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代嫁之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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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过堂(2)

曾越看了眼我打湿的裙子,有些不耐烦地道:“烦请夫人快点。”

我挣开张锦文怀抱,匆匆上楼,掩上门,脱下裙子,从包袱中取出干净裙子,想了想,从妆台上拿了画眉,解开衣衫,回想着张锦文的话,将画眉在他之前指尖描绘处淡淡地描画起来。画好,看了看,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像不像,算了,就这样吧。我拢好衣衫,三两下穿好,将头发放下,重新梳了,盘了头。之前因着图省便,没带任何头饰出门。可现在作为堂堂将军夫人,身上也不能一点装饰都没有吧?看着空空的妆盒,心想:看你之前图省事吧?这下好了,想戴也没得戴了。瞄了眼镜中的自己,也只能这么着了。反手拿起妆台上的兰佩,这一直挂在腰间的兰佩,今天要戴么?还是不戴了吧,这是要去衙门,万一要弄坏了,我拿什么赔给张锦文?再说,这还是我向钱庄提银子的凭信,若是坏了,我存在钱庄的银子还怎么提?略一思量,打天妆盒的夹层,将里面师父送我的翡翠佩拿出挂在腰间,反把兰佩收入夹层,关好妆盒,起身出门。

曾越见我下楼,便向手下打了个手势。

张锦文坐在桌边悠然地喝着早茶,见我下楼,起身上前牵我的手,轻声道:“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

“嗯。”我点点头任他牵着出客栈,扶上马车。他也跟着进到马车里坐下,也不管外边的赶车人,长臂一伸就把我抱到他膝上,细细看了我盘的头一眼,嘻笑道:“这样子的你也挺好看的。”

“好看?我之前的样子就不好看?”我挑眉看他,他就一点不担心?

他的目光移到我腰间的坠子,拿到手中把玩。

“今天怎么戴了这坠子?兰佩呢?”

“我怕一会儿去衙门,有个万一,弄坏了,没法赔你。”

我也低头看他手中的坠子,若有个万一,这翡翠毁了,师父怕是会难过得吧?想起师父当日亲手将这坠子挂在我腰间的情形,心里又是一紧。之前就是因为太过在意,才会收到妆盒夹层,舍不得戴,今日怎么就戴了呢?我在意那兰佩竟然胜过师父的翡翠坠子?那兰佩之于我,一直只是我到钱庄提取银钱的信物,所以才一直戴在身边,我是弄怕坏了提不出银子,还是怕无法向张锦文文交待?是再意银子更多一些吧?看来自己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啦……

我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张锦文却拥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还是觉得你戴兰佩更好看些。”

在曾越的引领下,走进大理寺大堂,见大堂上黑压压坐了一众人,心中咯噔一下:不是说问话么?这架式,是直接升堂问案了吧?我不由向张锦文身边靠了靠。他低声道:“不怕,一切有我。”我定定心神,跟在张锦文身侧走到大堂中央站定。

四周围坐了一圈,没一个认识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就我一女子,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我却知道这样的场面不能先弱了自己的气势,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垂着眉眼,谨守礼仪不去看四周。

张锦文向左手边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我诧异地一抬眼,果然是太子,之前没在意,竟没认出来。忙跟着一辑,“参见太子殿下。”话说回来,谁会想到太子会在这里?

左手第一位的人站起身来,虚扶了一把张锦文,“平身。”

张锦文回身向堂上行礼,“见过二皇子。”我又跟着行礼。“见过二皇子。”

“张将军客气。”二皇子不冷不热地回道。

“顾大人、陈大人、李大人。”张锦文由上至下,从左至右向其他三人拱手。三人也都拱手还礼,没作声。

太子这时出言道:“二弟,张将军也来了,可以开始了吧?”

“嗯。”二皇子点头,目光冷冷地看向张锦文道:“张将军,之前你状告吴庆天污陷你父亲,前扬州知府张崇山贪污赈灾官银一案原本也已经审结,可现如今吴庆天却一纸诉状递到了大理寺,告你用栖凤瓷瓶贿赂李牧,对吴庆天屈打成招。经皇上特许,今日在此,由本皇子及宰相顾大人主持,太子殿下及大理寺卿陈大人旁听,对此案重新审理。张将军,按说你刚刚凯旋归来,又刚受皇上亲封为镇远将军,这案子也应该事先知会将军,只是涉及栖风瓷瓶,不得不慎,所以开堂才请张将军及夫人过来,还请张将军体谅。”

“二皇子客气,本将军省得。”

张锦文神色如常,淡定地回言。

二皇子将惊堂木一拍,沉声呵道:“带吴庆天!”

衙役应声匆匆离去,不一会儿,押着吴庆天上来。一身囚衣的吴庆天没有戴枷,头发有些凌乱,但周身尚且干净,神色自若走到堂中站定,下跪行礼。

“罪臣见过太子,二皇子、顾大人。”

二皇子扫了一眼右侧,冷冷地问:“吴庆天,你告张锦文用栖凤瓷瓶贿赂李牧,对你屈打成招,有何凭证?”

“回二皇子。”吴庆天跪的笔直,言之凿凿地道:“当日罪臣任巡抚,巡查至扬州,发现原扬州知府张崇山将五百万两赈灾银私吞,立即将其拘捕。可就在查抄知府家宅时,却发现其子张锦文不知所踪,栖凤瓷瓶也不知所踪。不几天,其媳妇张红氏及其刚出生的孩子也离开扬州,据说是回娘家了,罪臣立即差人前往苏州,可衙役回报,苏州根本没见着张红氏及其孩子。而此时,竟然人来到巡抚衙门,自称是张红氏,说是来归还栖凤瓷瓶的。我当场便验出来人送的栖凤瓷瓶是假的,那冒充张红氏之人一看便是一位未出阁的女子。罪臣想真的张红氏下落不明,不如将计就计,顺了冒充之人的意,暗中跟随,或许可以找到真的张红氏和栖凤瓷瓶的下落。结果,几月过后,真的张红氏没找到,但却发现假张红氏将栖凤瓷瓶交由瓜洲一杜姓女子手中,以嫁妆之名转交到刑部李牧手中。而后,李牧便着手调查张崇山贪污案,之后便将罪臣强行拘押,并威逼罪臣,若不认罪便要重刑加身,罪臣毕竟凡胎肉身,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重刑之下,只得先认下所有罪名。罪臣在狱中写下诉状,本想托家人代为申冤,怎料想,李牧竟然严禁家人探视,直至前几日,才准许家人前来探视,这才能将诉状带出递到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