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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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楼兰尘沙(19)

烛火摇曳。

我打开了虎哥之前留给我的布包。里面是两个册子。略微翻看了一下,其中一册上全部都是篆文,另外一册全部都是白话文,估计是后世之人的翻译,其中还夹着五张蓝色的类似于符咒的东西,那几张东西分外眼熟,但我一下想不起那是什么符咒。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于是,我和墨玉便坐在那里,就这烛火,翻开了那陈旧的笔记。

如同没有日期的日记一般,翻译的并不确切,但是大概的意思可以看懂。

“城主找我。上一次占卜的结果有问题。他解读了签文,楼兰将有一场巨大的改变。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让楼兰在地面上消失。’ 城主不断的拉着我的手,问我还没有有解决的办法。作为楼兰现任的祭司,我日夜翻阅古籍,终于找到了第一任大祭司留下的残破的预言:至宝将在地宫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发挥它的作用,一半将在温暖中重生,一半将在蓝光中毁灭。看似毫无关联的内容,此时却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建造地宫。”城主带领所有的楼兰子民建造了一个地下的楼兰,并决心在此生活。

地宫里出现了两个外来的人。一个是茅山道士,一个是刀客。地宫中人心惶惶,而这两个外来人似乎没有恶意。城主要我再做一次占卜,看看这两个人的来意。而卜卦的结果出乎意料。‘一朝覆灭,一朝重生,一念之间。’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道士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修建地宫,他说,要保护至宝,就需要外来的力量,并且希望城主把至宝交给他。刀客只是在民众中游走,他说,他不过是为了浪迹天涯,其他的,他并不多问。

道长说,至宝在多年之后会离开楼兰,但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为了保护至宝在多年之后不会离开,所以要我们在地宫之下另造祭坛,祭台以万年玄冰筑墙,防止祭品逃走。牺牲了九位降灵师娘,以震住蜃,用蜃保护至宝,让入侵者被蜃的力量所伤。最后城主决定,利用至宝,建造两座一模一样的祭坛,布置两个一模一样的祠堂,以祠堂为祭坛入口。我是反对这么做的。若是有人无意落入祭台之中,万年玄冰厚重无比,寒气异常,无法出来,那该怎么办?

刀客浪迹天涯,见识过许多。好些楼兰子民许久的病症都被他治愈。在民众之中,他的声誉极高。他说:既然万年玄冰如此厚重,那不如由道长留下三昧真火的符咒和用法,若是有人误入,就由城主启动阵法,融化冰块。并且可以在祭台之上种植浆果,以免误入之人饿死其中。道长无奈的留下八张符咒。城主并不放心道长,于是把其中五张交给我,并且留下使用的方法。刀客告诉我,道长在建造祭台的时候多次询问会将至宝放在哪里。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城主,城主要我小心。

今天本来是至宝存入祭坛的日子,可城主出事了。她被一张三昧真火的符咒重伤,刀客看到了,是道长伤了城主,也是,不然还有谁会发动符咒和阵法呢?城主临终前把至宝一分为二,一份交给刀客,让他世世代代传承保存下去,一份交给我,要我改日把至宝放入祭坛。城主说,要我们自己保重,要我把她的尸体用一半的至宝保存下来,封在祭台的上方。城主死后,道长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被刀客看到了,还装作奇怪的问,是不是城主自己错误的发动了阵法。

约定至宝在三天之后存入祭坛,我找来几个可靠的人,在刀客的房间下面挖了一个地道,等到至宝存入祭坛的那天,我要他从地道离开楼兰,离开地宫。希望他可以安然离开。刀客和道长将于楼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用尽了毕生的功力算出的最后一卦:多年之后,他们还会再回来的。而我,将会为城尽最后的一点绵力。誓于楼兰共存亡。我让一个忠心的家仆和刀客一起,带出了这本笔记。正在看这本笔记的女子,你是楼兰唯一的转机。刀客姓墨,道长姓金。”

翻译本的纸张已经泛黄变脆,翻译者最后的签名日期是1786年。“你看。”墨玉打开了原本,里面描绘了祭坛的构造。整个祭坛有两个入口,第一个是就是刚刚我跟墨玉被丢下了的地方,也就是祭台的正上方,另外一个,是从外部甬道进入。“我们可以从这个地方退出去。有地图就好办多了。”他极其开心的指着地图,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让我有种想摸摸他的脑袋说句“乖”的欲望。“里面说的刀客,是你么?”墨玉依旧翻阅着原本后面部分的内容,听我这么问,他楞了楞,微微的点了点头。“那是遇到你之后了,你走了之后,我就辞了衙门的差事,四处游荡了。你让我看透了。”墨玉把笔记翻在大祭司有亲笔记录的那最后一页,呆呆的发愣。“大祭司是个好人。”许久的,他才这么开口:“要不是他找人打通了地道,我根本无法离开。对于城主的死,大祭司内疚了很久。我看的出,他们的感情很深。我没有能力救城主,甚至于没有办法为她报仇。”我拉过他的手,不愿正视他的目光:“是命。大祭司已经知道了将来的事情,就如同他会知道我们会在多年之后到这个地方,就如同冥冥中我们还能再见。”

他笑了笑,拉着我站了起来,指着大祭司的笔记对我说:“你不如试试这个咒法,看看能不能启动三昧真火把万年玄冰融化。”我接过笔记,细细研读咒语和步法。约摸这么折腾了半个时辰,我终于可以完整的把咒语和动作配合起来。抄起黑湛,我把蛇引到背后安全的地方,面对着其中一面玄冰,开始尝试符咒。拔出古剑,划破手掌,以血液带起蓝色的符咒,右手持剑,把剑横在面前,左手带着符咒放在剑的中间,向前轻推,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万物,远古火神,祝融星君,火为三昧,南方烈火……”随即剑气燃烧,红色的火苗与蓝色的剑气交融,然后释放出一股热浪,金黄色的火焰燃烧,其中缠绕着凤凰的幻影。剑气隔绝了我和火焰,以免我被烈火灼伤。

不消一刻,烈火烧尽,面前的万年玄冰也化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可以出去了。”招呼墨玉,整理好东西,仔细的看了看地图,立刻跳下了祭台。“根据地图上所说的,在进入甬道之前会经过一个带锁的门,要打开门才能离开。而且,按照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不是我们要顺便把鬼女的尸体毁掉再离开?”墨玉看了看周围绕成一圈的六幅棺木。然而我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金承德手里的双鱼玉佩是之前在罗布泊出土的那块,也就是说,大祭司最后还是没有把玉佩放进祭坛。那么……”“那么造这个祭坛还有什么意义?”墨玉半坐在刚刚祭台的大洞边,那祭坛距离地面大约一米多高,看来那下面还隐藏着三幅棺木。

“祭祀鬼女,当然是有意义的。”猛地一下出现的声音,我一个转身,左肩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口,蟒蛇。古剑反手,用力的割开蟒蛇的脖颈,滴入我的血。蟒蛇松口了。金承德笑笑的站在我和墨玉的面前。墨玉一手扶住我,一手拿着枪,瞄准着金承德。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我打瞎了,但伤口已经止血了,虽然只剩一只眼睛,但他还依旧笑笑的看着我们。我依旧反手拿着剑,轻轻的按着伤口的位置,疼痛。“怎么样,被蛇王咬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把剑换到左手,右手装作漫不经心的掠过腰包,然后覆上左肩。微笑:“金承德,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就你一个?你的蟒蛇可快死了呢,不担心么?”“他们进不来,我把门锁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打开。哈哈,我们一起在这里祭祀鬼女吧。你的血如此具有灵力,我的蛇王会自己愈合伤口的,而你,将流血致死,你的血将会被鬼女吸尽。哈哈哈哈哈……”我没有耐心了:“够了!你笑的很难听。你的蛇快死了。”

这时,金承德才仔细的看了看他们家那条可怜的蛇王,伤口已经发黑,流出的血也不再是红色,这样的伤口无法自己愈合了。“你居然下毒!”他咆哮了。我的手不再覆盖着伤口,血已经止住了。我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的摇了摇道:“错了错了,我可没有下毒。是你的蛇,自己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再加上伤口被毒物感染,自然活不了了。”“你的血怎么,怎么止住了?你应该继续流血的啊!怎么会这样!?”金承德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发狂似的的咆哮着,想要冲过来。

古剑换手,剑尖抵住了金承德的喉咙。墨玉依旧扶着我,而我则看着金承德冷笑:“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蛊毒,我不相信会有苗女愿意教你这些。我承认你很聪明,用的毒也够狠,可请记住一点,蛊这种东西,不是只有狠毒的。”墨玉似乎还想要问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一剑划破了他的喉咙,金承德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我不会犯雨薇当时的错误。”说着,我随手把古剑刺向地上金承德的心脏。那条蟒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游走了,或许是看到主人惨死所以想找一条活路吧。我摇了摇头,微微的叹气。

“你肩上的伤没事吧?”墨玉看着白色衣衫上的大片血迹,不由得担心。“没事的。”我掏出药液,倒在伤口上,我知道,很快可以愈合如初。心说看来回去要在衣服上绣点什么了。我们极其容易的找到了金承德所说的上锁的门,是挺多锁的。“这么多,要开到什么时候去?能不能直接……”墨玉看着门上挂了那一堆的锁,不由的做了一个直接砍断的姿势。我摇了摇头,指着最靠里的锁道:“要是不小心破坏了这个,那就麻烦大了,上面马上会有石板掉下来,把这扇门永远封死。”“那怎么办?”墨玉一脸的无奈。“得了,我来开吧。”翻出银针,开始撬锁。而门的那头,则隐约传来了喊声。

“你开这些锁大概要多久?”

我活动筋骨,打量了一下那堆锁:“五分钟。”

“你平时开一个普通锁要多久?”

“平时那种普通锁,一捅就开。”

呃,为什么感觉这气氛好怪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