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不,可能!:反常规思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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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超越性思维(3)

但是,要说安德鲁不懂中国文化,不懂东方文化,那可不见得。日本的成田机场谁设计的?安德鲁。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谁设计的?安德鲁。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浦东的第二大标志性建筑,谁设计的?安德鲁。这些着名建筑都是安德鲁设计的,这就说明他还是懂中国文化的。既然懂,为什么还这样设计呢?安德鲁说了一段话,我觉得有点意思。他说:“那一天,我在北京的地图面前看了一上午。其实,在这个方案之前我也设计了很多草图,但都觉得不行,因为全世界的设计师肯定都按照这三条来设计,什么天圆地方啊,飞檐翘壁啊,反正都是按照这三条路径来思考。我觉得这样是跳不出来的。但在北京的地图面前,我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什么是传统?传统难道是僵化的吗?传统难道是静止的吗?传统难道是不变的吗?”

天安门城楼、故宫,都体现了中国的古典建筑美。但是看完故宫以后,安德鲁突然看到了人民大会堂。人民大会堂的建筑风格与故宫不同,已经糅合了很多近现代的建筑风格,甚至包括前苏联的建筑风格。于是,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啊,传统不是僵化的,不是静止的,不是不变的,传统是发展的,是形成的,是一个过程。一个民族最深刻的传统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创新’。”

他说:“你们中国人早就说过‘和而不同’。什么叫做和谐?一模一样难道就是和谐吗?难道巨大的反差就不是和谐吗?人民大会堂可以变,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变呢?”

从国家大剧院的设计方案看中央的态度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在哪儿呢?其实还不是安德鲁赢了,而是中央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我上次在清华大学讲课时,他们说:“王老师,我们不服气,我们做了那么多方案,一个也没有被选上。这三条不是讲得明明白白吗?北京天安门广场上的大剧院,中国的大剧院,按照这个风格设计出来却落选了,这不是出尔反尔吗?”很多参加设计的人可能都会这样想。但是,美国《时代》周刊对此的评论,我认为还是说到要害的。《时代》周刊用4个字对我们的核心领导层最后决策用这个方案做了评价,说它体现了今天中国核心领导层的一种精神—实事求是。

实事求是就是从实际出发,而不是从原则出发。如果从原则出发的话,毫无疑问,安德鲁的方案不符合这三条原则。但是,如果从实际出发呢?我的实际是什么,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向全世界进行国际招标的一个目的,就是要得到一个最好的作品,把它留给子孙万代,留给全人类。然后,我提出一些条件,这些都是手段,都是为了得到一个最好的作品。假如这个最好的作品真的出现了,那我能不能给它投一票?我给它投一票是一种什么精神?我认为,这就是实事求是。

有时候,我们会搞混、搞错目的和手段的关系。中华民族的兴盛,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拿掉这个目的,任何目的都免谈。

为了实现“让全中国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个目的,我们要设定一些道路、方法,比如走社会主义道路。社会主义制度建立起来以后,公有制、计划经济、按劳分配,这三条开始确立。我们想通过这三个具体的方式实现共同富裕。这三条也仅仅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而已。

1992年,******在上海贝岭公司说了一句话:“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既然是手段就没那么神圣了,如果我们把目的作为最根本的出发点,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让所有的手段都围绕这个目的,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实现共同富裕。因为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

再回到国家大剧院的设计方案,我们的目的就是得到一个最好的作品,所以我们向全世界进行国际招标。现在这个最好的作品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管我们的审美水平如何,如果认为它确实好,那么能不能给它投一票呢?如果从原则出发,本来想投它一票,但是想到那三条规定,就不投了。如果能从目的出发,给它投一票,就可以得到一个最好的作品,留给子孙万代了。投票与否,到底秉持什么精神?实事求是的精神,就是从实际出发。

于是,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连国家向全世界进行国际招标时提出来的三条基本原则都可以推翻,那么,今天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不能推翻,还有什么框框不能突破?

同样的条件下,为什么有的人做强了、做大了

很多人经常会这样想,中央号召我们,改革要有新举措、新思路、新台阶、新创意,但是中央不会告诉我,这个企业怎么做、这个行业怎么做、这个地方怎么做。

“铁本事件”a以后,我去常州讲课。常州市委、工商联的同志告诉我:“王老师,

民营企业江苏铁本钢铁有限公司,未经国家有关部门审批,于2003年6月开建800万吨钢铁项目,在常州市新北区春江镇违法占地近6000亩,4000多农民被搬迁。2004年4月,******派出专项检查组,核实查处这一违规建设钢铁项目,认定这是一起典型的当地政府及地方有关部门失职违规、企业涉嫌违法违规的重大事件。—编者注你要好好地鼓鼓劲,我们常州这边有的企业家心情不太好。”在课上,我别的都没讲,只举了个例子:

有人说,宏观调控来了,对自己发展不利。我可以告诉你,今天这个世界,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当经济出现结构性矛盾后,资本主义采取的是经济危机的办法,这会使社会劳动损失很大;而社会主义可能会采取宏观调控的办法。因为一段时间以后,总会有各种结构性的不平衡出现。宏观调控就像一个筛子,把好的留下来,坏的拿掉。当所有人都抢着去做一件事情时,就不能不把他们筛掉一些,否则资源就会浪费。各位,宏观调控不是坏事,是好事啊!

其实,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一样。人不能总是强调客观原因。有一次,我到沈阳市发改委去讲课,有些东北人就说:“王老师,我们最吃亏了,我们斗不过南方人,那些浙商在我们这里很厉害。”

我问:“为什么斗不过呢?”他们说:“我们这儿都是大型的国营企业,那么多的工人,还有很多退休人员,都要管吧?我们能不能随便把他们踢开?不行啊!可是你看,南方有些私营企业、民营企业,他们很灵活,忙的时候把工人招进来,加班加点地干活,没活干、闲的时候,一脚把人家踢开了。我们这样行吗?几万工人下岗不是小事呀!所以,我们斗不过南方的民营企业家。这不公平啊!”

我就跟他们说:“你们别说这种话。南方人也这样找我诉过苦。”在温州讲课时,温州的人跟我说:“王老师,我们最吃亏了。你看北方那些大型的国营企业,我们怎么斗得过他们?我们那么小,又是民营的,国家会管你吗?在资金最紧张的时候,我们的资金成本有多少,你知道吗?那个资金链,我怕它断掉啊!我们3个月的借贷就要付33%的利息,还不了的话,命都别想要了。你看,北方国企合算啊!如果你搞得一塌糊涂,不要紧,上级心想,还有两万职工呢,能让他们下岗吗?你这个企业倒了,那社会就不稳定了。算了,给你贷款,低息贷款、无息贷款全都给你。可我们这儿不行啊,说死就死掉了,哪个银行会给你贷款啊?”

我说,你们都不要说不公平。同样的条件下,为什么有的人做强了、做大了?

有两个海盗在一个山洞里面聊天,里面有很多的金银财宝。其中一个海盗说:“你看,做海盗多合算,这个职业多容易发财啊!”这时另一个海盗说:“不过有一点不好,海盗被抓住以后要上断头台的。唉,如果海盗不上断头台,这个职业就太好了。”结果第一个海盗说:“傻小子,海盗不上断头台有什么好啊?那样一来,别人都去做海盗了,还能轮到你和我啊?”

所以,千万不要认为,这个经济政策来了,那个经济政策来了,都定得死死的,我没办法创新,没办法发展。情况不是这样的。所有的行业都一样,都要创新,都要走自己的发展之路。

因此,不要过分强调自己行业的特殊性、自己地方的特殊性,不要强调客观原因。我到中西部去讲课时说过,中西部总有人怪中央不给政策,说自己条件不好,很难发展,那么请问,我们建国后30年来的绝大部分投资到哪里了?不是都投到中西部的三线工厂了?当时能在浙江、福建沿海投资建厂吗?那是前线,甚至当地有很多工厂都内迁了。现在沿海发展了,出现了那么多企业家,但他们都是白手起家的。

今天这个世界,还要别人为自己负责吗?在所有条件都一样的情况下,总是有人发展了,有人没发展。所以,不管是没有规则的时候,还是规则条件最严苛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如果大家一样乱的话,那你可以当乱世英豪;如果大家一样困难的话,你的机会也是有的,但要动脑筋。更不要说,有些东西还是可以突破的。

比尔·盖茨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创意犹如原子裂变一样,只需一盎司,就会带来无以计数的商业效益。”安德鲁绝对不是赢在他的技术条件、知识条件,也不是书读得比别人多、学位比别人高、电脑比别人更精通,而是一刹那的一个想法,这才是最重要的。

爱因斯坦说过的一句话,可以给超越性思维做一个总结。他说,我们所面对的重要问题,是无法在我们思考与创意的相同层次上获得解决的。也就是说,在同样的层次上,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安德鲁很清楚,都按照那三条来设计是跳不出来的,如果转一个思维方向,机会就来了。

思路决定出路。今天,创意时代已经到来了,这个时代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迁。那么,资本怎么去增值?主要取决于思路,而绝对不是死干、苦干。

所以,观念、思路要打开,一定要有开放的思路。我记得上海交通大学某期高级培训班中有个学员,他说:“我在大庆赚了很多钱,‘南巡讲话’以后,我就到上海来了。我到上海来,是大势看准了。到上海来,我怎么赚钱?我举个最实在的例子。上海人买房子,精明得要命。房子朝向啊、地段啊、邻居啊、交通是否便利啊,等等,这都是小精明。我买房子根本不是这样的。当今世界就看中国,当今中国就看上海,当今上海就看浦东,当今浦东就看陆家嘴。当时我就在地图上,在陆家嘴范围画了个圈,然后就去找。那时没有什么商品房,那儿只有一个商住两用房,我就买了,我在上海的第一桶金就在那儿挖到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关键看你怎么做,看你入的是哪一行,而绝对不是你聪明不聪明的问题,也不是经营本身、技术性的问题。张艺谋如果当时上的是北京大学,如果读的是历史系,那么张艺谋现在在干什么?可他现在做的这个行业,机会太多了。今天这个时代是视觉时代、图像时代、电影时代,在这个时代,他现在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男怕踏错行,女怕嫁错郎”,刘永好在中央电视台《大家讲谈》栏目中也曾经强调过。但我要强调的是,“行”很重要,你踏准了,就不得了。40年前,如果比尔·盖茨觉得卖热狗很赚钱,就去卖热狗了。那么即使他同样聪明,而且更卖力,每天24小时不睡觉、不吃不喝,他卖到今天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大,因为这个行业他没踏准。所以,关键还是要看准大势。大势怎么看?首先你的观念要发生变化,不要谨小慎微。很多年以前,我在上海城隍庙福佑路的地摊上看到一副对联,内容很好。

上联是“人逢两可须平心”。一个人,碰到模棱两可的时候,碰到既可以这样,又可以那样的时候,你的心要放平一点,别鲁莽地做决定,否则就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下联是“事到万难要放胆”。一件事情到了万难的时候,一切办法全部想完,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该怎么办?要放胆,就像安德鲁那样,看来看去,知道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这时,就要“放胆”,用我的话来说,就是要“放脑”。

就像所有人都想去天堂,但条件是,你必须解开一个千年的绳结。那怎么解得开啊,盘根错节的。结果,有一个人走过来,抽出一把宝剑,一刀下去,把绳斩断了,把结解开了。你只说解开,也没定义怎么解啊!人们都是想当然认为要用手一点一点解开,但这是解不开的。而一刀下去,或者一把火把它烧掉,就把它解开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所以要突破,要创新。因为,你可能不是一般的执行者,而是战略的决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可能更需要这种大的战略性的突破。将来谁能发财,做强、做大,具备创新突破能力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