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淼带领援军急行军十日之后到达了马邑,此时离着雁门关还有百里,不到一天的路程。
已近黄昏,皇甫淼下令安营扎寨好好休整一下,毕竟战场就在眼前。
在营帐中,皇甫淼仔细研究着金风和苍鹰对阵的形势。即使加上自己带着的这十二万援军,现在对阵形势仍然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而如果仍然采取守势,苍鹰固然难以取胜,因为雁门关向来是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但是时间一长的话雁门关外的五原、朔方、上谷等地的近十万将士没有粮草供应,即使不被苍鹰破城,也会粮草全无而被活活饿死。不能用常规的方法守城了,那么怎样才能够取得奇效呢?也许真得用那个办法才可以……皇甫淼思考着。
“殿下,冯紫英和孙绍祖将军已经赶到了。”
“来的正好,让两位将军进来,并请北静王到大帐中叙事。”皇甫淼击掌道。
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就赶到了。在北静王水溶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白色,由于没有上战场,所以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文质彬彬;而冯紫英和孙绍祖刚从雁门关赶过来所以身披铠甲风尘仆仆的。孙绍祖也就算了,因为他本来就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而冯紫英的气质则是大为的改观,更加成熟起来,面容也变得坚毅起来。
“紫英、绍祖,水王爷你们过来看这个军情图。”皇甫淼干脆利落的说,一些繁文缛节全都免去了。
这个军情图上描绘的是北疆一带的地形图,而目前苍鹰的行军情况,则根据探子的回报,一一描绘上去。
“对于解除北疆危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皇甫淼道。
冯紫英和孙绍祖听了一阵苦笑,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有的话,四皇子早就做了,也不用等到现在靠援兵来解围了。
皇甫淼问完之后,眼神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扫了一遍,最终落在了水溶身上。
水溶微微一笑,“这个时候,被动防守当然是不行了。我们要主动的进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皇甫淼听了眼中微露欣赏之色,也许这个北静王在兵法上真的有一手,感兴趣的问道:“水王爷不知道你想怎样做?”
冯紫英听了水溶的话惊讶的说:“可是现在敌军数倍于我,而且又是精锐之师。如果我们打开城门正面迎战的话,岂不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吗?”就算是武艺高强,在战场上累也会累死你呀!
“兵法云兵贵出奇制胜。当敌人和我们自己都认为我们只能困守城池或者是出城迎战的时候,我们用其他的方法一定能够出奇不意,取得好的作战结果。”
“王爷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怎么出兵才算是出奇不意呢?”孙绍祖问道。冯紫英则是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呀!
“围魏救赵。”水溶和皇甫淼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听到了皇甫淼和自己说的是一样的,水溶也是很吃惊的。自己能想出这个方法不奇怪。自己家是世代武将,即使是自己成年之后没有亲自指挥过战争,但是战术素养还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可是五皇子也能想出和自己一样的法子来,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个五皇子在政治上已经显示出了他的卓绝才能,没有想到在军事上他也是有一手的。
皇甫淼听到水溶和自己说的一样,则是会意的笑了,这个北静王果然是个人才。
“围魏救赵?”冯紫英和孙绍祖听了,脑筋立刻飞速的转动以来,“赵”在哪里?视线又回到了地图上去……
“既然水王爷想出来这个主意,那么就有水王爷去执行吧。紫英和绍祖你们也作为副将一同前往。”皇甫淼命令道。
随后,几人凑在一起商量起细节和主意事项。
第二天三人带着一部分人悄悄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傍晚,皇甫淼抵达了雁门关。
进入了雁门关引入眼帘的是四皇子皇甫烨矫健的身影,“四哥。”皇甫淼纵马上前。
皇甫烨天生就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很少有感情的流露,但是见到了皇甫淼,还是在脸上露出笑容,直达心底,坚毅如岩石的面容一下子也变得柔和了不少,“五弟,你来了。”眼神中满是激动。
因为两人都很低调,很少有人知道四皇子皇甫烨和五皇子皇甫淼的感情是很好的。在皇甫烨的心目中有两个人的分量是最重的,一个是他的母亲夏妃,另一个就是皇甫淼。
在皇甫烨的小时候,由于夏妃并不得宠,品位也比较低,实际上宫中的日子是很难过的。因为有时候不一定非得打你骂你才叫受苦,无视你的存在更是很难熬的。夏妃不知道多久才能够见到皇帝一面,皇甫烨也是如此。两人在宫中过着如同隐形人般的生活。直到皇甫烨偶然的机会遇到了皇甫淼。那个时候皇甫淼才四岁,无意中中走出了冬馨宫,命中注定和皇甫烨来了一场相遇。正是由于那场相遇,皇甫烨有了一个真正的亲弟弟,并且得到了和其他皇子一样的教育机会,和在父亲面前露面的机会,夏妃也在皇甫淼的帮助下品位得到了提升,虽然同样在宫中无欲无求,但是比当初好多了。尤其是在皇甫烨执掌北疆之后,夏妃更是入主了夏桂宫。
在太子和二皇子为了储君之位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皇甫烨很清闲,因为他对皇位没有兴趣,能够领兵打仗为国家守卫边疆就已经足够了。而当皇甫淼加入的时候,皇甫烨则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弟弟这一边。自己没有想法,没有能力,也没有势力去问鼎那个位置,现在既然弟弟想要,那么除了支持还有什么呢?所以在关键的时候,皇甫烨烨派了几位手下的得力助手去京城协助弟弟。
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有了那个意外的相遇才有了现在的皇甫烨,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皇甫烨就得不到现在的这种教育,那么即使是聪明绝顶的人也会成为一块朽木的。而两人的手足之情也是真的,所以在这个时候,皇甫淼才会来到这里,又一次来到他的身边。这次可不是上次的佯攻了,比较起来上次苍鹰攻击金风真的不算什么,就好像是儿戏一样。
“四哥,几年不见你变的更有威严了。”皇甫淼笑道,在三位兄长中,只有这个最小的哥哥让他有做弟弟受到宠溺的感觉,于是说起话来格外轻松。
“五弟,我们金风将领那么多,为什么你这次又以身涉险呢?”毕竟打仗不是儿戏,是很危险的事情,上次的时候,皇甫淼悄悄来到边境就已经让他够担心了。
“四哥,我们两人都身为金风的皇子,与金风息息相关,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呢?我们到城楼上去看看情况吧!”皇甫淼说道。
皇甫烨闻言知道皇甫淼的性子于是就带着皇甫淼往雁门关的城楼上走去,边走边问:“我接到的情报是你和北静王水溶一起来的,怎么我让冯紫英和孙绍祖去接你们,接来接去的,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们都不见了?”
“我让他们去办一件事情了,回头再和你说。”皇甫淼道,毕竟这是一个秘密,在公共场地不方便说,而且这和四哥一向稳妥的用兵方针不同,还是回头再和他解释吧!
登上高高的雁门关城楼,天色已晚,寒气逼人,就是皇甫淼武功高强的人都感觉有些不适应。“上次我来的时候,天气还很暖,没有想到雁门关的冬天这般的冷。”
皇甫烨微微一笑,这个北疆本就是苦寒之地,不过这么多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最冷的时候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滴水成冰的。京城虽然也是在北方但是比起这里就又差很多了。”
“滴水成冰?原来竟然这么冷。”皇甫淼一边接着话一边向城外看去。在五里左右,离开了弓箭的射程就是苍鹰密密麻麻的营寨。只见营寨中点着篝火,炊烟袅袅的正是开饭的时间。
“不知道现在苍鹰的粮草还是剩下多少?”
“我想是不多了吧!尽管他们也从咱们金风劫掠了不少粮食,但是到底是人多马多的,所以消耗起来,比起咱们更快。他们更着急些,所以这几天攻势一直很猛,尽管有着雁门关的城墙的阻挡,但是咱们仍然有不少伤亡。城墙也由于他们使用了投石器,所以有不少损坏的地方。”
皇甫淼听了低头一看,虽然再夜色中,还是能看清城墙受到的创伤。原来雁门关的战局比起他们当初预计的更糟糕一些。如果是在五原的话,苍鹰军队只能采取围困攻城地方法,而且攻城也只能是人和弓箭上。但是在雁门关附近多山多石,这样的话再坚固的城墙也受不了呀!如果这样的话,不能坚守城池,那么那个围魏救赵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将雁门关守住。这真是一个难题!
皇甫淼心中暗自思考着,这时北风还在呼呼的刮着,冷冽的寒气刮在脸上好像是刀割一样,鼻头也好像被冻僵了一般,堵堵的,很难受。皇甫淼用冰凉的手摸摸鼻头揉搓着……无解。守城的办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