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克强表情逼真地说:
“那我真得请教你这位过来人了,请问白小姐,要怎样才能证实她是真在爱我呢?”
“这个嘛……”白萍想了想,神秘地一笑说:“那还不简单,你只要找个适当的机会去吻她,如果她不拒绝,那就证明她是爱上你了。”
“可是……”叶克强欲言又止。
白萍逼视着他说:
“难道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叶克强苦笑说:
“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我听说接吻是一种艺术,更是一种高深的学问,懂得吻的人,可以使对方如痴如醉。不懂的人,非但使被吻的人如同嚼蜡,甚至会引起反感。偏偏我对此道毫无经验,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后悔莫及?”
“这就难了……”白萍一时没了主意。
叶克强已看出这女人骚在骨子里,诚如毕洛甫所说;正经女人就不会自愿甘作黑市夫人啦!
他既存心在这女人身上找资料,自然必须设法跟她接近,于是他鼓起勇气说:
“白小姐是过来人了,对这方面一定很有心得,能不能教教我?”
白萍微微一颤,似被他的话所震惊,忙故作正经说:
“这,这怎么可以?我怎样能教你……”
叶克强叹了口气说:
“唉!白小姐既然不肯帮忙,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萍的情绪已是不克自制,急说:
“我不是不肯帮忙,而是不知道这个忙怎样帮法,叶先生,你不妨说说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其实很简单。”叶克强从容不迫地说:“白小姐刚才不是说,世界上最了解女人的,只有女人吗?现在白小姐就当自己是施小姐,考虑一下我接吻的技巧,看看能不能及格,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白小姐可以当场纠正,只是我这个要求太冒昧了,恐怕白小姐不会答应。”
白萍果然满脸通红,窘然说:
“真要是能帮得上叶先生的忙,我倒不在乎,可是让老毕知道了……”
叶克强知道她已动心,不禁暗喜,即说:
“他正在陪施小姐,施小姐喝了不少酒,已经迷迷糊糊了,说不定他们……”
他的话无异是在刺激白萍,果真没等他把话说完,她已妒火中烧,心里顿时起了报复的意念,毅然说:
“好吧,叶先生,你现在就把我当作是施小姐!”
叶克强大喜过望,忙把上装拉拉整齐,只见白萍已仰靠在沙发背上闭上双目,摆好了准备接吻的姿态。
他为了表示真的不懂,所以不得不装模作样一番,故意装出胆怯的样子,先轻轻挨在身旁坐下,然后侧着身子,将嘴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嘴唇。
这种吻法,确实一点也不够味!
白萍已是情难自抑,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扳向自己,使对方的嘴唇,紧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四唇相接,如同磁铁吸在了一起,顿时热情沸腾,使白萍情不自禁地香舌轻吐,伸入对方口中,像条泥鳅似地活动不停。
叶克强哪能无动于衷,用力吸吮着她那灵活的妙舌,手也开始不老实,采取了行动。
白萍穿的是一袭低胸的晚礼服式样的洋装,叶克强的手,起先只是“隔靴搔痒”,在衣服外轻抚她那高耸的胸部,及见她并未拒绝,胆子就更大了,斜着伸入低敞的领口。
但,当他的手正抚上那富于弹性的高峰,白萍忽然用力推开了他,满脸通红地说:
“叶先生,我们不能这样……”
叶克强实在摸不清女人的心理,不禁诧然说:
“是不是我太放肆了?”
白萍赧然笑着说:
“这不叫放肆,只能说是热情,我看叶先生对此道相当有经验,并非是真不懂嘛!”
叶克强尴尬地笑笑说:
“凭良心说,我对自己毫无信心,还得多多向白小姐请教呢。”
白萍春意盎然地望着他说:
“你如果真有意思请教,在船上我不能教你,今天夜里到我住的地方来,我负责好好地教你!”
“真的?”叶克强大喜过望,忙问:“白小姐的住址是……”
“统一大厦,二楼B四号。”白萍说:“你记得住吗?”
叶克强复诵了一遍,点点头,表示已然默记在心,但他似有顾忌地说:
“我去那里方便吗?”
白萍毫无惮忌地说:
“老头子不在香港,起码还得个把星期才回来,那里只有我跟两个女佣。”
叶克强犹豫了一下说:
“可是老毕……”
“我有办法支开他的,你放心来好了!”白萍表示她极有把握,神色之间,流露出一片媚态,确实具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叶克强当即欣然跟她约定了,晚上在左顿道的“统一大厦”见面,向她登门求教。
正在这里,忽见毕洛甫返回舱厅,满面春风地说:
“施小姐还要酒,你们不出来透透气?”
说着,已在酒橱里取了瓶白兰地,并且带了两只高脚酒杯,径自匆匆出了舱厅。
叶克强主要的是想借此机会,暗地留意观察毕洛甫和施南茜之间,究竟哪一个是可疑的人物,同时更要看毕洛甫如何处理华小虹的失踪。
当然白萍既然跟毕洛甫有一手,她的身份也不会单纯是他的情妇,很可能另有勾结,说不定毕洛甫在利用她呢!
直到现在,叶克强仍然觉得怀疑,认为毕洛甫绝不会是带着这女人,无意间在“青山酒店”遇见他和施南茜,而是存心跟踪去的。
那么,这次的邀游,岂不是他们事先计划和安排的?
叶克强为了要弄明白他们的目的,既然已经约定了白萍,便不欲在舱厅里跟她独处,端起了两只酒杯,故意表示避免嫌疑地说:
“我们也出去吧,免得回头老毕疑心。”
白萍卖弄风情地抛他一媚眼说:
“你先去,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叶克强点了点头,端着酒杯走出舱厅,来到甲板上,只见毕洛甫和施南茜,正躺在船尾的帆布躺椅上,两个人完全是一见如故,有说有笑地在开怀畅饮。
他走了过去,笑笑说:
“你们倒真是志同道合呀!”
这句话一语双关,使毕洛甫和施南茜均不由一怔,脸色微微一变。但毕洛甫很快就恢复了他的潇洒,哈哈大笑说:
“这样比较公平,白小姐以主人身份招待叶兄,我也只好以半主人身份招待施小姐,这才合乎宾主之道呀。”
他的话引得施南茜大笑不已,看样子她是真的醉了,以致神态放浪形骸,旁若无人。
“这叫各得其所。”她毫无惮忌地说:“毕先生,我们可算是臭味相投吧?”
毕洛甫反而被弄得很尴尬,因为叶克强早已说明了施南茜的身份,既然施南茜是一切听命于叶克强的助手,他自然应该有所避讳,不能对她表示过分接近。
于是,他适可而止地说:
“叶兄,施小姐已经有些醉了,我看你还是陪她进里面去躺躺吧。”
不料施南茜霍地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地,不服气说:
“你才醉了呢!再来一瓶,我也不会……”
话犹未了,船身突然一倾,她顿时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幸而叶克强及时扶住,她却就势倒在了他怀里。
正好白萍走出舱外,她已换了身诱人的三点式“比基尼”泳装,披着件毛巾外衣,露出两条均匀修长的玉腿,显得婷婷玉立,风情万种。她见状故意娇声说:“叶先生要当众表演?”她的话无异也是一语双关,暗示叶克强刚才还在向她请教,现在居然就现炒现卖了。
当然,她的话只有叶克强能意会得出,忙加掩饰说:
“施小姐有些醉了……”
白萍刚要说什么,忽见毕洛甫暗使了个眼色,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叶兄还是陪施小姐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毕洛甫说:“反正我们今天是准备玩个尽兴的,等施小姐的酒清醒了她才能有精神。”
白萍接口说:
“施小姐,你就进去躺一会儿吧,我替你们弄点冷饮,让你解解酒。”
施南茜不便拂了她的盛情,只好点点头,让叶克强扶回舱厅,白萍也跟着进来招呼。
艇上备有两间精致卧房,是专供宾主休息的,白萍招呼他们进入右边的一间,便径自去取饮料。
叶克强让施南茜在华丽的席梦思床上躺着,即以责备的口吻说:
“南茜,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
施南茜的话尚未出口,白萍已端了两杯冰橙汁进来。一杯递给叶克强,另一杯则亲自端到床边,亲切地扶起施南茜,端着让她喝了下去。
喝完,又让施南茜躺下,见叶克强端着杯子在发怔,不禁妩媚地笑笑说:
“你也喝了吧。”
叶克强无法拒绝,将手里的橙汁一饮而尽。
白萍接过杯子,神秘地一笑说:
“你陪施小姐一会儿吧!”
说罢,她径自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叶克强眼见施南茜醉态毕露,颇觉不悦,悻然说:
“南茜,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施南茜把手一挥,说:
“管他什么任务,今朝有酒今朝醉!”
叶克强见她欲撑坐起来,只好过去在床边坐下,把她扶住说:
“唉!我看你是真醉了!”
施南茜突然把他紧紧一搂,吃吃地笑着说:
“你怕我借酒装疯?”
叶克强正色说:
“这么说,你是没有醉了?”
实际上施南茜喝的并不多,应该是不会醉的。但她尚未开口,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一团烈火在心里燃烧,使她奇热难挡。
“我,我好热……”施南茜伸手将低敞的衣领直往下拉,露出雪白的****。
叶克强急忙阻止说:
“南茜!他们随时会闯进来的!”
施南茜霍地站起,摇摇晃晃走过去,把舱房门锁按下,回身笑着说:
“这样谁也不来了!哈哈……”
笑声中,她把身上的袒胸露背洋装脱了下来。
叶克强急说:
“南茜,快穿上!”
施南茜毫无顾忌地说:
“怕什么?我的‘人体素描’,你已经欣赏过了!”
叶克强欲阻不及,施南茜已除掉胸罩,继续褪下她的“T型”内裤。
“南茜!……”叶克强正要起身阻止,但突觉一阵眩晕,使他摇摇欲坠。
施南茜若无其事坐过来,赤裸裸地朝床上一躺,放浪形骸地大笑起来。
叶克强突然觉得无法克制自己,情不自禁地转身扑住施南茜,向她一阵狂吻……
5又见金蝴蝶
“康乃馨号”游艇正驶向海上,忽见后面追来一艘巡逻快艇,船尾的毕洛甫和白萍见状大疑,彼此都暗吃了一惊。
巡逻快艇愈来愈接近,站在船头的水警,随即拿着话筒大声喝令:
“停船!”
游艇上的人不敢作主,急向白萍请示。
白萍不愿停船,但无奈巡逻艇的航速比游艇快,而且艇上备有武装。此刻距离已在那挺机枪的射程之内,抗命是绝对脱不了身的,最后只好毅然下令停船。
游艇刚一减速,巡逻艇已追上,终于在游艇熄火时,缓缓靠了过来。。巡逻艇上立即跳过来两个武装水警,以枪监视游艇上的水手,这时毕洛甫已硬着头皮上前交涉。
“请问为什么叫我们停船?”他理直气壮地问。
两个水警并未回答,随见巡逻艇的驾驶室里,走出个皮肤呈古铜色,身材魁梧的西装壮汉,竟是那位华籍探长萧慕英!
毕洛甫顿时一怔,萧慕英却跳上游艇,笑笑说: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游兴啦!”
毕洛甫只好强自镇定说:
“哪里……请问探长亲自出马,命令我们停船,是为了什么?”
“有点小事情。”萧慕英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可以上船看看吧?”
毕洛甫不便拒绝,心怀鬼胎地点点说:
“探长请便!”
萧慕英毫不客气,一声令下,巡逻艇上又:过来两个武装警察,协同那两个水警,立即在船上展开搜查。“请问……”
毕洛甫的话还没说出口,白萍已满脸不高兴地赶过来,忿然怒问:
“这是干什么?这是我的私人游艇,又没犯法,凭什么在船上乱搜查?”
“是你的船吗?”萧慕英向她打量着。
白萍忙将敞开的短外衣拉拢,忿声说:
“当然是我的,我可以拿执照给你看!”
萧慕英正色说:
“那就麻烦你啦!”
白萍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只好进舱厅去取执照,萧慕英毫不放松,也跟了下去。
白萍在壁柜的抽屉里,取出了游艇的登记执照,有恃无恐地出示给萧慕英看:
“请看吧,这不是假的!”
萧慕英正接过执照,忽听右边的卧房里,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他不愧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听觉非常灵敏,不禁诧然问:“这房里还有人?”
“这……”毕洛甫怔住了,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白萍却泰然说:
“是我邀请的客人!怎么,难道说我自己的游艇,没有招待朋友的自由?”
萧慕英笑而不答,径自走到房门口,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这时候,卧房里正是大战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施南茜早已是一丝不挂,叶克强刚把全身脱光,赤裸裸地扑在她身上,方待跨马上阵……
忽然,敲门的声音把他惊动了。
“谁?”叶克强急问。
“请出来一下!”
萧慕英的要求,使毕洛甫和白萍无法阻止,不禁相顾愕然,心里是又气又急!
停了约两分钟,才见房门开了,叶克强尚有些恍恍惚惚地,一面正把衬衫塞进裤腰去。
当他和萧慕英一照面时,彼此都意外地一怔!
“萧大探长?……”叶克强大为诧然。
萧慕英强自一笑说:
“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啦!”
“确实意想不到!”叶克强悻然冷笑了一下。
萧慕英忽然沉下了脸说:
“真奇怪,哪儿有事,你就在那儿,昨天晚上‘马蹄大戏院’发生命案,你老弟就在戏院里,今天……”
叶克强接口说:
“今天又没发生什么事!”
“那很难说!”萧慕英扫了毕洛甫和白萍一眼,沉声说:“现在我带来的人正在搜查,搜不出,自然是没有事。不过,叶克强,我这是最后一次忠告你,最好是少替我惹麻烦。如果你忠言逆耳,一味兴风作浪,那可怪不得我要对你采取必要的行动了!”
“萧探长这话未免说的太过分了吧?”叶克强这时比较清醒了,振振有词地反驳说:“今天我是接受白小姐的邀请出海一游罢了,这能算是兴风作浪,替你萧探长惹麻烦?”萧慕英冷笑说:“你老弟不必强词夺理,昨晚的事是事实,今天又遇上了你,总不能说是无独有偶,完全是巧合吧?”
一旁保持沉默的白萍,终于忍不住了,忿声说:
“探长,我相信你们不会无缘无故,命令我们停船搜查的。究竟我们犯了什么法,请你说明一下,否则我回香港一定请律师告你们妨碍自由!”
萧慕英不受她的威胁,哈哈一笑说:
“白小姐,哦,不!我应该称你罗小姐才对,因为你这张执照上登记的姓名是罗云卿,如果叫你白小姐,似乎有些不相符吧?”
白萍顿时面红耳赤,窘然偷瞥了叶克强一眼,只见他正以诧异的眼光在看着毕洛甫,似乎在对他们的不以真实姓名相告,感觉十分怀疑。
萧慕英却接下去说:
“罗小姐,我现在不妨坦白告诉你,我们是接获密报,说这艘游艇上藏有毒品,所以奉命来搜查。如果搜不出,罗小姐尽可依法控诉,我绝对没有意见!”
“哼!密报!”白萍不屑地冷笑说:“假如有人诬告我是杀人越货的海盗,你们也相信?”
“这自然有待查证,我们绝不……”
正说之间,施南茜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房门口了。
“这位是?……”萧慕英立即转移了目标。
叶克强故意亲昵地把她一搂说:
“她叫施南茜,是我的未婚妻!”
施南茜听他这么介绍自己的身份,颇觉受宠若惊,但脸上却流露出一片欣慰和甜蜜的笑意。
萧慕英并不追究他们的真正关系,因为这是无法证明的。未婚妻并没有执照,谁能否定他们呢?
这位探长“嗯”了一声,遂说:
“你们请随便坐,但不可以离开,这个舱厅我得亲自搜查,罗小姐不反对吧?”
“请便!”化名白萍的罗云卿,气呼呼地坐在了沙发上。
萧慕英老实不客气,当真在舱厅里开始搜查起来。
他不愧是位颇负盛名的大探长,非但头脑灵活,眼光锐利,而且经验丰富,随身又带着仪器,船上真要是藏有毒品,恐怕真不易瞒得过他的!
几个人之中,以叶克强最感奇怪,想不出这位探长怎会突然追来搜查。要不是萧慕英的突如其来,此刻他正在大销其魂,跟施南茜欲生欲死地……
忽然间,他对自己发生了疑问,不明白刚才怎会那样冲动,几乎把施南茜当作了发泄的对象,回想当时那种近乎疯狂的情形,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所作所为!
那是什么力量驱使他的呢?
他茫然自问,却无法寻出答案。
这时萧慕英正在仔细搜查,以手试敲舱壁,怕其间有夹层暗藏毒品。结果很失望,除了那个活动小酒吧是特别设计的,四壁均查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最后他把酒橱里琳琅满目的洋酒,一瓶瓶地检查,忽然选出其中两瓶,拔开瓶塞,用鼻子凑上瓶口嗅了又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