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一切都是事先有计划的安排?”叶克强终于恍然大悟。
施南茵毫不隐瞒地说:
“不错,一切都是出于他们有计划的安排,所谓的‘金蝴蝶’,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只不过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一个假想人物,然后故意把机密泄漏给你们的组织,用高价雇你来香港调查。”
叶克强诧然问:
“他们故布疑阵,一定是有所图谋的啰?”
施南茵坦然说:
“这一个计划,就是利用你来香港,向你步步紧逼,使你应付不了,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势必向香港方面求援。那么他们便可以暗中查出是些什么人跟你接触,进一步查出香港的负责人谁,以及从事活动的人员实力如何,这就是‘金蝴蝶’计划的真正目的!”
叶克强听她说完,沉思了一下说:
“有一点我不明白,毕洛甫怎能有把握,认为菲律宾方面,一定会派你姐姐来当我的助手,如果是派了别人,你又怎能冒充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施南茵也回答不出。
正说之间,忽见一个大汉进来,向守在门口的大汉咬了一阵耳朵,只见他连连点头,表示惟命是从。
等那传达命令的大汉离去后,门口的大汉看了看表,忽然狞笑说:
“现在是五点零七分,还有差不多两个钟头的时间,你们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吧!”
叶克强听得一怔,诧然问:
“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大汉倒是个直肠子,有话存不住的老粗,一面玩弄着手枪说: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七点钟以后,‘马蹄大戏院’那边一开始表演,就是你们见阎王的时候了!”
施南茵大吃一惊,脸色吓得大变说:
“你找毕先生来,我要跟他说话……”
“对不起!”那大汉断然拒绝说:“毕先生现在已经出去了,就是没出去,他也不会见你的!”
施南茵情急之下,不禁破口大骂:
“这个人面兽心的狗,猪,畜牲!”
大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说:
“施小姐,你今天才知道呀?可惜已经知道得太迟啦!”
叶克强极力保持沉着,轻声说:
“你冷静点,时间还很多,我们赶快想办法脱身!”
施南茵又惊又怒,想不到自己不顾一切,替毕洛甫担惊受吓,冒充她姐姐施南茜,更随时提心吊胆,怕在叶克强面前露出马脚,结果吃力不讨好,反而落得这种下场,岂是始料未及。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在这种情势之下,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而叶克强仍然一筹莫展,想不出个脱身之计,看样子他是黔驴技穷了。
施南茵更是无计可施,她比叶克强稍微能移动一下身子,但手脚都被紧紧捆牢,要想挣脱,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何况守住门口的大汉,对他们虎视眈眈,丝毫不懈,可说根本没有机会。
她惟一能够利用的,只有靠她的美色,可是那大汉是毕洛甫的心腹死党,要想用色打动他,恐怕更是不可能的了!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距离那场“死亡的表演”,仅仅只剩下了一个小时。
时间愈来愈迫切了……
静寂中,紧张的气氛愈来愈浓重,压迫得令人透不过来。
施南茵在这紧要关头,忽然灵机一动,轻轻叫了一声:
“喂!老宋……”
那大汉冷冷地喝问:
“干什么?”
“我,我要……”施南茵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大汉无动于衷,粗着嗓子说:
“你少来这一套,大爷对你没胃口!”
施南茵故作娇嗔,忿声说:
“谁跟你来那一套!难道我……我小便急了,也不能说?”
那大汉哈哈大笑说:
“那你就忍一忍吧,好在时间快到啦!”
叶克强已知她是在动脱身的脑筋,立即帮腔说:
“你这位朋友也未免太不通情了吧?难道说你叫她尿在身上?”那大汉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说:“那么你说要怎么吧?”施南茵红着脸说:
“只要让我去一下厕所,这个要求总不算过分吧?”
“妈的!”那大汉笑骂起来:“这娘儿们是真噜哧,临死还放个挺尸屁!”施南茵忙冲他妩媚一笑说:“老宋,你就帮帮忙吧,反正我又跑不了的,你让我死也死得痛快一点呀。”
那大汉想想也对,自己手里有枪,她的手脚都被捆着,还怕她能跑得了?于是走了过去,把她拦腰挟起,出了密室。
叶克强又惊又喜,却不知施南茵如何能脱得了身,不禁暗替她捏了把冷汗!
9巧计脱身
大汉把施南茵挟到了厕所里,这才想到,她的手脚都被捆着,如何方便呢?
果然施南茵皱起眉头说:
“我这样怎么坐上马桶?”
大汉老实不客气,动手掀起她的大裙,一把扯下她的内裤,抱她坐上了抽水马桶,说:“这不就成了!”施南茵哪是真的尿急,就在大汉手一放开时,故意把身子一歪,好像是双手被反缚,坐不稳而倒在了地上。
“妈的!”
大汉怒骂一声,只好上前扶她,偏偏这时她的大裙已掀起,内裤扯下挂在大腿上,他的眼光顿时被她最神秘的部分吸引住了!
施南茵见他正贪婪地把眼光停留在她小腹的下方,似乎已忘了扶起她来,赶紧把握机会,嫣然一笑说:
“老宋,待会儿时间到了,你真忍心把我置于死地?”
大汉只得把心一横说:
“这是毕先生的命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施南茵眼圈忽然一红,凄然说:
“我也知道,你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否则他不会饶过你的,现在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待会儿让我死得痛快些,最好一枪就解决,免得我多受痛苦。”
“这个你放心。”大汉说:“毕先生命令我执行,我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我绝对不忍心让你多受痛苦……”
“你真好……”施南茵表示对他非常感激。
大汉默然无语,眼光仍然舍不得收回。
施南茵忽问:
“屋里还有人在吗?”
“没有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大汉说:“你问这个干嘛?”
施南茵再也顾不得难为情了,装出春意荡然地说:
“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我不能答应你任何要求!”大汉断然拒绝。
施南茵叹了口气,大汉不禁好奇地说:
“不过,我可以听听你的要求是什么,只要我能够答应的,譬如你要上厕所吧,我还是会答应的。”
施南茵在绝望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说:
“我是想,反正我是难逃一死了,趁着没人在,我愿意把我的身体,让你快活快活……”
大汉心里霍然一动,但他非常谨慎地说:
“你在诱惑我,想打动我的心,把你放走?嘿嘿,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你不必枉费心机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施南茵忙说:“我:是想,当我也感到最痛快的时候,你可以趁我不注意突然给我一枪,那样我就在不知不觉中,死得毫无痛苦了。”
大汉半信半疑地望望她,只见她两颊泛起一片桃红,娇艳欲滴,确实令人怜爱,不禁问:
“你是真心的吗?”
施南茵忿声说:
“我真没见过你这种胆小如鼠的人!我的手脚都被捆着,你是一个大男人,手里又有枪,难道还怕我耍什么花样?”
大汉经不起她这一激,更受不了眼前的诱惑,终于情不自禁了,突然扑在她身上,粗鲁地在她嘴上一阵狂吻!
施南茵也顾不得对方的满嘴大蒜味,薰得她几乎想作呕,忙把两唇微张,香舌吐进了他的口里,任他恣意地吮吸,以示她的热情似火。
大汉已是心猿意马,放下了手枪,腾出手来好派用场,情不自禁地摸进了裙里,在她光滑柔腻的小腹上大肆活跃,见她毫无反抗,更大胆无忌地向下移动了……
他已形同疯狂,又吻又摸,真是不亦乐乎,终至欲火狂炽,再也无法抑制了,突然一翻身,松开了自己的裤腰带,忙不迭脱掉了长裤和内裤,顿时下身赤条条的了。
当他再度翻上施南茵的身上,正待冲锋陷阵,短兵相触时,她却忽然叫了起来:
“哎哟……”
大汉不由一怔,急问:
“怎么啦?”
施南茵表情逼真,愁眉苦脸地说:
“你看嘛,我的手反缚在背后,怎么能躺平,你只顾自己痛快,压得我手都麻木了!”
大汉并不太笨,他笑问:
“你是要我放开你?”
施南茜知道他已起了疑心,只好说:
“谁要你放开呀,你不能把我的手捆到前面来?”
大汉急欲真个销魂,于是毫不犹豫地说:
“成!就这么办!”
他已迫不及待,连忙移开身子,把她的娇躯翻转,在上衣口袋里摸出把弹簧刀,替她把手腕上的绳子割断。
当他刚把她的身子再翻过来,准备将两手捆在前面时,不料情急拼命的施南茵,突然将捆着的两腿一屈,猛照他的胸前蹬去。
大汉猝不及防,竟被她蹬了开去!
施南茵趁机身子一滚,伸手抓起了地上的手枪,一时也不知是那来的勇气,居然不顾一切地举枪连发。
“噗噗噗噗!”一连四枪,连珠般地向那大汉射去。
距离太近,而且那大汉又是正向她扑来,四发子弹全部射在了他身上。
“哇!……”一声惨叫,大汉双目惊睁,倒在了地上,当场一命呜呼!
施南茵早已吓得全身发软,瘫痪在地上了,过了片刻,始惊魂甫定,急忙拾起那把弹簧刀,割断脚上的绳子。
定了定神,她才勉强站起来,带着刀和手枪,冲冲跌跌地赶到密室里。
叶克强正在为她担心,见她终于脱身,不由喜出望外,也来不及问她是如何使那大汉上当的,急说:
“快把绳子割断!”
施南茵却是不慌不忙,把手里的弹簧刀一扬,提出条件说:
“现在我们得谈一谈,如果我放开了你,你还记不记恨我?”
叶克强忿声说:
“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在拖延时间!”
施南茵无动于衷,摇摇头说:
“我不管这些,你必须先回答!”
“好吧!”叶克强只好说:“现在你已经完全明白,毕洛甫只是利用你于一时,等到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同样也把你杀之灭口,今天的事就是个最好的教训,让你认清了国际犯罪集团的狰狞面目,相信你一定觉悟了,所以今后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我还会记你的仇恨吗?”
施南茵听了这番大义凛然的道理,立即以行动表示了自己的痛悟前非,急忙蹲下身来,替他把身上的绳子割断。
叶克强被捆得时间过久,虽然绳子已割断,却感到手脚均已麻木,一时尚无法恢复活动。
“我们一定要在开演前,赶到戏院去!”他说:“你快叫部车子来……”
“不用了。”施南茵说:“你的那辆摩托车,被他们带来了,就在车库里。”
叶克强闻言大喜,把手脚活动了一阵,终于恢复了行动,立即站起来说: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施南茵点点头,带着叶克强来到这幢大花园别墅的车库,取出了那辆旧摩托车,忽说:
“毕洛甫的人手众多,平时光是这里就有十几个人,今天一个也不留下,一定是全部出动了,还有别处的人,总共不下四五十个,要是他的人手全去了‘马蹄大戏院’,我们就是赶去了,也应付不了呀!”
叶克强把车子推出了车库,胸有成竹地说:
“我赶去并不是要硬拼,主要是要阻止香港方面的人露面,同时怕毕洛甫杀害你姐姐……”施南茵惊问:“你认为他会向我姐姐下手?”“很难说,那个叫金露的舞娘,不也是无端被杀的吗?”叶克强说:“据我估计,毕洛甫既连你都要置于死地,更不会留你姐姐一个活口的,如果我的判断不错,很可能是在她表演时,像那天一样,来个血案重演!”
施南茵顿时又惊又急,忙说:
“那我们赶快吧!”
叶克强骑上了摩托车,把她带在后座,立即风驰电掣地赶往“马蹄大戏院”而去。
这时候,七点尚差十五分!……
晚场是七点钟开始,“金蝴蝶艳舞”的宣传确实具有莫大的号召力,尽管“马蹄大戏院”刚发生血案没两天,九龙的居民记忆犹新,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话资料,居然还是卖了个满座。
宋经理虽然表面上是眉开眼笑,实际上却一直是提心吊胆,预感着今晚有什么意外将发生。
幸好萧探长已经同意演出,真要发生了意外事件,他也得负责,用不着宋经理一个人挺身担代。
距离开演仅差十多分钟了,女主角却仍迟迟未到,宋经理早已焦灼不安起来,忙到后台吩咐那后备的年轻舞娘穿起舞衫,准备在必要时出场。
平时台柱舞星都是最后才出场表演的,今晚则一反旧规,第一个节目就排上了“金蝴蝶艳舞”。当然,这是毕洛甫出的主意,宋经理无法不接受。
可是照一般的观众心理,既然一开始就是最精彩的节目,后面较差的节目,看来岂不是索然无味了?
但毕洛甫不管这些,他强迫宋经理非照他的意思不可,毫无商量的余地。
萧慕英在六点半钟以前,已化装成一位长须老头,亲自在戏院里坐镇,并且特地挑选了一批干探,一律便衣,陆续混进“马蹄大戏院”。
由于上次的疏忽,未能防止血案的发生,所以今晚丝毫不敢大意,在戏院里里外外,确确实实地严密部署,以免重蹈复辙。
“马蹄大戏院”的门口,客满的牌子早已高悬。可是向隅的观众仍不死心,在门前留连不去,不少人正在跟黄牛讨价还价,希望高达五倍的黄牛票,能够以较低的票价买到手,忍痛争购的也大有人在。
警方的人马早已部署就绪,但其他方面的人呢?
毕洛甫方面的人,不知来了没有。
“东方”公司方面的人,也不知来了没有。
因为谁的额头上都没有刻字,来这里的,表面上都是观众,谁也认不出谁的。
距离开演只有十分钟了,突然来了一辆大型轿车,是由一条横路驶来,停在了“马蹄大戏院”后台的旁门口。
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个身体结实的粗黑大汉,押着那神情惶恐的施南茜,却未见毕洛甫。
那大汉在下车以前,郑重提出警告说:
“你别忘了,你的妹妹还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想害死她,最好放老实些,否则你们谁也活不成!”
施南茜只微微点了下头,便被那大汉押着下了车,由旁门走进后台。
宋经理正在后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督促着那位准备作替身的舞娘化妆。
“快点,快点,时间快到了!”
忽然,后台的门推开,走进了被大汉押着的施南茜。
宋经理顿时喜出望外,急忙上前招呼:
“金小姐来啦,快点吧,观众已经在催场了。”
施南茜一言不发,被宋经理招呼到一间个人用的化妆间。那大汉仍然跟着,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显然握着手枪,随时都准备应变的。
“金小姐请先随便化化妆吧,我去替你拿披风和面具来,唉!我以为金小姐来不及赶来了,服装道具只准备了一套,已经叫替你的那位小姐穿上了,我马上去叫她脱……”
说着,他径自匆匆出了化妆间,忙得简直像个没头的苍蝇!
宋经理刚出去,那大汉便说:
“现在你可以……”
话犹未了,突然闯进来两个健壮汉子,行动快逾闪电,根本不容那大汉回身开枪,早已双双扑上,施出擒拿手法,把他制住了。
“你们……”
那大汉奋力挣扎,却被其中一个汉子的手枪抵住,先缴了械,另一汉子则掏出手铐,把他双手铐上了。
正好宋经理取了披风和面具,一头闯进来,见状大吃一惊,急问:
“这是怎么……”
两个汉子一个以枪监视那大汉,另一个立即掏出红色派司,表示他是警方人员,遂说:
“这家伙由我们带走,节目请准时上演吧!”
“是,是……”
宋经理唯唯应着,怔怔地目送那两个便衣警探,把那大汉押了出去。这才忙把披风和面具,放在了化妆台上,鞠躬作揖地陪着笑脸说:
“金小姐,你快准备上场吧,要不要我帮忙?”
施南茜摇摇头说:
“不用了,你请先出去,我要换服装,两分钟之内就可以好……”说时,立即动手脱衣,表示她不会误场。
宋经理只好说了声:
“那么我去通知乐队准备开演了。”
施南茜点了点头,等宋经理一出化妆间,急将已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上,正要悄悄开溜,不料换服装的布帘后,突然闪出一个大汉来,厉声说:
“别想溜,老子早已经在这里守着啦!”
施南茜吓得魂飞天外,回头一看,原来这大汉正是毕洛甫的手下,也就是几天来,一直看守着她的那家伙!
大汉手里握着一只装上灭音器的手枪,脸上毫无表情,冷声喝令:
“快把衣服换上,照常表演!”
施南茜无计可施,只好又把衣服脱掉,一件件地,直到全身****,忙把化妆台上的披风披上。
大汉走到了门旁,向她吩咐:
“戴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