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坐在草坪旁的长椅上，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高耸的大楼。
身旁的女孩等了半天，发现他似乎是在发呆，于是忍不住出声：“lane，你在看那边的大楼吗？”
言灵的目光从远处转回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坐一张长椅的RB女孩——七宫十香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薄毛衣和黑丝，聪明而含蓄的勾勒出她娇小却凹凸有致的身材。而更让路过的男生难以移开视线的是那精心描画、几乎看不出多余痕迹的美丽妆容。除此以外，还有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可惜此刻的言灵全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嗯？哦，是啊……那栋楼很高啊。”言灵心不在焉的道。
“你知道吗，那是匹兹堡大学的教学楼，据说是全美国最高的教学楼呢，好厉害……”感觉到言灵的心思似乎完全在别的方面，七宫十香小心翼翼的问道，“lane，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是不是我让你感到不耐烦了？”
言灵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么，能麻烦你再讲一遍这道题吗？我还是不太懂。”女孩把手中的习题册递到言灵眼前，“拓扑真的好难啊。”
言灵不以为意的道：“好的。你看这里，实际上把它当成莫比乌斯带就比较好理解了，正反一体……”
七宫十香见言灵忽然住了嘴，不由问道：“正反一体，然后呢？”
言灵此刻却顾不上讲解接下来的思路了。说到‘正反一体’的时候，他的思路朝着某个不相关的方向上扩散开来。一瞬间，他灵光一闪，猛的跳了起来。
“抱歉，我想起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急事！”
言灵甩下这句话正要跑，衣服下摆却被七宫十香拉住了。他转过头，看到女孩的眼里闪着泪光：“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怎么会呢？”言灵爱抚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多想，我真的有急事。”
“那你下次还能给我讲题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言灵稍稍用了点信仰安抚她的情绪，同时柔声说道，“下次扎双马尾给我看吧。”
……
华夏传媒大学的校园里，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响了。
卓韵怀抱着两本厚厚的教材，随着人群朝食堂的方向走去……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卓韵抬头一看，讶然道：“言灵！你怎么回来了？”
“我翘课回来的。跟我来。”说完言灵转身就走。
卓韵只能跟在她身后，一直走到了足球场正中央——现在是午饭时间，空旷的足球场除了这两人以外没一个人影。
见言灵终于停下脚步，卓韵便赶上去问道：“你从美国坐飞机回来的？”
言灵点了点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不知为什么，听言灵这么一说卓韵的心跳忽然就变快了。此刻，最近的路人也在几十米以外，也就是说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两人——男生特意把女生叫到这种没有旁人的地方，一般是为什么呢？
言灵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卓韵干巴巴的问道。
“换一种问法。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
“你干嘛突然这么问……”卓韵有点慌乱了。
看着少女那低下脸、双手背在身后绞来绞去的样子，言灵就知道她想歪了。于是他又换了种提问方式：“这么说吧，如果让你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我，你会选哪个词？”
“……混蛋。”
言灵表现得相当一本正经：“你的意思是你很讨厌我吗？”
卓韵忽然有点生气了：“你……没错！你这个自以为是、阴险狡诈的小人，我不讨厌你还讨厌谁？”
“那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决定我的生死，你会怎么做？杀了我还是放过我？”
听言灵这话，卓韵不由有些呆了：“你什么意思？”
言灵摇了摇头：“看来是我的表述方式有问题。抱歉，忘了你是傲娇。”
“你说谁是傲娇——”
不等卓韵嗔完言灵便打断道：“拜托你诚实的给出答案。你对我的观感到底如何？实话实说，拜托了。”
卓韵见言灵非常认真的样子，便也认真的给出了答案：“很好。”
“很好？”
“没错。”
“说到底还是正面评价啊。”
“废话，”卓韵白了他一眼，“你难道想要负面评价吗？”
“这就是我要讲的了——每个人对于别人的态度都可以分为两种，即正面或负面。实际上，对于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分为这两种态度！”言灵越说越激动，“不，应该说人类的整个意识就由这两种属性构成，一是正面情感，二是负面情感。理智只是一种认知方式，从本质上讲人类就是由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构成的！”
卓韵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特意从美国飞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言灵却好似没注意到卓韵的表情，或者说压根是注意到了也不以为意。他自顾自的说道：“人类的一切认知都不是完全理智的，要么带有正面情感，要么带有负面情感。人类的灵魂就是由黑暗的部分和光明的部分组成——”
卓韵赶紧打断道：“停停停！你这越说越玄乎了。而且，你的意思是人不能用中立客观的态度看待别的人和事物？不对啊！”
言灵：“不存在利弊关系也不存在亲身接触的情况下，人确实有可能保持绝对中立，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没有利害关系也没有接触，对这个人的生活来说就等于没有意义！而只要是在人类的生活中有实际意义的事物，人类在看待它的时候就一定会有或者光明或者黑暗的情绪！”
卓韵：“所以说，你的意思是……”
言灵：“人的灵魂由两部分组成，一为光明，一为黑暗。人的正常生活取决于两者之间保持平衡。而一旦失衡，就意味着这个人的灵魂失去了稳定。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我们的新教义。”
卓韵：“你真信这一套？”
言灵笃定的道：“我本人就不信又如何宣扬？而且我认为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本来就是真理！”
“你……”看言灵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卓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教义已经确定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找你一起拍小电影的。”
“……小电影？”卓韵不由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