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笑的跟中六合彩一样:“你听说过梦貘没有?”
何亮茫然摇头:“我只知道貘,那种黑白两色,长的和猪差不多,却有着长鼻子的生物。”
神棍笑道:“虽然它们只差了一个字,但是貘这种低等生物如何能跟梦貘相比。梦貘是上古的一种异兽,昼伏夜出,如烟似雾,无固定外形,可以随意穿梭人的梦境,也可以织梦,以恐惧为食。因为人们做噩梦时的恐惧比平时更为强烈,所以经常出现在人的噩梦里。梦貘缺乏食物的时候偶尔也会给人们编织噩梦,来吸取恐惧,但是并无恶意,偶尔做噩梦也可以释放人们内心的压力。”
何亮难以置信道:“这么牛逼?”
神棍道:“那当然,穿梭梦境和织梦就是梦貘的本能,就像你吃饭喝水一般自然,传说中能力强大的梦貘甚至可以在人们清醒时进入人的思想,看到他们的所思所想,甚至可以修改对方的记忆。这种梦貘就有了另外一个名字——梦魇,说明他们像魇魔一样令人恐惧。在古书记载里,梦貘一般都会找到一个身怀阴阳眼的人作为它的宿主,因为这种人阳气极重,阴阳眼又天生是鬼物的克星,所有的鬼物都无比惧怕阴阳眼,所以梦貘就可以吸收到鬼物的恐惧,那可是比人类的恐惧更强大了无数倍,这样它以后也不用为了食物奔波,而且对阴阳眼也有莫大的好处。”
何亮已经听的呆了起来,半晌才道:“那刚才的梦貘就是来寄生我的?那你手舞足蹈,嘴里叨叨咕咕了半天又是干什么的?”
神棍气的用力敲了一下何亮的头,怒道:“不识货的白痴,我那是手舞足蹈?那可是道家正宗的密教九字真言手印,‘临兵斗者皆阵列行前’中的内狮子印,力可控制别人的躯体,刚才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你的中指血融进梦貘的身体,这样它以后就供你差遣,再无分彼此。若不这样做它虽然也会与你融合,但却不一定听你的话了。”
其实何亮更喜欢梦貘是自愿留下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自己束缚着,这样一种上古异兽,何亮已经把它看成了与自己平等的存在。不过神棍费力这么大的劲也是为了自己好,当然不能说什么,唯有露出感激的表情,向神棍拱手道谢。
神棍洋洋得意道:“这九字真言手印我从学成之后就从没用过,没想到今天一用居然一次就成功了,看来我也是这一行的天才啊。”
何亮却听的目瞪口呆:“你第一次用?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神棍不以为然道:“失败就失败了,有什么大不了?最多你躺床上几天不起来就是了。”
何亮:“……”
神棍忽然满脸急切道:“快点把你的梦貘招出来看看,刚才只顾着结手印了,完全没看清。”
神棍这一提醒,何亮立刻感到了一种清晰的联系建立在自己和梦貘之间,他可以直接“看到”梦貘的存在,心中一动,梦貘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眼前是一个如同海胆一样的不断伸缩吞吐的雾状刺球,没有一刻不是在变化着形状。何亮伸出手,刺球立刻飘到他的手上,状甚雀跃。
神棍看的啧啧称奇,喃喃自语道:“我老人家这辈子也不算白活,鬼瞳和梦貘都在几天内见到了,难得难得。”
这之后两人根本就无心睡觉了,何亮一直在摸索着梦貘的各种奇异本领,只觉得之前的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其实细想想,如果地球上真只有人类这一种高级生命体,那将是多么的寂寞啊。
第二天两人如常去了医院,前一天的匹配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基于患者身体考虑,今天就开始对何亮的外周血干细胞进行第一次采集,之后三天每天都要进行采集,不过每次采集的量都不大,对于何亮这样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期间唐峰过来了一会,谈到今天唐建华的精神好多了,已经可以吃一些流食,也有力气说话了。神棍在一边露出得意的表情,何亮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跟着医生去了血液采集室。
采完血出来何亮微微感觉有些疲惫,医生表示这是正常的反应,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何亮也没在意,就和神棍一起回到了酒店。
接下来几天的血液采集都很顺利,到了最后一天,刚采完血的何亮从屋里出来,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何亮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让人纳闷的是屋里灯也没打开,何亮摸索着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按了解锁键面前却依然一片漆黑,他还以为手机没电了,正要喊人手机却突然响了,然而面前还是没有任何光线出现。一个让人恐惧的念头泛上脑海:难道我瞎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同时何亮也听到了神棍的声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何亮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却仍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现在是什么时候?”
神棍这才注意到何亮的异样,不解道:“什么什么时候?你晕倒了也才5分钟,我把你扛到床上去叫医生,回来你就醒了,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何亮已经语无伦次了:“神棍…老头,我…我感觉我看不见了!”
“什么?”神棍的反应却比他还强烈,大吼一声把身后的医生吓得一脚踏空摔到了地上,“你说你看不见了?”
何亮不明白神棍为什么这么大反应,续道:“真的看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神棍疯狂的大笑起来,身后刚刚站起来的医生再次摔到了地上,整个病房里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神棍才止住笑声,上前一步双手抓着何亮的肩膀,诚恳道:“兄弟,相信我,你的阴阳眼马上就要开了。”这句话神棍说的声音极小,不虞房间内的其它人听到。
何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只感觉心中有一万头***狂奔而过:“这尼玛开眼前居然会先瞎?真特玛亮瞎我的24K钛合金狗眼!”
神棍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失笑道:“小事而已,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你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时候你会感觉暂时的失明真的太值了。”
何亮听的直翻白眼,心里嘀咕道:说的好听,瞎的不是你。不过神棍这么一说他心里就踏实多了,只要还能看见就好。然而实在没有睡意,只好让梦貘帮忙,给他织了一个甜美的梦境,很快就入睡了。这也是他这几天发现的一个功能,梦貘在人主动配合的情况下,可以轻易的让人入睡,以后就不会存在失眠的问题了。
看着何亮很快进入梦乡,神棍以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为由,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然后站在何亮床前开始念诵咒语,同时手捏不动根本印,缓缓印向何亮。印成的一刻,何亮整个人变得稳如磐石,不动如山。这是开眼前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有不动根本印的帮助,将会易过点。
清晨的阳光照在何亮的脸上,他缓缓张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终于确信自己又能看见了。这让他欣喜若狂,只差没有放声高歌来表达心中的喜悦之情。等平静下来,何亮发现自己身上又脏又臭,整个人像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被子都被自己的汗水打湿了。同时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样。
“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天眼已开,洗筋伐髓,你小子捡到宝了。”神棍的声音从旁边的座椅上响起。何亮回头一看,登时看呆了眼睛。
他没有看见神棍猥琐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是一支人形的火炬,黏稠的红光像火焰一样缠绕着神棍的全身,其中尤以头顶,脐下和足底最为耀眼,下一秒钟,所有的红光都如水遇海绵一样瞬间被吸入了神棍的身体,露出了微笑看着他的神棍。
“惊讶吗?”神棍问道。
何亮的感觉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这几天来接收到的冲击太多,他的脑子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拼命的点头。
“那是鬼瞳睁开的本能反应,你会看到一个人的三魂七魄,而命元充足之人则魂魄特别明亮,所以相术上有说行运之人鸿运当头。而乌云盖顶则是大凶之兆,因为那说明一个人魂魄的能量已经微弱到极点,接下来九死一生。当然相术比到鬼瞳那就是天渊云泥之别,鬼瞳可以直接看到人的魂魄,运势、命理一目了然,简直就是作弊。”说到最后,颇有些忿忿不平。
何亮也发现了,他现在的感觉特别敏锐,可以清晰的知道那几个折磨唐建华的孤魂野鬼仍然在窗外徘徊,而楼下一处阴气极重的地方不用说就是医院的太平间所在。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神棍说的没错,只需要瞎那么一会就能换来这种能力,确实不亏。
“师傅,”何亮弯下腰诚恳的道,“没有你的指点,我现在绝对还是两眼一抹黑,多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你不嫌弃,收我做弟子吧。”
“不必如此,我辈众人不拘礼数,一切发乎自然,我们以后也只以平辈论交,师傅徒儿那一套的,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没有必要了。”说虽这么说,看得出来神棍也是颇为感动。
既然神棍这么说,何亮也不便勉强,就认了神棍做大哥。不过叫这么一个横看竖看都超过五十岁的老头为大哥,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