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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工业巨人颠覆旧世界(2)

危机中,美国新兴工人阶级并没有默默承受资产家的剥削和打压,他们纷纷勇敢地站起来用罢工的方式和资产家抗争。其中有三次较为着名的大罢工分别是马赛诸塞福尔河区纺织工人大罢工、宾夕法尼亚无烟煤矿矿厂罢工运动和宾夕法尼亚铁路大罢工。

1875年,马萨诸萨福尔河区的一家纺织工厂,资本家为了在经济危机中保持盈利,一次又一次地把压力转移到工人身上,他们连续4次削减工人工资。与资本家的交涉失败后,工人们举行了近两个月的罢工运动。虽然此次罢工时间持续较长,但双方一直无法取得合适的方案,工人们为了养家糊口,最后只能被迫接受不公平的工资条件。此次罢工运动以失败告终。

同年,在宾夕法尼亚无烟煤矿矿厂,发生了十分类似的事件。在前年年底,矿主们私自将所有矿工的工资削减了10%-20%,甚至取消了最低工资限额。矿工们奋起反抗,发起了长达5个月的罢工。最后工人们孤立无援,持续了近半年的罢工运动没能逃过失败的结局。

比前述的两次罢工更加着名的是1877年宾夕法尼亚铁路大罢工。这场罢工的直接原因仍然是工人们的工资被削减。但这次劳资冲突比之前的两次罢工更为激烈,工人不但被削减了工资,还遭到了解雇和残害,有的还被殴打致死。工人阶级和资本家的矛盾一触即发。7月16日,罢工运动迅速在各个铁路的沿线展开。许多工人聚集在一起通过阻挡火车开动、破坏铁路线等方式控制了多数铁路线路,致使货运线路完全瘫痪,铁路公司损失高达500万美元。

当地民兵在镇压罢工运动时纷纷倒戈,州长为了稳定愈演愈烈的形势,不得不从费城调来援兵。双方冲突中,发生了许多流血事件,整个城市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许多工人在这场斗争中受伤乃至死亡,全城人民对此表示震惊和愤怒。越来越多的工人闻讯赶来,曾经妥协退让的工人也纷纷赶到镇压现场,包围了民兵部队并将他们驱逐出去。

一时间整个城市完全被工人们控制了,州政府成了傀儡政府,只能向联邦政府请求支援。最后,在联邦军队的强力镇压下,这场激烈又艰巨的罢工斗争以失败告终。

联邦军队镇压对工人的活动表明统治阶级始终在维护自身的利益,无论是谁,一旦与他们的利益发生冲突,他们的矛头便会无情地指向谁。同时,这些频发的工人罢工运动也警示联邦政府要时刻注意强化国家的镇压职能,保证国家的安全和统一。

罢工运动对美国工人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一些觉悟高的工人开始逐渐认识到,单纯地进行反击和罢工收效甚微,对联邦政府也不能报有太多的幻想。想要争取利益,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工人阶级需要更加团结。

在这种情况下,工会开始进行组织制度改革,并建立了工会会费制度。会费作为工人斗争运动强有力的保证,可以在罢工或其他运动时期,给工人作紧急的援助,避免因饥饿而妥协。经过一系列的改革,工会组织越来越严密。之后的罢工高潮出现在工业革命发展水平较高的东北地区,工人们已经开始逐渐摆脱之前乌托邦幻想,踏上了真正的斗争道路。

劳动骑士团是一个成分复杂的乌托邦改良主义团体。1869年,劳动骑士团由尤赖亚·史蒂芬森领导一些服装工人建立,并接纳一切以工资收入为生的人。后来,这个团体不断壮大,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在经济危机中难以生存下去的工会组织也开始渐渐向骑士团靠拢。经济危机结束后,骑士团成为了当时美国成员最多的工人组织。

骑士团认为,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工人必须接受正式的教育和知识指导,才能避免绝对富有和绝对贫困的人存在。骑士团的角色是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调停者。缓解双方的矛盾,使劳资双方和睦相处是它的主要任务。这个团体的存在象征着来自广大工人阶级内部的各种声音和看法。这也意味着,劳动骑士团其实是美国工人进行工人运动的一个代言人。

在发展的初期阶段,骑士团希望通过与银行、工厂和报社等许多小型的合作社合作进行实验,帮助工人们摆脱被雇佣的状态,使他们转成业主,不再为资本家打工。工业革命爆发后,自由经济逐渐向垄断经济过度,小型合作社无法和大资本家抗衡。很明显,骑士团利用小生产抵制资本家大工业的想法并不现实,乌托邦的改良主义走进了死胡同。

但骑士团的发起者仍然坚持这条道路,并反对工人因受到不公平待遇随便罢工。他们认为任何罢工到最后只是自食恶果,并呼吁工人不要追求增加工资和减少工作时间,因为这只不过是每天增加几分钱而已。

骑士团的理论引起了资本家的注意。一些居心叵测的资本家以此为契机肆无忌惮地欺压工人。骑士团的下层工人终于忍无可忍,他们决定与合作社运动决裂,独立开展罢工运动,进行反抗。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下层工人选择罢工,随之而来的是骑士团守旧政策的破产。

随着高速发展,骑士团暴露出的问题越来越多。在外部,骑士团与行业工会的冲突越来越严重,内部的矛盾也逐渐显露出来,压得骑士团无法喘息。1881年,美国和加拿大有组织的行业和劳工联合会成立了,其中的大部分代表都是骑士团的成员。为了防止下层的会员脱离组织,骑士团领导决定成立一个全国性的行业工会,但这就意味着与其他行业的公会发生冲突。各行业和骑士团纷纷发生冲突,骑士团终于走上了衰落之路。

工人运动的高涨

19世纪90年代,美国工人罢工运动持续高涨。在这场长时间大范围的罢工运动中,最具有重要意义的是1892年霍姆斯特的钢铁工人罢工以及1894年的普尔曼铁路大罢工。

卡内基钢铁公司旗下的霍姆斯特德钢厂的熟练工人中很多属于公铁工人混合协会。霍姆斯特德钢厂曾经允诺了这些熟练工人以3年的工资协定,1892年协定期满。但临近期满时,厂方却削减了三百余名熟练工人的工资,并解雇了这些工人。同时为了防止被解雇的工人作乱,厂方还招来了300名平克顿密探保护工厂。平克顿密探全名平克顿全国侦探署,以帮助资本家压制罢工为目标。

霍姆斯特德钢厂工人们当然不会默默地接受资本家的剥削和压榨,熟练工人和非熟练工人摒弃前嫌,联合起来保卫共同的利益,并以罢工运动的形式向资本家发出挑战。7月6日,双方激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经过激烈的斗争,钢铁工会的工人们赶走了平克顿密探,控制了整个城市。

在这种情况下,卡内基公司不得不向宾夕法尼亚的州长请求紧急支援。州长闻讯派出大量的国民警卫队把外地工人护送到了工厂。但罢工工人仍然不肯妥协让步,将厂方告上了法庭,经过4个月的诉讼,工人获得了胜利。但由于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工人被迫于虽当年11月20日复工。罢工的失败暴露了劳联和钢铁工会的诸多问题,瓦解了霍姆斯特德钢厂的工会活动,甚至导致钢铁工人混合协会的全面衰落。

在同年,除了霍姆斯特德钢厂的罢工斗争,还爆发了另外三次规模较大的罢工:田纳西州东部的煤矿矿工因为反对囚犯劳动制度而发起的斗争、爱达荷州科达伦银矿大罢工、纽约州的布法罗路扳道工的罢工。这些罢工虽然规模较大,对于资产阶级有一定的冲击力,但最终都没有逃过失败的结果。

罢工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工业革命后,大机器生产发展较快,操控机器并非难事,熟练工人在工厂中的作用被严重削弱。对于资本家来说,一旦机器能够在工厂中起主要作用,熟练工人则完全可以被非熟练工人取代。因此,当熟练工人以罢工的形式进行反抗的时候,资本家可以轻松地找到熟练工人的替代品来恢复生产。也就是说,熟练工人的罢工已经难以对资本家构成有力的威胁,自然也不能成为谈判的筹码了。另外,资本家依赖政府提供的暴力机器,对工人阶级进行灭绝人性的剥削,常常使工人阶级在整个力量对比中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1893年爆发的危机使劳资冲突进一步激化,也使工人阶级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截止到1893年底,全国119个城市已经有300多万失业工人。他们不约而同地徒步走到首都华盛顿请愿,希望改变现状。由俄亥俄州制造商雅各布·柯克西率领的“饥饿大军”是其中最着名的一支队伍。1894年春,柯克西率领五百多名失业工人前往华盛顿请愿。警察保卫队伍强行驱散他们,并直接扣押了柯克西,直接导致“饥饿大军”的失败,柯克西的改革计划也宣告失败。

普尔曼罢工是一个不能忽视的标志性工人斗争,这是当时工人斗争的一个高潮。危机爆发后,普尔曼公司未与工人进行协商便私自削减了五分之一的工资,但是对工人们收取的房租等费用却只增不减。这对于工人们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们纷纷与公司进行交涉和谈判。但公司对他们的要求和呼声丝毫不以理会。后来,这些工人无法再继续忍受资本家对他们的剥削和搜刮,团结起来奋起反抗,全体罢工。

普尔曼的工人几乎都是尤金·德布斯领导的铁路工会的成员。罢工事件发生后,铁路工会立即向普尔曼的工人进行支援。一个月后,参加罢工的西部铁路工人多达6万名,整个西部的交通运输网陷入了瘫痪。

为了解除普尔曼公司的罢工威胁,有近8亿美元的资金,产业包括全国的24条干线的铁路经理联合总会对普尔曼公司进行全力支持。同是几条铁路的董事的联邦司法部长理查德·奥尔尼,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决定站在普尔曼公司这一边。他企图利用反托拉斯法以“罢工是一种限制贸易的阴谋”的罪名制裁罢工领袖。在他的起诉下,芝加哥联邦地区的法院命令禁止任何人对各铁路线业务的干涉。法令一经发表就受到了罢工工人的强烈不满和抵制。

最后,法院只得向政府请求支援,希望政府能够派出联邦军队罢工工人进行镇压。但是,罢工工人们也并非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政府的做法引起了他们更加强烈的反抗。一时间,硝烟四起,大大小小的暴力事件频发,工人们常常聚集在一起阻挡交通,或对车辆和货物进行破坏和销毁。工人们的一次又一次地反抗以及联邦军队的有力镇压使局势一度陷入混乱。联邦不断增加镇压军队,劳联领导却拒绝了工人的求援。最后,布德斯等工人领袖被捕,罢工运动也宣告失败。

普尔曼罢虽然失败了,但却证明了美国铁路工人的伟大力量,显示了工人阶级对美国新兴的垄断资本的强烈冲击力。从19世纪90年代罢工运动的高涨中也可以看出,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垄断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无法和平共存,双方都在尽力利用各种的手段维护各自阶级的利益,他们在利益上的矛盾难以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