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画骨:当代中国文化乱象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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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什么媒体天天都“怀孕”?

有媒体报道称巩俐怀孕,而新闻的来源却是某网站BBS里的一个署名为“风情千种”的网友曝料,该曝料的由头也很充足,正好4月2日那天金像奖组委会发布了本届金像奖影帝影后提名者,惟独不见巩俐的靓照,所以该网友继续“发挥”说,亲眼见到巩俐和母亲、哥哥、嫂子在一起,上车前巩俐“突然蹲下做呕吐状,而且非常剧烈”,因此他推断巩俐之所以缺席合影是因为她已怀孕。其实想想,怀孕与合影也没有必然的联系,至少不能成为缺席合影的重要原因,即便是怀孕了也不会影响到合影,曝料者的用心已经很明确,而有些媒体也巴不得以此来大作文章,其实巩俐怀孕纯属无稽之谈,何以见得?殷谦认为巩俐已被提名,也许觉得合影宣传已经没有必要,也不排除向来聪明的巩俐这是在故作玄虚,她是故意不在宣传照里,却比那些在“宣传照”里的影帝影后给人们的印象更深,自然宣传的影响也更大。

谎言不攻自破,本月7日晚巩俐出席某代言活动,对记者提出的“怀孕”话题直斥无聊,为此,她“罕有地穿着白色露脐短装配白色七分热裤出场亮相”,以无声作有声的回应,直捷了当地揭穿了怀孕谣言。除此而外,揭穿谣言的还有巩俐的经纪人曾先生,他说巩俐在京忙碌几天,无机会去山东,而巩俐母亲卧病在床,也无走路搭车的可能;曾先生以此来讥讽媒体,称非常高兴有人隔三茬五地给巩俐炒作新闻。

显而易见,良好的心境和气质无疑是新闻媒体和新闻工作者应该具备的内在素质,而如今有些媒体自身缺乏这种良好的心境和气质。殷谦认为,新闻报道也是一种权力,除了行使舆论监督的权利,它们还有向大众提供可靠信息的权利,媒体和记者就拥有和使用这种权力,倘若我们不想让新闻报道沦为一种任性而野蛮的权力,不让它沦为审美名义下的道德放纵或商业动机驱动下的新闻文化犯罪,那么我们就应该坚决反对和谴责不良媒体的这种毫无责任心的可耻行为。

新闻是一种与人类生活的进步密切相关的伟大的事业;良好的“心境”和“气质”包含着一种良好的心态和肩负的责任,之所以要媒体传遍新闻,就是为了给人们提供信息上的服务,这样的信息首先担负着培养健康的审美趣味和良好的道德情感的责任,担负着点燃人们追求美好与光明的内在热情的任务,就是通过媒体信息的反馈,使人懂得什么什么是优雅和得体,什么是高贵和尊严;最终携带人们共同走向完美,而决不是传播有害的或毫无价值的信息,蛊惑或纵容人深溺于极度自私的道德放纵以及精神堕落。

综观近两年的新闻也不难发现已经变异,不过尚存有一线希望,总以为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影视事业的凶猛发展,所有出现的问题都令人疾霆不暇掩目,瑕瑜互见也是常情,相信通过规范和整顿定能涤瑕荡秽,还人以清静。但是很失望,通过巩俐突然“怀孕”事件,那些理智的清晰和情感的活跃,思想的自由以及举止的庄重似乎都消失了,让殷谦真实地感受到了有些媒体根本就不具有良好的心境和气质,换句话说,就是毫无有修养的“趣味”而言,它们总是把目光盯向女明星的肉体,女明星们所谓的“三点”成为了它们新闻的“卖点”,它们以“点”来做文化,常看到“露点”、“曝乳”、“波霸”、“走光”、“美腿”之类的字眼,面对所有娱乐话题,似乎两腿之间的意义远远大过新闻本身的意义;写新闻比写小说还要虚拟,胡编乱造,穿凿附会,随意杜撰,就连最起码的事实感和客观性都丧失了,更别谈能在“人情事理”四字上站得住说得通,更别谈什么尊重事实或服从普世价值和基本事实的制约,它们所谓的新闻报道可以随意冒犯常识,或置基本的人情事理于不顾,不但要侵犯别人的隐私,还要伤害羞辱别人,而带给大家的无非是毫无意义的新闻垃圾。

我们不是在强调建立和谐社会么?首先肩负着传播和教育重任的媒体都变成了这样,谈何社会和谐?殷谦认为,只有审美趣味才能把和谐带入社会,因为它在个体身上建立起和谐,而如今我们的有些媒体丧失了良好的心境和气质,失去了健康的审美趣味,新闻报道无由真假之辩,好坏妍媸变成平等无别;我们呼吸的空气中有浓浓的异味,混合着沉沉的污垢,我们的身心健康遭遇着严重的威胁,功利主义与享乐主义的价值观改变了一切,取而代之的是狂躁的心态和萎缩的人格,粗野的举止和鄙俗的谈吐,粗糙的情感和冰冷的心肠;我们无法进行积极有效的审美评价和精神交流,同样也影响了我们形成健康、雅正的审美趣味,这也无良媒体的疯狂举动甚至会导致社会性的审美趣味的败坏和审美价值理念的混乱。

就拿巩俐“怀孕”事件来说,据说当天她为房地产代言,去了很多记者,而大部记者并没有问她有关房地产的事情,而是张口就问人家是不是怀孕了,不问房子问肚子,让巩俐哭笑不得,只好反问他们:“这跟这个房子有关系吗?”有媒体记者仍然心有不甘,变着花样儿问她“有了房子,想不想要孩子?”……到底是谁怀孕了啊?由此看来,殷谦认为巩俐没有怀孕,巩俐也没想着要“怀孕”,而我们的媒体却实实在在地“怀孕”了,媒体也确实想着要“怀孕”,因为只有怀孕了才会有下文,譬如怀的谁的孩子啊,在哪家医院啊,几斤重啊,叫什么名字啊……巩俐不怀孕,急死媒体人,就是巩俐不怀孕也被他们弄“怀孕”了。

“趣味感”的麻木和迟钝,是不少记者身上共同存在的问题,而“趣味”的粗俗和低下,则是当前新闻媒体中普遍存在的病象。如果说健康正常的趣味感,让一个媒体和媒体记者关注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和表达值得表达的主题,从而赋予新闻一种合乎审美尺度和道德尺度的内在品质的话,那么病态的和畸形的趣味感则降低了他们审美想象的旗帜和道德自持的底线,让他们把无聊当作正经,把庄严化为笑谈。说了这么多,殷谦并不是说新闻中不能报道娱乐等等话题,我想说的是,作为媒体你什么都可以报道,作为记者,你什么都可以采写,但是一定要以洁白的东西作底子,一定要以健康和雅正的趣味作取舍依违的标准,合情合理,谠言直声,而不是天马行空,毫无规矩地编造新闻,创造“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