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起身说道:“叔,其实我一直都想报答您,太爷刚才说你们这一去,路上会有危险,我这里也有一样东西相赠,这是别人送给我的,说等我哪天有麻烦了,能帮我渡过一劫,但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说着狗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递给父亲,父亲忙拒绝道:“不行,不行!这东西对你来说太宝贵了,是你救命的东西,我们怎么能要呢?”狗子一听,哭丧着脸说道:“叔啊!您就让我报答您一回吧,我的心里才能好受些,要不然一直都是个心思的,我就……我就将这东西烧了!”
没想到狗子,竟这么义气,父亲一看这东西不收不行了,只好接了过来说道:“嗯,好孩子,这东西我收了。”说完父亲打开一看,父亲双手一抖,那东西直接掉落在地上。
父亲不知为什么这般激动,我低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原来布包里是那本《阴宅九书》。父亲脸色骤变,急切着说道:“这……这书谁给你的?”
狗子一看父亲神情不对,忙答道:“我给您说实话吧,是疤手!”父亲怒道:“你怎么还和他们还勾结着呢?”狗子忙解释道:“您别误会,你听我慢慢说,当时您求太爷放我一马之后,我就免了一死,没过几天,疤手就悄悄来找我了,以前疤手在这帮人里最护着我,他得知我们这帮人除我之外都自尽了,而我也没有脱离危险,很难过,就把这东西给了我,他说如果有一天太爷找我的麻烦时,就把这东西拿给他,可能会免我一死!”
父亲想了想,突然生气地说道:“你还骗我,疤手怎么不把你带走呢?”狗子说道:“我真没骗你,如果骗你我就不会把这东西给你了,疤手他当时也受了伤,他还告诉我平时不要把这东西拿出来,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看来疤手还惦记着这帮人的生死,便带着伤来看了一眼。父亲接着问道:“那他后来找过你没有?对了!见大头憋了吗?”狗子说道:“从那之后疤手没来过,大头憋倒是一直没见他。”
父亲想了一会,说道:“看来我错怪你了,行了,你回去吧,东西我先拿着。这事别给太爷说,不然以他的脾气又得找你麻烦。”
狗子说了些保重的话,挥泪而去,我们向他挥手告别。父亲回过头来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一看,这人的头和手上都包着纱布,而且还有些殷红。这不是阿杰吗?来得正好,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父亲看见他,也是满脸怒气,但回头看了看我,意识到不能再让我生气了,否则加重了寒气,更加不好收拾。
父亲说道:“阿杰,你又耍什么花样?”阿杰嘿嘿一笑说道:“我都这样了,能耍什么花样啊?我只是来看看阿良身体咋样了,必竟和他是这么多年好兄弟了。”阿杰被我打成这样,竟还说是他的好兄弟,城府深得让人害怕!
父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好自为之吧!今天不和你掺和了。”父亲肯定是怕说多了,再把我的气性激出来,拉着我要离开。阿杰在后面用无赖的语气说道:“你们可要一路保重啊!”
我们没和他多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我们先回到家里,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去找九姑娘,而母亲早已回到家中。我们见她眼里含着泪。父亲问道:“怎么回事?二妹去哪了?”母亲哭泣着说道:“二妹……二妹带着她的疯娘走了!”说完便大哭起来。我听完感觉晴天霹雳一般。本以为二妹这回脱离了阿杰会过的好一点,没想到她又干出这样的傻事来。
这些年来二妹的亲娘还是一直疯疯癫癫的,不过二妹对她照顾有加,她就格外听二妹的话。那天我打了阿杰之后,寒气发作,父亲把我带到太爷那里救治。二妹也彻底和阿杰翻了脸,便跟着母亲回了家。在农村一个女人被婆家扫地出门是非常丢脸的事,二妹估计是怕村里人的风言风语,给我们家带来不好的影响,也怕拖累我家,万念俱灰,而又放心不下自己的亲娘,便一块带着出走了。二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疯子,要想在外面生存,也只有乞讨了。
他出嫁这几个月来,我认为她已经身为人妻,一直压抑着的对她的情感。但内心深处时常会激起对她苦苦的思念。本以为这事之后自己如果侥幸不死,就一直陪着二妹,也不会在乎她的过去。
父亲生气地说道:“这妮子,不是添乱吗?去找了没有?”母亲一边哭着一边说道:“都找遍了没找到啊!”父亲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估计是怕阿杰来找麻烦,便做出这种傻事来,行了,别哭了!你好好看着家,我带着阿良出去几天。”
我们没太多耽误,带了些吃的,先来到了九姑娘家,好长时间没来这了,对她也很是想念。九姑娘一见我说道:“阿良,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阴气呢?快过来让我看看。”我走了过去,九姑娘看完之后大吃一惊,对父亲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再过几天估计就没命了啊!”
父亲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一遍。九姑娘听完说道:“太爷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师傅她老人家了!自从她给我安上坛位之后就立下规矩,不许我再上青头山。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父亲不禁问道:“她老人家为什么不再见你啊?”九姑娘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她就是那个脾气,倔着呢!当年丈夫带着我找她安坛位的时候,她根本不理,后来我丈夫在那跪了一天一夜,她才勉强答应了。也不知道现在她的脾气改了没有!”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阿良这次凶多吉少啊!不过也得试一试,她现在青头山哪个地方?”九姑说道:“在青头山最顶上的清云道观,她平日也不愿走动,估计现在还在那吧,我也有二十几年没见她了,现在既然太爷也束手无策,也只能去找她老人家了。我当年答应师傅不再去找她,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你们一路打听,很容易就能到青头山。”
父亲想了想说道:“好吧!”便了起身离去,九姑娘说道:“你们如果平安回来的话,就去看看我师妹吧,他想阿良了。”说完表情非常凝重。不知道鬼婆婆又出什么事了,父亲刚想问问怎么回事,九姑娘接着说道:“你们别问了,快去吧,阿良的事要紧!”
我们不便多问,便告别了九姑娘,一路打听,来到青头山。
我们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晚,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几天来,我感觉肩膀越来越冰痛,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我向上看一眼青头山,夜色下甚是巍峨。父亲说道:“天色晚了,今晚还是在山下住下吧,明天一早再上山。”
说着,我们发现山下有一户人家亮着灯,我们走了过去,敲了敲门,不见有人出来,进到里面,发现院子里摆着些簸箕,里面摆着些草药,在月光下阴干着,发出草药的淡淡的清香。
屋里亮着灯,父亲问道:“有人在家吗?”这时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进来吧!外面风大!”
我们走进屋内发现一个老者,坐在炉旁,炉上悬着个药壶,冒着滚滚热气,发出“咕咕”的沸水声。父亲说道:“老人家,路过这里歇息一晚!打扰您啦!”
那老人回头看看我们,他满头白发,眼神浑浊,估计是多年熬药熏出来的,应该是个郎中。他搂了搂自己的胡须说道:“坐吧!”
我们坐下,他起身给我们倒了两杯热水。倒水时他的右手是背在身后。不知道右手是不是残了,还是自己的习惯。他将水放到桌子上,说道:“上山寻宝啊?”
父亲说道:“寻宝?不是,我们是找清云道观的师傅给孩子看看病的。”老郎中呵呵一笑说道:“清云道观?现在是隔云道观喽!你们去看病?我不就是郎中吗?还非得找她!我看你们是另有所图吧。”
父亲将我拉了过来说道:“这孩子确实有伤在身,如果您老人家能帮一把,一定感激不尽!”老郎中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说道:“我只治疯子、傻子,不知道这孩子得了何病啊?”
父亲说道:“不怕您笑话,这孩子是被那东西伤的,肩膀确实有伤!”老中医听完,捏了捏我的肩膀,我顿时感觉疼痛难忍,不禁“啊”叫了一声。
老中医听见我的声音说道:“这孩子怕是个哑巴吧,哼!救回来也是个残疾,救他有什么意思!”
这老郎中只听我叫唤的一声,便能听出我是个哑巴,确实厉害,但他说话有些不太中听,可是见他年纪大了,父亲也不便多说什么。
但父亲也不示弱,说道:“老人家,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就算代价再大我也一定把他治好,再说有些人连哑巴都不如。”
老郎中听完脸色发青说道:“哼!你这话是说我不如个哑巴喽?”
父亲本不是这个意思,老郎中脾气怪异竟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父亲说道:“老人家,您误会了!我是说这世上有些恶人坏事做尽,还不如个哑巴!”
老郎中一拍桌子,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说道:“哼!你说我是恶人?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父亲一看这老头思维竟如此怪异,再争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说道:“老人家,您休息吧,如果孩子这次能活命,我们再来!”
说着我们退出屋来,想着今晚到哪里去住上一夜,老郎中从屋里出来说道:“这哑巴命在旦夕,救不救没多大意思!你们还是回去吧!”父亲回过头去,说道:“老人家,你身为郎中,悬壶济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看你年纪大了,敬你几分!不原和你争吵。今天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救下这孩子。”
老郎中深深地叹息了几声,说道:“好吧,那你们今晚还是尽快上山去吧,这山上凶险万分,多少能人都没能上去,就怕你二人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啊,上去与否看你们的造化了。”
原来老郎中说这些不中听的话,是不想父亲为了我这半条性命,把他自己也搭进去,用心真是良苦。父亲一笑说道:“谢谢您老人家的好意,生死有命,不论生死,今天这山我一定会上的。”
老郎中“哈哈”一笑说道:“好!难得难得!我等你们平安回来,这孩子如果真捡回了一条命,我试试把他的哑疾治一下,但我不保证能治好。好了!你们还是尽快上山吧!”
父亲说道:“这条命能救过来就不错了,别的就不敢再多奢望!”说完父亲就拉着我走出大门外,只听见老郎中在后面失望地叹息着。
我们往山上走了一会,感觉阴风阵阵,我顿时感觉肩膀冰痛加巨,父亲也有些紧张地说道:“好大的阴气,这里恐怕有东西作怪,想阻止咱们上去。”看来父亲这时也有些棘手了。
我突然想起太爷当时给我们一件东西,说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拿出来,能救我们一命。父亲也应该想到这事,往怀里摸了摸,却只摸出那本《阴宅九书》来,父亲又在身上摸索了好几遍,都不见他拿出那东西来,父亲一拍脑袋说道:“坏了!”我看了看父亲不知道出什么事。
父亲想了想说道:“肯定是阿杰!当时狗子把《阴宅九书》给我的时候,我和那东西一并放在怀里,被阿杰看在眼里,他和我撞在一起,本想偷这本书,却阴差阳错把咱们的护身符偷走了,我只顾着咱们尽快离开,却疏忽了这事。后来我老感觉有地方不大对头,可是现在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