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云不茶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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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云不星辰之戡乱2

周箫沁低下头盯着钩花布符,几秒钟内没有眨眼。接着他放下刚刚咬了一口的望舒饼,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纸巾,把自己的指尖擦干净。由于周箫沁是背对着云不大门坐着的,金色的阳光透过门边的窗户斜着折射进来,反射成金色的多边立体,最后一束束的汇聚在周箫沁的指尖。我忽然感到,周箫沁的指尖是如此的俊俏,手指修长如同凉玉磬竹,如果我是水的话,我想我也愿意卧流随他。

钩花布符在周箫沁那里好像不是很受宠,孤单寂寞的静静地躺在书案上,犹如失宠的美妇头戴的金叉银凤。大概如果这钩花布符是淌在那里的,光景就全然不会像现在这样。

“箫沁,这布符名叫做款囹符。曾经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有一个朋友也深陷于某种危险,是我父亲找人做了这款囹符,本来是留住了他的性命。只是因为他命里该遭不测,更大的灾难与他不期而遇,这款囹符便再也不能起作用了。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不能拿出来用,用完了就好好的收藏,若是觉得晦气不如随手扔掉。”我还是没有坐下来,站立着俯视周箫沁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在心里狠狠的希望等一下我坐着的时候在碧风、甜水、笑晴身上也有类似的效果。

笑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书案边吃剩下的糕点,应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碧风、甜水每人给自己沏了一盏店内自备的柠檬草茶,神态安然,完全是一副享受的状态。这可是我的饭后茶!

我正肝火旺盛的时候,反而是面前的周箫沁开了口:“老板,这望舒饼怎么是咸的?”

“这个简单,这是我们店特别推出的滇式咸甜月饼,好吃吗?”我有些期待,毕竟是特别推出的美食糕点。

“其他还好,就是油了些。这油是刷上去的吗?”周箫沁满脸的不解,目光冰晶摄魄。突然觉得,为什么白镌不在?还真想看看是水悠远,还是冰透彻。

“这是猪油,做饼皮的时候混在里面的。你很少吃月饼吗?”

“我吃过很多菜,各种菜式都有见过,大都吃不到什么滋味。对于月饼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周箫沁从刚才开始眼光锐利的盯着剩下的月饼,却再不愿染指,似乎非常不符合口味和习惯。我正要叫甜水收了这望舒饼,周箫沁抢先一步开了口:“老板,我们先不说这月饼。你给我的这款囹符钩花精美,颜色柔嫩,似乎还有些沁骨的幽香气息,一定不是一般的护身符吧?老板,你实话说,你打算给我怎么算?”

我起初有些不知所措,全身上下像上飞机时被死死地安检的感觉,因为每次笑晴都会变成小鸟藏在我大衣内里的口袋里,毕竟这样省钱嘛。每每如此,碧风、甜水都免不了一脸黑线,连白镌都无法言喻。

我理出头绪来,做生意嘛,就要兢兢业业、仔仔细细:“我是这么想的,在你的VIP卡上加上100次来店里喝茶的次数,只不过这100次的茶水、糕点价钱都比其他的VIP高47。65%。还有,这100次是必须来的,而且不能变更顺序,因为,我真的想看看你找的人,也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周箫沁想了想,最后缓缓点头声音沉静:“好,我同意。如果我死了,我就把VIP卡交给我朋友,请他帮我喝完茶、吃完点心,最重要的是付好帐。”

我不由得在心底里发笑,我真的认为周箫沁比我更会做生意,或者是他的管理者呢?跟这样的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担心账目问题,哪里像那个连自己小伙伴都骗的边野。我转过身看向碧风、甜水,他们基本是那种酒足饭饱的样子了————他们不会偷喝我的映月米泉茶了吧?再转过身来看看笑晴,也趴在桌子上正熟睡香甜。

“甜水!”我终于还是控制不住了,好在箫沁不是外人,“你们三个给我起来!”真遗憾,没能忍到我坐着的时候。

三人大概是还沉溺于绕梦仙境无一应答。周箫沁见状完全明白要发生什么了:“老板,这布符我就收下了。还请你帮我打包一盒望舒饼,管理者喜欢具有挑战性味道的东西。”

“等一下,箫沁,你说具有挑战性?这滇式咸甜月饼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不会具有挑战性啊。”我扭回头来,心头萦绕着不详的预感。

“喏,你自己尝一下吧。”周箫沁举起望舒饼他咬的那一口的另一头递给我,很孩子气,顽皮里透出天真与慧黠。

我松开一直怀抱于胸前的发冷的手臂,蜷缩着手掌伸直手指捏了起来,确实是捏,很油,也很酥。间或碰到周箫沁的指尖,感觉我们两个打了一架,较量了一番,最后我败下阵来,被冷冻了。我努力地捏着望舒饼的周边,渐渐地就变成了提————实在是没办法,饼皮都酥掉了,馅料硬得像块板石。我不禁疑惑,周箫沁到底是怎么控制力道的?

我不得不放弃用指尖吃望舒饼的想法,改用手指肚,确切的拿好后再送到自己嘴里来。一口咬下去,皮大概都进到嘴里来了,倒是月饼馅好看的、弯弯的完全裸露在外边,和周箫沁所咬的规则整齐的一口形成鲜明对比。

周箫沁望着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觉得他在等着我打折优惠,而且是双折。我仅仅是偷偷瞥了一眼,这变了的望舒饼才是重点。我又是一口,这次咬得力气很大,馅料一下子全都掉到嘴里,有种被轻轻砸了一下的感觉。我嚼着这月饼,顾不上形象只能左右开弓。嗯,咸;嗯,甜;嗯,辣;嗯,苦;嗯,真的具有挑战性。完全没有尝过的味道,这是加了什么?!

我把月饼放到点心盘里,不在言语,相信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我边走向后堂,边诅咒我这三个偷吃、偷喝、偷懒、偷睡的前、中、后堂。我现在非常想叫他们把点心渣回炉,然后让他们当夜宵吃,同时消灭掉昨天的陈茶,并且从此以后禁止看阮策的美食节目。

点心盒纹络精美,提携方便,我取名叫温洛金梅。“箫沁,这是你要的望舒饼,希望他吃的愉快。”

周箫沁带好墨镜,接过点心盒:“那好老板,我就先走了。对了他们三个,你自己可以吗?我怕你搬不动。”

“我会让他们好好看店的。谢谢你,不用担心。”我微笑着。

“那,老板,再见。”周箫沁朝我摆了摆手,向外走出去,风铃“叮铃叮铃”的脆响。

我也摆着手:“再见。”期待和你再次相见,箫沁,希望你想找的人也像你一样不放弃,在光阴里跋涉寻觅,骑着白驹风驰着犹如电掣般惊现。

送走周箫沁,我再也没有了安然的神态。我先冷哼一声,碧风、甜水、笑晴三人似乎彻底睡死了,或者说被我的酒茶彻底醉死了?我也懒得理,先看看自己的损失最重要。我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点心不用说,只有五分之三还可以卖,今天的望舒饼全部作废。茶水方面就是少了些店内自备的花草茶,还有我一小坛酒茶。我仔细地算了算,大概够他们三个人每人一天工资的总和了。笑晴没有工资,碧风、甜水看管不力,两人分摊。

我将损失账目一一列好,最后再添上碧风、甜水和笑晴的名字,一张一张贴在他们的额头上。等我起身,不免觉得有些不自然。实在是叫不醒,没办法。

我独自看店,也再没来什么客人。小店的生意就是不好做,生意萧条,难以经营啊。这是第几次了?我想搬店的念头。最后,我也喝着映月米泉茶,吃着还可以吃的糕点,流连不舍的品酒看天。

这酒茶一定要留一坛,等到晚上赏月映月用。我静静地,等着关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