸。土丘似的巢顶是密封的,冻结以后更加牢固,更有利于阻挡严寒和天敌。巢的上面有一个出气孔,水下有一个或者两个通道,这样一个既舒适,又可以免受其它凶猛动物袭击的安全环境也就建成了。
河狸筑巢并不是一劳永逸,当四周的树木啃得差不多了,它们就又重新选择新的场所,营建新的家园。不论是河狸新居处、还是已迁走的旧居,只要是其改造过的环境总会有许多新的“居民”迁来。因为水域和草地扩大了,水生植物繁衍起来,池塘枯树成了许多种动物的栖息地,它们很多是得益于河狸为其改造的环境,使它们能共生于-个生态系统中,它们的命运与河狸休戚相关。河狸所创造的不只是一个新的环境,而且是一个新的生态系统。
保护湿地就是拯救人类
从苏格兰的泥煤沼到密西西比河三角洲的回水,从威尼斯的泻湖到柬埔寨被水淹没的森林,从西伯利亚冰冻的苔原到澳大利亚内地的盐湖,到处都有湿地。这些湿地时而湿润时而干燥,有时是陆地有时是水域,有时是盐水有时是淡水,特征随季节而改变。湿地的价值体现在一些难以衡量的无形财富上,如洪水的频度、悬浮在水中的淤泥等。在汹涌的洪流重新滋润它之前,湿地可能已经干涸了多年。那里的野生生物,像定期迁移的鸟、鱼甚至哺乳动物都来去无常。和雨林一样,湿地一般不属于任何人。碧波荡漾的水面、变化的陆地以及迁徙的野生动物是一笔公共财富,任何人只要愿意付出勇敢的努力都可以得到。
现代社会有一些缺点,例如确定性比流动性更受重视,洪水是一件“坏事情”,私人财产是硬通货,流动性资源难以把握。一般来说,湿地财富会从你的手指缝中溜走。现代社会想圈住它们,将其据为己有,并征服它们,就像筑坝从流动的河流中引水一样。湿地的主人往往对探究它无常的变化感到绝望,宁可把水排干,用栅栏把土地围起来,然后再进行开发。工程师们历来把向湿地中补水看成是某种浪费,而情愿将其用作其他用途。
因此,世界上的湿地正在干涸,据估计其中半数已经消失。对入类和大自然而言,它们都是仅次于雨林的最具生产力的生态系统。但它们正在悄无声息地消亡:把水抽干,挖堤沟,修渠道,混凝土衬砌,变成虾场和稻田,建大坝,用挖泥船来挖掘,用固体的废弃物来填充……
《自然》杂志最近刊载的一项关于湿地的国际研究报告指出,“将湿地保留下来,适度进行打猎钓鱼、布网捕兽活动所获得的社会效益,甚至要大大超过排干湿地用于农业生产的收益。”然而,湿地依然在被排干,因为社会效益是被湿地以外的人所得到的,而种庄稼的收益却是被土地所有者完全占有的。该研究的结论是,“对于包括湿地在内的现存自然栖息地,我们无情的改变和破坏只是为了短期的私人利益,但我们的行为正在侵蚀整个人类的福祉”。随着稀缺的自然资源变得更加稀缺,保护它们的社会效益是在增加而不是减少,保护好现存的资源不仅具有明显的经济意义,而且具有道德上的意义。”
为了获得水中的财富,人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这是一条湿地居民早就懂得的道理。以英格兰东部的沼泽地区为例,这片地势低洼的广袤农田,从以大教堂而闻名的伊利城一直延伸到北海。如今它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个人造景观了。从沼泽上方的空中俯瞰,在排水渠、道路以及田埂构成的条条直线中,偶尔会在恐怖的黑色泥煤、淤泥等残留物中发现消失很久的河床、小径的痕迹。
一直到中世纪晚期,这片沼泽都是一个由泥塘和湿地、蜿蜒的小溪和丰富的自然资源构成的世界。当地人从地势较高的地方,如伊利岛出发,划着平底船寻找财富,在浊水中撒网捕鱼。12世纪的编年史学家这样写到:“水中的鲑鱼和鲟鱼多得让外地人震惊,而当地人则为他们那副吃惊的样子感到好笑。”长途马车将活鱼、家禽、鳗鱼等运往伦敦的市场。伊利城以盛产鳗鱼闻名于世,鳗鱼在当地成为货币进行流通。湿地居民们用鳗鱼来支付租金,而1086年英王颁布的土地调查册上记录了威斯拜克镇当年的付税总额为33260尾鳗鱼。
像贝德福公爵那样富有的地主,一直对这笔公共财富十分眼红。但这笔财富有极强的流动性,很难固定或用围栏圈起来。因此,他们决定将沼泽的水排干,用牛羊代替鳗鱼、鱼以及野鸭,这样他们可以更方便地赚更多钱。那个年代最擅长排水的是荷兰工程师,整个荷兰都是建立在排水管道之上的。在16世纪晚期,荷兰工程师开始出现在英国贵族客厅和金库的门口,成功推销他们的想法。在高薪的激励下,他们很快就在沼泽中动工兴建他们的设计作品。
最有名且最勤奋的荷兰人是科内利乌斯·沃姆尤顿,他为贝德福公爵在沼泽中挖掘了6条巨大的人工河。但沼泽地居民们发现将沼泽水排干,建起围栏,对他们自身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们用石头、铁锹、斧子以及歌谣来表示抗议:“他们想把所有沼泽排干,他们要把水彻底制服,所有的水都会干涸,而我们会死亡,这都是因为艾塞克斯的小牛需要牧场。”
17世纪20年代,湿地居民中出现了一位斗士——奥列佛·克伦威尔,他从自己激进的叔父手中继承了一处沼泽地,他得到了湿地居民的拥护,揭竿而起,举行了武装起义,一时声名大振。但变化无常的沼泽似乎容易出叛徒。20年后,曾经领导过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将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的克伦威尔,却与贝德福公爵在一个沼泽排水项目中合作,派出军队镇压抗议的平民。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排水工程师的所作所为往往带来超出他们预计的后果。在沼泽地中排水引发了干旱和洪水。失败司空见惯,他们巨大的公共工程经常要靠公共资金才能摆脱困境,在这些项目中失败者远远多于成功者。即便在今天,当排水工程成功、湿地农民获得收益的时候,为保持抽水泵运转而发生的公共开支也远远超过私人的获利。
英国湿地的故事之所以值得讲述,是因为它同当今世界驯服湿地的努力有许多相似之处。这些项目中绝大部分都引发了巨大的公共开支,为了私人的利益破坏了无比丰饶的自然生态系统。而同湿地这一公共财富相比,这些私人利益显得微不足道。
让我们举三个例子,它们涉及世界上三个最大的湿地——苏丹位于尼罗河畔的萨德沼泽、南美洲中部的潘塔纳地区以及非洲南部的奥卡万戈三角洲。其中两个例子是关于修造运河的计划,将水从沼泽中快速排出。一个计划的目的是减少水的蒸发,另一个计划则有利于航运。第三个例子则是对尚未开发的生态系统进行修补的尝试,以实现值得称颂的开发目标,但它也可能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在这三个例子中,潜在的受益者与湿地没什么关系,即使项目失败也损失不大。而在每个例子中,对全球具有重要意义的公共资源却处在因私利而遭到破坏的危境之中。
萨德是世界第二大沼泽,位于苏丹南部尼罗河两大支流之一的白尼罗河畔的一个狭长地区。萨德造成的地域阻隔并不算大,却是个很难逾越的天堑,它阻碍了数代欧洲探险家向尼罗河上游的航行,这些人原本是要寻找地理学上的明珠——尼罗河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