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无处释放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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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和邵美同居独院的事引起了她的父母的高度重视。

邵美的爸爸在电话问:“婚礼办了吗?”邵美告诉父母,我们打算旅行结婚,男方家就不大张旗鼓了。

邵美和我双双被他父亲传回湘西的老家。去湘西的车上,我就和邵美商量见了面我怎么称呼二老的问题。

“叫大伯大娘不合适,因为你爸爸妈妈比我爸爸妈妈老,叫叔叔又显得太淡了,干脆你就叫伯父伯母吧。”邵美建议。

“伯父伯母?是不是有点太洋了?我不习惯。”我摇头说。

“那你说叫什么?就你事情多!你爱叫不叫,就是不叫他们也不把你怎么样!”邵美嘟哝着小嘴。

“说的轻巧,你老爹不把我撵出去才怪!”我摸着她的乌发。

“你放心,他不会撵你一个人的,要撵就把我俩都撵出去了。”邵美说。

“干脆就直截了当地叫爸爸妈妈吧。”我望着邵美说,“暗示我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哈哈……”邵美笑着举起小手打我的脸,“你越来越没正经了!”

邵美家住在湘西凤凰县县城,到了她家才知道我们家是多么贫穷。和邵美在一起这么久从未听她提起过。

进门后,我埋着头就喊:“爸爸好,妈妈好。”邵美的妈妈见我们来,微笑着,不停地点头说:“好、好、好。”

她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邵美和她长的很像,我想,她的妈妈小时候一定和邵美一样漂亮。邵美的父亲和蔼可亲,说话很少,干脆利落。由于说话节奏快,我一句也没听懂,邵美则在一旁不停地给我翻译。

我和邵美的事他们也没多问,也没有听到一句责备的话,路上的忐忑不安顿感都是多余的。

最后听邵美说:“爸爸妈妈的意思是,就算是我们旅行结婚,但这里要办回门婚礼,这里风俗就是这样,时间长了会遭人非议,尤其女孩子家更是不好过。所以叫你爸爸妈妈过来参加。”

把这个消息很快打电话给贡镇的父母,这让他们大吃一惊。母亲又喜又急,操着四川腔说:“雨桓哟!这么大的事也不给家里人说一下哦!哪能这样子啊?”父亲很高兴:“我们一定去,你告诉邵美的爸爸妈妈。”

回门婚礼是在凤凰县城最大的酒楼里举行的,来了很多人,除了我爸爸妈妈和岳父岳母大人那熟悉的面孔,其余的我都不认得。邵美家的亲戚朋友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来了上百个,再加上近邻和老乡们,足足有二百多人。

花枝招展的邵美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脸蛋儿上的红润映衬着嘴角边两个幸福的小酒涡儿,红色的晚礼服勾勒出她极富线条的身段,丰满高耸的酥胸微露,长发盘起,明艳照人。我突然发现,一直在我眼里是个孩子的邵美突然成熟了,女人的魅力势不可挡。

我们举着酒碗,在丰盛的宴席上为前来祝贺的亲友们敬酒。看到大家高举着酒碗,脸红脖粗的吆喝着,十分尽兴。

婚礼到了尾声,岳父岳母送走客人,安排妥当我的父母。

当晚我们住在酒店一个偌大套间。邵美坐在镜子前抿着嘴,双手拢上头去,如笋的玉指在发间穿梭,像潘金莲一样卸妆,盘起的长发撒落下来,瀑布一般披在她娇小的肩上。还没来得及喘息,我就把她抱到了宽大舒适的床上。

“邵美,我的新娘,你今天真漂亮。”我摸着她的脸。邵美没有说话,平平地躺在床上,水一样的眸子擦亮我的眼神。

我紧张地屏住气,慢慢的解着她上衣的扣子,一个一个,轻轻的,怕惊动了静躺在黑夜里的每一粒灰尘。好像过了好长时间,邵美已经毫无遮掩地躺在我的面前,雪白美丽的少女胴体在乳白的灯光下份外诱人,邵美酥胸坦露,玉白的乳峰就像高高对峙的富士山,淡蓝色的血管仿佛弯曲的河流一样清楚地隐在她白皙透明的皮肤下面。

我犹如抚摸一件美妙绝仑的艺术品一样痴迷地抚摸着她,欣赏着她,再一次,我怀着神圣和庄严完成了这一切。

邵美睡着了,眼角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邵美说她舍不得独院那块地方。我忙然。

送走我的父母,告别我的岳父岳母,我和邵美又回到我们夜思日想的重庆。

大宴我的狐朋狗友,伴着醉后的燥热,一个人游荡在花溪岸上。

邵美不在家,独院里半截儿黄瓜也找不到。

我木纳纳坐在门槛前的石阶上,晃若那个死了第六个女人的白稼轩。在滚动着的旧空气中我想起数年后的一个晚上。气嘘嘘乱想:“要是再爬上一层,那就摸到对边的刘素素家去住好了。”

新房是刚收拾过的,很精致。

邵美还没有回来,我渐渐看见,墙上的钟走在十二点半。我甩开衬衫,裸着上身,很深很深地放自己在沙发里。沙发是浅黄色的。属于那种坐上去让人想入非非的颜色。结婚前朋友们说所有颜色中黄色是最具有包容性的。邵美一听就乐意了,远巴巴跑到深圳订了比小孩子还要高的一大套。我把腿伸展得舒舒服服地搭在茶几上,为自已倒了一杯矿泉水。顺手摁开宽宽大大的电视。隐隐觉得自己也是从那一次近距离了解到邵美的品味。过去在红砖房的日子认得真只算一种性友谊。知识告诉我,避开淫荡不讲,黄色最多具有暗示性。朋友们之所以乱说,完全是王朔他们这也否决那也重估,要不纯粹就是《失乐园》正在中年人之间暗暗流传的缘故。

这段时间邵美回家很晚。我曾经恶毒地设想过,说不定邵美过上了那种不三不四的生活。“中产阶级女性对爱情的渴望与乞丐对面包的热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玩罢,她总是这样回答我的诘问,然后走进洗手间打开阿里斯顿热水器稀哩哗啦冲洗,我坐在作为嫁妆的新房里总感觉自己也像嫁妆的一部份。

婚后不久,随着邵美一天天的昼伏夜出,我慢慢变得疑神疑鬼来了。先是过去那邻居演说的一幕幕在面前浮现,后来甚至连高温锅也不肯用。邵美不在家,我差不多不敢呆在屋里。新房在独院,横尸院落的惨况我想象过无数次。这会儿,我偷偷看一眼墙壁上走得歪歪扭扭的闹钟,明明白白地感觉到,那马蹄形的烟灰缸就要四分五裂地炸开来。我的腿压着的茶几,血红色的书柜,书柜里那本指导夫妻生活的书,黑着脸的电视机,克隆来的大红袍金鱼,昨天才买的以安静出名的电子猫——一古脑儿都是要爆炸的嘴脸。我紧紧地抱着手臂,嘴唇咬得死死的,浑身冷汗涔涔。

这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

手机短信上说,今晚不回家。

太阳绕过木棉树走了。

一只麻雀翻落在表石板上,西望东张,举着它高度浓缩的脑袋端详我好几秒钟,啁啾一声,引来它的一群伙伴。

它们一只比一只胆大,一只比一只不不要脸,有一对竟然当着我的面摇摇晃晃地做起爱来。

我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