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发老潘去找老沈列一张装备的清单。同时让慕容查清楚,那个金承德的行程安排和路线。“一定要快。”慕容见我着急,便决定马上着手去办。而我,则让伙计把上次在湘西的时候用到的那套装备拿过来,重新核对,顺便整理一下。正在装配袖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轻声的打开了门。
一步。
两步。
没有第三步。
我突然转身,袖箭脱手,从那个人的侧面擦过,钉在了半开的木门上。我仔细一看,是老沈,还保持着侧身的姿势站在那里。我松了一口气,笑道:“老沈啊,你小心点儿。”老沈摆了摆手笑了笑道:“我说妹子,你这警惕性也忒高了吧,这在自个儿家还戴着袖箭啊。”我走到门口,拔出钉在门上的袖箭,顺手关上门。“才不是呢,正好在整理装备,平时用飞镖就够了。”我扶他坐下:“你呢,不在包厢好好养伤,跑出来干什么?我刚刚不是让老潘找你去了么,碰到了么?”他忽然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表情问:“妹子,你们是不是要去找老黑?”我看看他,随即坐下:“当然。”“那你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吗?”他问的很急,我奇怪:“不是你告诉我的,他们要去楼兰么?”“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地界儿,你怎么找?”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老沈似乎不希望我去找墨玉。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说的坚决。老沈便不在说话,只是低头,微微的叹气。“老黑说的是对的。”他沉默了好久,忽然这么说到。“什么?”我不明白。“他说,若是你知道他陷入危难,你必定不会独善其身。”老沈的语气有几分悲凉。“别这样。”我劝他:“我会把他找回来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你确定你要知道?”老沈难得的迟疑。我点头。他轻声说:“是蛇。”“蛇?”我十分讶异,要知道要造成这么大创面的伤口,那肯定是一条很大的蟒蛇,伤口颜色正常,应该不是毒蛇。但这样的伤口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就会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的。谁会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老沈的叙述,则更加的离奇。
为叙述清楚,以下以老沈为第一人称
那时候你提前回上海了,我和老黑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儿比较好。后来老黑说,不管怎么样,离开江南再说好了。我想想也是,就随便定了两张车票,是隔天下午的。没想到,在准备离开的那天上午,有几个人找到了宾馆,领头的就是那个金教授,我记得他叫金什么来着?(我语:金承德?)对,对,就是那个金承德。那时候还人模狗样的戴副眼镜,说是想请老黑吃饭,有事情想找他帮忙。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老黑说没事,就当蹭饭,那也就去了。
进了饭店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几个金承德带的保镖都在边上这个站在,金承德的身边还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我总觉得那里头有响动,老黑也听出来了,只是这个时候我们也不能明说,所以只能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结果这金承德一上来就开始敬酒。(敬酒?我奇怪)金承德说:“黑兄弟,我们也好久没见了,给我个薄面,多喝几杯啊,我还有事情请你们帮忙呢!”老黑看了我一眼,回答到:“金教授,有什么事情你还是直接说吧,我们兄弟俩下午就得离开了。”金承德说:“总给我个面子,稍微喝一杯吧。”结果老黑没办法,就喝了一杯。我多留了个心眼儿,偷偷把那酒倒了。
“金教授,说正题吧。到底找我做什么?”老黑干了那杯酒,放下杯子问到。“黑兄弟,这位是沈兄弟吧。”我还在奇怪金承德怎么知道我的时候,他又说了:“还有一位小姐在哪里?不知道是否方便出来相见。”(我道:他是说我么?老沈点头。)老黑也觉得奇怪:“请问金教授哪里知道的这些?”“你们都是新一代的土夫子吧。没关系,我只是个医生,不是什么警察,不管这些。找两位兄弟和那位小姐,只是希望三位可以帮我去找一座古墓。”金承德一边喝酒一边说:“那位小姐在哪里?”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老黑应该也意识到了,所以他说:“金教授口中所说的那位小姐早在前几日就离开江南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也不过是临时夹喇嘛找来的,不熟。”我知道,老黑是不想给你找麻烦,所以就也照着他这么说。
金承德见我们都这么说,好像也就相信了,只是说要我们跟他一起去罗布泊寻找楼兰古城。确切的讲,是找楼兰古城下面的地宫。埋葬楼兰鬼女的地宫,还拿出了那个荷包。老黑借口说下午就要离开,很委婉的拒绝了金承德的要求,直接准备离开,没想到,我们被金承德手下的保镖拦了下来。我本来想按照老黑的身手解决那几个菜鸟应该不是问题,结果老黑说身上完全没有力气,我觉得那是酒的问题,所以也干脆装作浑身发软。趁乱的时候,我看见老黑偷偷把那个荷包藏了起来。居然还没有人注意。
金承德带我们走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见上次在四爷身边看见过的伙计。金承德把我跟老黑捆在面包车的后面,平时放货的地方。那伙计找了个借口过来,顺手给我扔了一片美工刀。面包车开到杭州附近的时候,他们停了一下,看老黑醒了,就给他补了一针麻醉针,我装睡,他们就没给我打。等到我把绳子割开的时候,老黑跟我说了一个地址,要我到这里找一个叫‘雨墨轩’的戏班子,还让我带着那个荷包。等到了上海境内的时候,我从里面开了后备箱,跳车跑的。后来有好心的哥们儿带了我一程,到了这附近的巷子。
结果金承德的手下追上来了。还提着那个很大的行李箱,他们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是一条巨大的蟒蛇。我KAO,当时我还在想,到这个季节了,就算是蛇精也应该冬眠去了吧。结果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蛇冲着我的肩膀就是一口,我最后折腾了半天才把那蛇敲晕。那时候动静大了些,来了几个人,那两个来抓我的伙计就跑了,我也就跑了。乱窜了几条街,忽然看到‘雨墨轩’的牌子,我也不管了就冲进去了。本来还想老黑让我来找谁呢,没想到是妹子你。
我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以至于老沈看我的表情还以为我是胃疼了。“妹子,想什么呢?”“没,没什么。”其实我想的,是那条蛇。冬天不会冬眠的,除了那个,应该也没有别的蛇了。“妹子。”“嗯?”“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很快,你安心在我这里养伤,我带老潘出发,金承德的底子我已经让慕容去查了,不碍的。”我以为他是怕去晚了,没成想他说:“妹子,带上我。”“啊?”“我的伤不要紧的,带上我。”他说的决绝,我也没有办法。“好吧,你等着。我至少要让你的伤口好的快一点。”
打来热水,轻轻解开老沈肩上的纱布。我捧出一个大个儿的坛子,揭开坛子上密封的油纸。“闭上眼睛,把手放进去,不管摸到什么都不要动,我让你拿出来你再拿出来。”我嘱咐老沈,随即把他的手放了进去。浓重的草药味飘荡出来,我从外面扶住坛子,接着开始念:“beb……(苗语)”坛子微微的震动,越来越强烈,草药味越发的浓重。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了。坛子的震动渐渐平息。“拿出来吧。”老沈听我开口,便赶忙把手抽了出来。“妹子,你这坛子里都是什么呀。”我笑而不语,只是递上干净的布,让他把手上沾的紫色药液擦去,接着取出银针,在他靠近肩部的几个穴位施针。“明天早上再来找我。”老沈点了点头。我让伙计送他回包厢休息。
多年不用这法子了,希望有效果。
“三爷,纪灵先生说明天想来找您。”老潘急匆匆的进来说到。“哦?他说什么事了么?”我一边收拾银针一边问。“他说,他收到了死人的来信。”
死人的来信
怎么都赶在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