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我让老沈好好在包厢里休息，晚一点再让伙计给他换药。他点了点头，睡下了。我退出了包厢，轻轻的带上了门。一出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老潘。”我轻轻喊了一声。“他去拿檀香了。”是老慕容。我点点头，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老慕容看着有些累，可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老潘燃起檀香，血腥味淡了许多。“解决了？”我接过伙计奉上的茶，头也不抬的问老慕容。他点了点头，随即开口：“是我不好，三少莫见怪。”“不碍的。”我饮了一口热茶，看了看他：“只是，我想知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老慕容正唤伙计上些点心，见我问话，便打发了伙计下去。“这可说来话长了。”他明显是不想好好说嘛。我叫来老潘，耳语几句。没一会儿的功夫，几道可口的点心便上来了。“还是三少说话管用啊。”老慕容说的有些许感慨。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嘛，这好歹是我的底盘。口上却回答：“那是自然，既然说来话长，那就边吃边说。”不说清楚不要想踏出这个门。后面半句我虽没有说出口，但老慕容也大概知道我这性格，所以只能微微的叹气。
茶碗半开，雾气升腾。
“知道金承德吗？”说着，老慕容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听过，不熟。”我依旧只是喝茶。“就是这个金承德。前阵子他来找我，要我帮他找两个下过斗的人。”我也拿起一块点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你先说说，这金承德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找下过斗的人？我记得他应该不是土夫子吧。”老慕容点头：“他是一个整容医生。曾经帮很多女人改变容貌，但最近，他可不太好过。”“怎么了？”我奇怪。说实话，我不太懂整容这种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整容跟毁容没有本质区别。“最近，那些经他整容的女人都开始起了变化。外貌改变自不用说，奇怪的是性格习惯都有所改变。更可怕的是，她们都越变越像一些已死之人。”“已死之人？”这验证了我之前脑海里闪过的可怕念头。老慕容道：“她们的身上开始出现尸斑，虽不明显，但依旧被发现了。并且经人对比过，相似的程度简直……”。说着，老慕容从边上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我。
里面是一叠资料和照片，我翻看了几张照片。第一张是一个年轻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岁，平刘海，气质甚好。
照片的背面写着这么几行字：
‘张丽，女，二十四岁，大学生，死于XXXX年八月，死因：溺水。’
第二张，如果仅从照片看的话，跟刚刚那个张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除了眼睛里多了几分邪气以外，其他的都是一样的，甚至包括眼角位置的那一颗小痣。翻到反面，上面的名字却完全不一样了。
‘段红，女，二十八岁，公司白领’。
“这……”我指指照片。老慕容看了一眼，道：“这是最开始在金承德那里整容的一个客人。这个段红的变化也是最大的。据她的父母说，她本来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但一直对自己的容貌不满意。后来在她的多次要求下，父母才答应让她去整容。而那个时候，金承德就找到了她，只收取极其低廉的费用，就答应让她变漂亮。整容的效果很好，可是整容之后，段红的性格就变了，变的很易怒而且也很暴躁。相恋了多年的男朋友也轻易分手了。都觉得她变了一个人。”“是不是，段红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像死去的张丽？”我突然这样问，老慕容点了点头。
他递上了一个荷包。没错，荷包。跟之前老沈拿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我接过打开，里面果然是那样的干蜘蛛。“从金承德的手里偷的。他说想要我帮他找两个下过斗的人，还要对各种地界都熟悉。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说要取一些东西。他不想说，我也没有办法细问，毕竟他只是通过生意的渠道找到我这里的。”老慕容说的好像很无奈一样，我心说谁让你乱做生意，万一碰上个火星生物你也跟它做生意吗
“那金承德是怎么找到墨玉他们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个我实在是不清楚。只是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的手下发现了，因为这两个人曾经和您在一起，而且黑老六也曾经跟我有些交情，所以就多让伙计留心了一下。然而他们被抓是我没有办法的。我更没有想到金承德会派人冒充我的手下，来抓这个逃出来的人。”TMD，搞了半天最关键的地方跟我说不知道！我瞬间有种想抄起一个平底锅拍死慕容的冲动。
茶凉了，我唤来伙计，重新沏上热茶。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这样的相似度不是普通整容可以做到的。”老慕容拿起茶碗，看了看我：“还望三少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法门，您擅长的那种。”我心说，你慕容原来还有逻辑思维啊，随口道：“别给我兜圈子了，你慕容不就想问，有没有什么蛊术可以改变人的容貌嘛。”我笑，随即放下茶碗：“有是有的，不过不是改变容貌。而是复活。”“什么？”老慕容的惊讶在我的预料之中，我随即补充：“但不是完全复活，完全复活需要大量的千年生灵的血。所以，光是使用蜘蛛和死者上身的头发或指甲，只能变成那个死者的相貌，时间一久，就会出现问题，例如之前被发现的尸斑。后面应该还会有更严重的尸化。这个术破起来很容易。”我说的淡然：“只要杀死放蛊人就可以了。”
等等，有些不对。
“你知道金承德要去哪里么？”我忽然想起之前老沈说的。“楼兰。”老慕容奇怪我的反应，道：“他说要去楼兰找什么鬼女的尸体。三少，您知道我不是很懂这些的……”
楼兰，鬼女。
我楞了。
“你知道鬼女还叫什么么？”老慕容可能不知道鬼女，但他不会不知道那个。“什么？”他似乎也有些想起来了：“难道是……？”“降灵师娘。”我们都想到了。
金承德要召唤蜃。相传，在罗布泊那里，有世界上力量最大的蜃。
“但是，必须要有降灵师娘才可以召唤那个。”老慕容急切的说到：“早在罗布泊干涸的那个时候，楼兰古城也就随之消失，哪里还会有什么降灵师娘啊？”我不说话，从理论上来说老慕容所说是成立的，但我无法保证半死不活的鬼女就不能召唤出那玩意儿，况且墨玉还在他们手上。等下，他们抓墨玉干嘛？既然他们已经确定了位置，为什么还要多带一个累赘？墨玉对古墓的了解还不如老沈，每天给他打麻醉针他的身手也不会快到哪里去，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他
“慕容，准备一下，我们去楼兰。”
我一定要他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