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改革
14世纪,法国国王菲利普四世的士兵因为“巴比伦俘虏”事件而逮捕了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大大削弱了教皇的权威。此后在14世纪末,两个教皇,一个在罗马,另一个在阿维尼翁,各自宣布自己是圣彼得的合法继承人,并把对方逐出教会,这次的“大分裂”事件再次损害了教皇的名誉。
随着国家观念的增强和许多国家内部“新君主制”的发展,许多北欧国家的君主和平民日益把教皇看作是无权干涉其国家内部事务的外国人。于是,大众对教会收税和遍布西欧的教会土地财产十分憎恶。最终,这些矛盾导致了宗教改革的出现,聚集众多公国、教会城市国家、自由城市和县城的德国首先爆发。
1517年,教皇决定在整个欧洲兜售大量的赎罪券,以此来获得维修罗马圣彼得教堂的费用。赎罪券称“不管你的错误有多少,你都将被豁免……当你死的时候,接受惩罚的大门将被关闭,看到天堂阳光的大门将向你敞开……”这些赎罪券遭到了批判,威腾堡大学牧师路德将自己的主张——《“上帝之语”不在教会的说教里而在〈圣经〉里》的论文,其中95篇张贴到教堂的门口,这些事情大大削弱了教会的权威。
1520年末,路德和教会彻底决裂,并宣扬先前威克里夫和胡斯的异端学说才是真正的基督教教义。1520年10月,路德焚烧了教皇的驱逐令牌。之后的几年里,他几次接受控诉,但依然拒绝改变其主张,他说:“除非你能用《圣经》或别的明确的理由说服我。”皇帝强行通过了谴责路德为异教徒的法令,幸亏伊莱克特·弗雷德里克为路德提供了避难所,否则他将遭受和胡斯一样被处死的命运。
路德在流放期间依然继续从事着将《圣经》翻译为德文的工作,并着手创建德国独立的教会组织。最终,路德派教徒得到了信仰天主教的法国国王支持,同获得教皇的资金和军队支持的德国国王查尔斯五世展开了斗争。最终双方于1555年签署了《奥格斯堡和约》,宗教改革令天主教派和路德教派在德国几乎形成了平分天下的局面。
《奥格斯堡和约》的签署为各种异端学说的涌入敞开了大门,路德对《圣经》的解读也引发了众多对《圣经》的不同解释,于是产生了多种清教主义。其中一支完全与众不同的派别是再洗礼教会,这个教会要求全部的宗教自由,甚至包括教会与国家分离,他们甚至反对个人累积物质财富、反对阶级和地位差别、反对参军和反对因发动战争而需要交纳的税收。这些激进主义思想使得他们遭受了天主教、路德教派和加尔文教派的迫害。哈特派信徒和门诺派教徒是他们中善于保护自己的幸存者。
在路德死后,欧洲的宗教地图呈现出一个各种教派混合的局面,最终,有一半的德语国家信仰路德教派,包括波罗的海的日耳曼语地区、丹麦-挪威和瑞典-芬兰的斯堪的纳维亚王国。而英国的亨利八世则仍然坚持天主教义,但他在1534年最终建立了独立的英国教会。
在当时的荷兰(包括现在的荷兰、比利时),宗教和政治的纠葛导致了长年的战争。与此同时,加尔文主义在法国得到了传播,它的拥护者被称为胡格诺派教徒。这些教徒遭到了天主教残酷的迫害,这种迫害在1572年8月24日的圣巴托洛缪日大屠杀达到了顶峰。双方的斗争直到1598年亨利四世颁布保障胡格诺教派教徒心灵自由的法令之后,才宣告结束。
与清教宗教改革相似的天主教改革在15世纪后期和16世纪初期就开始了,那时的目的是整治教会中的腐败现象,并重新提出一些精神价值观。但这些改革在那时并未能够扩大影响。直到德国面对着路德严峻挑战之际,天主教改革运动才开始产生了影响。
在这场改革中,保罗三世提出了两项最为重要的措施:召集了“宗教裁判委员会”以及同意建立耶稣协会的耶稣会士准则。
第一个措施主要以反对清教主义强调传统天主教教义,并消除教会中的腐败现象,恢复教会纪律为主要目的。而第二个措施中的耶稣会成员们则保障了宗教裁判委员会改革的进行。他们中许多成员担任了审讯工作,转化了许多异教徒。同时,这个组织的成员们还将他们的工作推广到了全世界——在亚洲、非洲和美洲的异教徒中传播上帝的福音。
四、西方文明的扩张
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对西欧的现代化都做出了贡献,然而对西欧现代化进程更为直接的影响,主要还是来自于同时发生的经济增长和国家建设。
增长中的经济和技术发展
西欧的经济在14世纪衰退之后,便一直呈现上涨的趋势。其最主要的原因是,1000年以后,外来的侵略随着马扎尔人和维京人终止进攻而告终,这使得西欧免遭接二连三的外来攻击,同时也使得西欧的人口能够得以增长。人口的激增促使人们努力改进技术来支持人口的增长,而技术的改进又促使粮食产量提高,从而让人口有了进一步增长的可能。
欧洲提高农业产量的途径,一是发展细耕农业,即改进耕作方法。比如8世纪时候开始,欧洲便采用了三轮制的耕作方法,从而大大提高了生产率。另外,马掌和串联式马具的发明使得马力能够被更充分利用,进而使得农业活动拥有了更为强大的动力之源。
而另一途径则是开发荒地。12世纪时,法、德、英三国的耕种面积分别占各自全部土地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和五分之一左右,其余的地区都是森林、沼泽和荒地。于是农民们开始络绎不绝地进入荒无人烟的空地,开辟耕地。到1350年,西里西亚已经拥有1500块新的拓居地,有15万至20万人在耕种。
人口的增长和农业的发展相应地促进了商业和城市的发展,尤其在波罗的海沿海一带,商业繁荣,城镇兴起。这一发展表明西北欧开始崛起,英国人和荷兰人也开始在全世界使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变得黯然失色。
在欧洲内部贸易发展的同时,欧洲与外部世界之间的贸易也同时在增长。促使国际贸易发展的原因一是维京人劫掠活动的停止,二是11世纪开始的十字军东征。成千上万的欧洲人曾参加过这一次次的远征,即使回国以后,也仍然垂涎自己在东方所见到和享受到的各种奇妙的奢侈品。此外,第三个原因便是蒙古帝国的建立使辽阔的欧亚大陆大部分地区前所未有地统一起来,欧洲的商人利用当时安全和周到的环境,几乎直接与东方进行贸易。
随着人口的增长,经济的发展,野心的推动,加之欧洲远远无法达到自给自足的资源,促使欧洲人最终航行于各大洋,遍布于每一个港口。
与经济扩展密切相关的是技术的发展,它为欧洲人的航海提供了足够的设备。可以说,欧洲人的航海事业有赖于他们在各种工具和技术的改进方面稳步发展,取得了极其重要的进步。正如着名历史学家林恩·怀特教授所说,“中世纪后期最主要的进步”使“非人力动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例如用于碾谷、伐木、排干沼泽和矿井的水车和风车。
就欧洲的扩张来说,其最为重要的技术进步表现在造船、航海设备、航海术和海军装备方面。航海术的发展最重要的贡献来自于地中海地区,例如中国人的磁罗盘便是对航海者来说最有用的仪器。
16世纪的前20年中,佛兰德、德国和英国的冶金学家发展了铸炮技术,铸成的火炮能够安装在船上,并且具有强大的火力,为了强化海军装备,欧洲人对军舰也进行了重新设计。海军上所具备的优势让欧洲人得以夺取并控制浩瀚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