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爱那么短,爱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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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给爱一个禅意的拥抱(3)

闺蜜急得直想捶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什么偏偏舍不掉那一棵扶不起来的狗尾巴草?”

她一脸的无辜:“他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他说过要爱我一生的。”

“他那些骗人的花言巧语,你也当真?你的情商是不是降到了幼童的水准?就算脑袋里灌水了,也不能爱得这样没尊严没原则吧?” 闺蜜连珠炮般地敲打她,牙齿咬得生响,言语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焦急和担忧。

“可是……”她还想辩解。

“没有什么可是了,你若是再不悬崖勒马,再不赶快与他分手,你就要陷入痛苦的深渊了,到时候恐怕真的是没人能救你了。” 闺蜜不由分说地命令她立刻斩断那段孽缘。

她泪流满面地默许了。

“别哭了,有时候,爱情不能一条路跑到头,该转弯时就转弯。” 闺蜜搂着她,两个脑袋紧紧地贴在一起,眼泪落得稀哩哗啦。

冷静下来,再梳理一下自己与那个男人的所谓爱情,她发现:那不过是自编自导的一段感动自己的独角戏而已,那一点点的小幸福和那么多的大伤心,对比多么强烈,而她竟一度冥顽不化地以为别人都不懂她的爱。

醒悟了,她更感激闺蜜的当头棒喝。否则,真不知自己将如何残局?

飘雪的冬季,她遇到了枫――那个英俊又聪明的动漫设计师,他的真诚与热情,阳光一样无遮拦地呈现在她眼前,让她情不自禁地心生喜欢。

枫对她也是一见钟情,他说她眼睛里无暇的真,一下子撼动了他的魂魄。

枫同她聊起文学,她不禁十分惊讶:大学读计算机专业的他,谈论起各种文学现象和具体作品,他居然信手拈来,毫不生涩,并且不乏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的某些颇新颖的认识,让她这位文学硕士研究生也不由得点头称赞。一谈起他从事的动漫设计,他更是滔滔不绝了,他的新奇的创意,他的奇妙的构思,他的宏伟的梦想……淋漓尽致地展示出他的智慧和激情,感染得她不知不觉地仰起头来。当说到激动处,他会突然停下来,认真而谦逊地问她:“你看如何?帮我提一点儿完善的意见吧。”

她夸他说的那么好,她真提不出更好的意见了。

他就挠挠头,有些腼腆道:“你这么鼓励我,我更得好好做了。”

“我相信你会成为一流的动漫设计师,愿意一生支持你。”她眼里盈满了爱意。

“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也会全力支持。”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怦怦的胸口。

那一刻,她的心里灌满了幸福。

更让她喜出望外的是,认识他的第一个情人节,他专门为她制作了一个非常漂亮而逗趣的动漫短片,浪漫而温馨的情节,和新奇、别致的人物造型,烘托出的只有“我爱你”这个简单而永恒的主题。

闺蜜羡慕地让她找一个好饭店请客,一遍遍地笑纳她和枫的感谢。那一天,他们且歌且舞且疯狂,恨不能把洋溢的幸福撒给遇见的每一个人。

“怎么样?转弯遇见的爱,是不是很美?” 闺蜜逗她。

“不是很美,而是最美。”她拥着闺蜜,大声地喊道。

所以,无论是年轻还是不再年轻的人们,请记住:在爱的路上,有时不能固执地一直往前走,而要学会适时地转弯。因为转弯,或许会峰回路转,会柳暗花明,会惊喜地收获更美的爱情。

爱已经走远

因为一个人,他开始关注一座城市,关注那里的交通,关注那里的天气,甚至关注那里的某些细微变化。虽然他未踏上那片土地,却早已在心里将那座城市一再抚摸。他走不出那份牵挂,如此遥远而又近切。

一次出差途经那座城市,列车恰巧在黎明时分经过那片繁华地,他激动地望着窗外流淌的风景,竟有了到家的感觉,但双脚却固执地不肯迈下站台,不只是因为“近乡情更却”,也不只是怕唐突的造访,破坏了想象中的种种美好。

他和她青春的故事就像一首优美的抒情诗,飘在记忆里的都是一些隽永而生动的句子,他在一次次的默诵中,细细品味其中的意味深长,如同一个人坐在静寂的午夜,啜饮一杯酽酽的茶,他无数次听到屋外落叶的声音,感觉缕缕清风从面前拂过,仿佛他与她执手走过的那些明月夜又重新走来。

可是,他和她的故事和那年七月的丁香花一起飘落,空气中弥散的淡淡馨香,只是他填充寂寞的追忆了。他曾试图忘怀,试图尘封那段说不出对错的爱情,可一百次努力的忘却后,却又一百零一次地记起。而且,他愈来愈清晰地记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校园清幽的小径,牵手追赶末班车,慌乱的初吻,青春诗会上的默契……等等,那些心灵剪章的情景,常常不邀自来。

当然,经过十多年的风吹雨打,他和她的生活已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已是那座城市里的成功女士,掌管着一家不小的公司,而他在经历了又一场爱情伤害后,又多年独自打拼人生,尽管他的锦绣文章遍地开花,可敲击键盘时的那份寂寞与惆怅,只有他自己知道。

望着那串辗转得来的像密码一样的阿拉伯数字,他多次冲动地想一一按下,但最后又放弃了,不是没勇气再听见她的声音,而是怕那声音加重他已有的失眠。

仿佛命运刻意的安排,他无数次在梦中精心设计的重逢,竟在那样一个不经意的中午完成了。人流喧嚷的北京长安大街上,一串肆无忌惮的笑声,将他的目光吸引到了斑马线对面的人行道上。蓦然,他的心似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他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没错,面对的正是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她。此刻,她一身时尚的服饰,嘴里喷吐着烟圈,醉酒似的摇晃着,跟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调笑着,耀眼的阳光里,她那张依然俏丽的脸上,写满了世俗,轻薄得没有了昔日淑女的味道。

像精心呵护的一块白玉突然失手撞地,面对一地的碎片,他一时手足无措。直到她走远了,他仍怅然地望着喧嚣的车流人流,慢慢地咀嚼那个叫失落的词汇。

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呢?这个疑问缠绕了他整整一个归程。

打开电脑,他翻看编章们发来的邮件,有位年轻的女编章给他发了一个类似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前面是云山舞罩的层层铺垫,后面却是一个俗套而简单的问题——两个人为什么分手?他想了一大堆答案,然后打开另一个邮件,看到女编章告诉他的标准答案,竟然是谁都能够首先想到的,谁都可能不自信地首先轻易放弃的,包括他。

他不禁哑然——对啊,只是因为爱已经走远了。

爱已经走远了,那自己为何还要让情感沉陷在曾经的美丽中呢?

他想:该割舍那一段已然了断的情感了。

奇怪的是,尽管他一再劝慰自己洒脱一些,把目光投向前方,但他仍经常地失眠,仍经常地想起她。

原来,爱已经走远,并不意味着爱不在了,就像水蒸发了还是水,真正的爱走得多远,都走不出心的疆域。

缘尽时,请把爱留下

还是那个临街的咖啡屋,还是那个常坐的位置,他和她相对而坐,轻柔的音乐在耳畔响着。

他和她相恋于大学四年级,一毕业便结婚了。起初的日子,还是有滋有味的,但渐渐地彼此身上的缺陷便全都暴露出来。于是,两个人开始不可避免地争吵,甚至有了短暂的家庭冷战,两人也曾冷静地坐下来,探讨如何弥补那愈来愈深的感情裂痕。

但终于有一天,他和她还是感到不能再维持两人的世界了,两人友好地协商了一番,互相礼让地分割了财产。然后,在一个飘着细细雨丝的午后,来到装饰得很有情调的“情缘咖啡屋”。

搅动手中的咖啡,他和她的心头掠过相识相爱几年来的风风雨雨,长长的沉默中,似乎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溶入了那飘着温馨的咖啡中。

她开口了——叮嘱他晚上写作不要熬得太晚,在电脑前不要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还说他的肝脏不大好,注意饮食别对付了,还要经常到室外锻炼锻炼,说他那不爱运动的坏习惯,真得改一改了。

平素他总嫌她的唠叨,可这会儿他却微笑着一一答应了。

接着,他开始提醒她: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驰骋在风云变幻的商场上,需要智慧,需要多加小心,要警惕那些花心的男人。

以往他没少说这类话,她总认为那是他书生气十足的偏激之词,从未往心里去,此刻她却感受到了一缕真切的关怀,感激地点点头。

一支熟稔的老歌响起来,她提议他朗诵一首诗吧,因为在大学念书时,他的诗写得很棒,她是因崇拜而跟他走到一起的。

他说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喜欢诗歌了,但诗意的生活相信很多人都非常向往。于是,他开始很有感情地朗诵起他那首被广为传抄的代表作《想起朋友》。

《想起朋友》朗诵完了,他和她从此也就变成朋友了。

走出咖啡屋,淅淅沥沥的雨迎面扑来,他一句“还是送送你吧”,让她像初恋时一样,同他并肩在雨中徐徐而行。

到了她的父母家的楼前,两个人握手,互道一声“珍重”,彼此转过身去。但走了很远很远,他蓦然回首,她还站在那里望着他。

再后来,他和她各自又分别组成了新的家庭,据说过得都不错。

平时看惯了昔日恩爱夫妻,一旦分手时总要或争、或吵、或打、或缠,一副生死对头、不共戴天的冤家模样,直慨叹他们既然能夫妻一场,怎么就不能在分手时彼此少一份伤害、多一份关爱呢?

而今,再看他和她近乎浪漫的分手,不由怦然心动——既然相识相知相爱皆是缘,那么,缘尽时,最好别忘了把爱留下。留下爱,就会留下对往昔美好的珍视,就会留下对明天簇新的憧憬,就会让今天多一缕真情、多一缕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