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淼在北方的寒风中为了雁门关守城的事情而烦恼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黛玉也没有闲着。由于皇甫淼奔赴雁门关的消息传过来,黛玉也就更加关注雁门关的形势。
玲珑阁派在雁门关探子已经无法把消息通畅的传递出来,(如此严峻的情况下,如果雁门关还能消息传递自如的话,一旦雁门关内有苍鹰的奸细,雁门关也就离着破关不远了。)雁门关已经全面封锁了空中,除非是官方的消息,不然任何飞起来的鸽子都会被射下来。而雁门关的大门紧闭,不准一切人进出,从陆上也是不能够传递消息的。
于是前些年林家所属的百花山庄、君悦山庄、如意山庄在雁门关附近开的那些店铺,就派上了用场。每一家店铺中都有专人来负责收集情报。而这次北疆大战,不仅从大的来说对于金风是生死存亡的事情,就是从小的来说,对于每个商家的损失也是很大的,那些负责人身负使命,更是从官方以外的其他方面和途径对于雁门关的对战形势有了新的认识和评价。在加上暗阁提供的关于雁门关的比起官方公布的更加详尽的情报,黛玉对雁门关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黛玉心存忧虑,在上次的时候,各方面的情报显示苍鹰蠢蠢欲动,皇甫淼亲赴北疆,黛玉就已经够担心了。这次不是“风雨欲来风满楼”了,而是血雨腥风真的降临在了雁门关。金风虽然经过这几年的时间,国内不良势力得到了肃清,又和火凤交好解除了后顾之忧,实力有了很大的回升。但是作为一个中原大国,他的兵力分散在了各处。各处了兵力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轻易的调动的,不然会造成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可是苍鹰则是不同的。苍鹰因为没有固定的城池,就是王庭也是在一定范围内移动的。非常的机动灵活,所以经常举一国之兵力去攻击其他国家,比如这次。
并且与上代苍鹰王者铁勒王“打人一拳,力留三分。”不一样,现在的阿史那和卓好像是疯子一样,把大把的兵力全都压上了。也许从长远来说,这不是一个高瞻远瞩的王者,但是从近况来说,这种疯狂的打法却是让金风暂时陷入了困境。
五皇子皇甫淼率领着援军和粮草到达了雁门关之后,极大了鼓舞了雁门关将士的士气。古诗有“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之说,反映了边疆战士在边关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之余,对于皇恩的渴望。而由于北疆的统领本来就是一个皇子,与其他边疆大有不同,北疆的战士在皇子的统领下本就很自豪骄傲的,现在危急时刻,竟然又来了一个皇子,一方面显示了作为皇族的皇甫家是多么的值得他的子民去效力,另一方面又让已经有些消沉的士气在一次的鼓起来。
可是再高的士气在面临着巨大的实力差距的时候,都是不能够长久的。雁门关的伤亡仍然在继续。尽管苍鹰在雁门关的射箭攻击之下也有了较大的伤亡,但是人数的差距仍是巨大的。
而在后方作为金风的粮仓,江南地区也在积极的筹措粮食准备运往雁门关。
所以在苏州林府,黛玉也是一天天不见林海的身影,为了筹措粮草的事情,江南的每一个官员都是很忙的。
“爹。”天已经黑了,林海刚回到林府,敲着有些酸痛的肩膀,用另一只手轻轻捏着眉间,身体很累,精神也很累,于是准备直接回房间去休息,这个时候却听到了很熟悉的女儿的叫声。
林海定睛一看,黛玉披着厚厚的鹤氅手中握着手壶,看样子是一直等着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黛玉和墨玉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呢?墨玉和你母亲呢?”
“墨玉白天学习了好长时间,在加上练功就更累了。娘心疼墨玉,怕他太辛苦,于是就不让他等爹爹,硬压着他去休息了。”
林海一扫刚才疲累的表情,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由于病痛离开了十余年的儿子能够健健康康的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和敏儿就已经够知足了,这个孩子又受了那么多的苦,所以对墨玉也就格外心疼一些。“他的寒毒刚刚驱尽,是应该好好的休息呀。黛玉你的身体也是很弱的,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去休息呢?“
“爹这么忙,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爹了,于是就多等了一会儿。筹措粮草的事情真的那么困难吗?”
“是呀。虽然江南为金风的粮仓,历来就有‘江南足,天下足。’之说,而各地的府库中虽也是有粮食储备的。但是毕竟是为几十万大军筹措粮草,并且已经筹措了一次了,这次又要筹措至少三十万担,到底是有些吃力的。而且这件事是宜快不宜迟,毕竟边境的将士们如果没有粮草还怎么打仗呀?总不能去饿着肚子打吧!虽然前几年的时候,淼儿就已经有了遇见,建立了专门的后勤筹措输送的机构,但是由于前几年咱们金风的国力不够,这个机构还是不够大,遇到小的战争还是可以的,但是遇到这么大的战争就有些应付不了了。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们筹措的粮草不能够准时的运过去,毕竟要到雁门关避免不了陆上运输的,比起水运来那要慢的多,也困难的多,所以我只能尽量加快筹措粮草的速度,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了。”心中的这些忧虑,林海对贾敏都没有说,因为他希望他能够用自己的羽翼来保护贾敏的,而不是让贾敏为自己的这些公事去担心。而对于黛玉,通过黛玉一次次的出色表现,不仅林家的手下们,而且林海本人对于黛玉的信任也是与日巨增的,即使林家的儿子墨玉的回归,也只是让人从心底庆幸,而没有丝毫该变对于黛玉的看法,影响黛玉在林家的地位。
黛玉不是普通的没有见过世面的闺阁女子,她是久经考验的林家少主,是随着天下闻名的诸葛先生学过兵法的人,即使没有亲历战场,但是对于战争的了解,比起人们的想象要多的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我们不能上阵杀敌,这点儿事情是应该做好的。尽快的把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雁门关……黛玉思索着,也许,也许我们可是这样做。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算了!皮之不存,毛将蔫附,唇齿相依,这个时候了,考虑太多,只会优柔寡断,这样是不行的。“爹,也许我们可是就近将粮草先运过去。”
“就近运过去?怎么运呢?”林海猛然间听了黛玉的话有些回不过神来。“怎么就近运输,早在第一次筹措粮草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将北方各府库中的粮食能调走的都调走了。”
“官府的粮仓中是已经没有粮草了,但是民间呢?”黛玉说道。
“民间?你是说那些粮行?”
“是的。不仅包括粮行,还有一些民间的大地主实际上一直有存粮的习惯,他们合起来的话粮食的总量是很大的。”
林海心中寻思着,林家下属的北方的如意山庄等这几年就发展了很多的粮行,虽然不声不响的,并没有什么第一第二那样的名声,但是每年转运的粮食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商人本来就是“逢低买进逢高卖出”的行当,所以积存粮食是肯定的。“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让那些商人先将积存的粮食运往边疆解燃眉之急,然后江南运过去的粮食再还给那些商人,来平抑市场价格。”
黛玉点点头。
林海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时候在给他们一些好处,相信他们会乐意的,毕竟如果苍鹰打过来的话,他们不仅会一无所有,就是身家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我这就写成奏折让暗阁将这个办法传递给皇上。……”林海开始筹划起来。说起经验和手段林海几十年的经验了,当然要比黛玉更强些。只是一时身在局中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林海有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实施的细节,如可以建议皇上给主动帮着朝廷去做的那些商家一些奖励之类的……
过了许久,林海觉着思考已经成熟了,想要去书房连夜将奏折写出来,正要走的时候,一抬头,却见黛玉还站在那里沉思着,并没有离去。“黛玉你怎么还没有走呢?这样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林海慈爱的说。
“爹,我还有件事情要向您说。”黛玉道,本来还想着用什么方法说服父亲,现在有了现成的理由。“我想去北方去。咱们林家在北方不是也有一些粮行吗?我想亲自去调剂一下这些事情。”
林海听了,心中无比的雪亮,林家这么多年来怎么样,作为现任家主林海心中是无比清楚的。家主只要一个命令下去,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会办的妥妥当当的,又怎么会需要黛玉亲自去呢?“你是不放心淼儿吧!可是如果你真的去了雁门关恐怕更让他畏手畏脚的,难以施展了。”
黛玉对于父亲看破她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奇怪,如果真的连这个都看不破的话,有怎么会在当年被皇帝称作“智多星”呢?
“我是不会去雁门关的。女子去军营与军法也是不合的。我只是想到马邑去,那样离着雁门关近一些,我会少担心些,而且在那里我可以做一些事情的。我们林家的人是有能力去做些事,而不是成为别人的负担,不是吗?爹。”
黛玉的声音中、黛玉的眼中满是自信。林海看着黛玉,瘦小的身子仿佛因为自信的光芒而变得高大起来,这才是自己培养的林家接班人黛玉呀!一个雄鹰有怎么能把她放在鸟笼中当做金丝雀去饲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