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拍手笑道:“快哉!可还有酒?”
谢尚忙道:“有有。”拿起酒壶一掂量,却已经空了。
“没了吗?好!好!”袁宏也不在意,拍了拍衣服似乎就想离去。
谢尚急忙一把拉住:“请袁兄随我至营中,我们再饮不迟。”
袁宏一笑:“抱歉,我不喜欢军事。今日你我相逢甚乐,请就此别过。”
“且慢。”谢尚肃然道:“我观袁先生非俗人也。如今军中正需人手,我欲请袁兄随军北伐,暂为参军。待平定中原、肃清胡虏后再移作他职,可乎?”
袁宏闻此思之良久:“将军北伐,自然有功于民。只是袁某确实不懂军事,恐怕帮不上忙。”
谢尚道:“军营庞大,诸人各安其职。或带兵打仗,或出谋画策,或负责粮草,或开山探路,或管理军中文书,皆需人手。譬如安将军——”
谢尚指身旁一偏将道:“安将军神力惊人,常作先锋。”
那安将军向袁宏咧嘴一笑。
袁宏也笑着点了点头,记起刚才这人扛起米来似乎像是在扛一袋棉花,看来真是员大将。
谢尚又指着身旁的一位偏将道:“再譬如这位黎统领,负责军中马匹,皆是要务。”
袁宏听谢尚娓娓而谈,就着月光细看这几人的面孔,大似相识。
谢尚笑道:“军中最是风流处。袁兄若为参军,只需管管文书,为我策划策划即可。望袁兄勿辞为幸!”
袁宏笑了:“管理文书倒非难事,至于行军打仗之策,自然有谢将军与诸位将军运畴帷幄,袁某不敢代庖。谢将军既然如此美意,又是为国北伐,我虽不才,不敢辞焉。”
谢尚见今夜又有此奇缘,当下大喜,解下腰间玉佩趋步上前,恭声曰:
“仓促间无物可聘大贤,此玉乃是先父所遗,愿袁兄勿嫌菲薄。”
那玉甚古,月下隐隐有奇光。
袁宏不肯接。诸将促之,始受。
谢尚甚喜:“物虽简,此情在。礼即成矣,请袁兄随我同至营中。”
诸将欢然。
袁宏笑曰:“喏。”
于是略略回舟中收拾了一下,即随谢尚一同前往军营。小船则解了缆绳,任它自去漂流。
月下长江匆匆,空舟穿浪而逝。
谢尚问是何故?
袁宏曰:“吾今不得漂流矣。此舟随我已久,当载我之魂魄,浪游于山海之中。”
谢尚见袁宏如此洒脱,自愧不如。又见袁宏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问是何物?
“书稿也。”
“甚善!待我异日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