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阳谋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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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凉州乱

“孟德,你说陛下是不是痴人?”袁绍对曹操抱怨道。

“本初慎言,这话怎么能在宫里说。”曹操见袁绍诽谤皇帝,连忙制止。“陛下怎么做那是陛下的事情,身为臣子怎么能说三道四。”

“怎么你曹孟德怕了?”袁绍一声冷哼,心中有些不满,不由快走了几步,把曹操落在后面。

曹操见袁绍这个样子,连忙赶了上去。“这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这江山是他刘氏的,他自己都不珍惜,大臣死谏能有何用?但是咱俩现在还没出了宫墙呢,你怎么就这么大声嚷嚷,这宫里布满了多少人的耳目。”曹操凑到袁绍旁边说道。

袁绍闻言眉头一皱,看了曹操一眼,也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孟德你说要是这个世界没有宦官多好!”袁绍突然来了一句。

“没有宦官,你去服侍皇帝啊?”曹操一撇嘴道。

“没有宦官了,我宁愿去服侍内宫。”袁绍看曹操那个表情,讽道。

“嘿嘿。”曹操嘿嘿一笑,“没了老宦官,还会有新宦官的,不然这内宫就乱了,彻底根除是不可能了,我只是想着怎么能先把十常侍那些人弄掉。”

“你说要是让……”袁绍开口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闭口不言,也不管曹操跟没跟上自己,自顾自的走了。

刘辩和黄忠鞠义慷慨激昂的一番对话,让二人彻底归心,两人也明白了皇帝不诛杀宦官的原因。但是刘辩没有告诉他们心里的那些谋划,有些事情,不能太着急的说出来,否则群情激奋,很难收场。

刘辩让两人回了军营,暗中嘱咐他们听自己手诏行事。平常时候多操练军马,收拢人心。

刘辩又赐下一些物品绢帛,两人谢恩后退去。

大将军何进要诛杀宦官的事情早就被有心人传到了宫里,十常侍胆战心惊,不能自己,心中都在暗自思量怎么办。

张让等人也没想到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和蹇硕一起扶立刘协继位,起码也好过现在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但是实际上若是十常侍站在董太后刘协那边,怕是现在早就身死了。何进掌握兵权,可不怕董重那样的草包。

随后十常侍又探听到了所谓的“刘辩的咆哮”,众人焦虑的心情才稍微放松。这些宦官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近些日子精神愈发萎靡,坏事做得倒少些了。

随后刘辩借由高望的口吻,又收到了许多奇珍。这次十常侍进献的物品远不是上次的三大箱,这次足足十箱。想是这些人希望留些宝贝,所以这次珍宝少了一些,但是又铺了多层黄金白银。刘辩当着高望的面打开了这些箱子,金光四射,晃得高望都睁不开眼睛。

高望心里如同刀绞一般,这个肉疼。龇牙咧嘴不是,闭口不言也不是。只得心里暗骂,“这皇帝怎么比先帝还贪财,真是‘根正苗红’,汉家风范”。

“爱卿送来这么多礼,朕深感欣慰啊。”刘辩笑吟吟的看着高望。

为何刘辩不选择通过别人来收礼,而独选择高望呢?原来刘辩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高望伺候自己,引高望为心腹,用这么好的“代言人”去帮自己敛财,自然无比顺畅。

“这是臣等分内之事,还要多谢陛下保全我等。”高望声音不是很细,满脸谄笑的说道。

郭嘉说过五月二十起事,想必最晚五月二十二,洛阳就能收到消息,这天下终究是被自己“搅乱”了。刘辩收了财货之后,坐在车撵要去何太后宫中,心中暗道。

五月二十,洛阳城里一片平静。

大将军府里这几日也不再集会,偶尔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单独禀报。府内诛杀宦官的言论少了许多,袁绍等人也仿佛偃旗息鼓一般,不在谈论这个话题。

三公不掌实权,府内虽有一些官吏,但是无非做一些表面上的文章。三公府就是个冷清衙门,府内的椽属懒散的坐着,偶尔清谈论人,无事好做。

袁隗自从朝堂那次的事情后,也不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还是另有谋划,袁隗就称病不上朝理政了。现在袁家掌政的是袁隗的兄弟袁逢,以及家里的一些子弟,包括袁基、袁绍、袁术等人。

宫内生活一片祥和,真的仿佛进入盛世一般。

刘辩这些日子在何太后那里又探听到了许多宫外事情。想到外面这些事情,刘辩嘿嘿直笑,“这平静下已是波涛汹涌,就差一个推手揭开所有矛盾的面纱了”。

“估计明日就能收到消息了,诸位心情如何?”刘辩在明光殿里与众多心腹集会,其中包括太傅卢植、守宫令荀彧以及戏忠、徐庶等人。郭嘉外出寻找典韦还没有回来,杨璇老大人则应付着尚书台的那些人。而那些武人,包括王越、黄忠等人则没有到刘辩的这个核心圈层里来,毕竟文臣进宫易,武将进宫难。

“陛下的谋划终于要见效了。”卢植平淡地说道,脸上没有激动,也没有愤懑。这几日自己有细细思索了好久,勉强说服自己听皇帝之令,不生反对之心。

刘辩见卢植这样也不以为忤,毕竟是自己的老师,想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的想明白了。

戏忠、荀彧、徐庶等人则是开口赞道:“陛下如此气魄,定能重振汉室。”

“陛下,明天或者后天的时候,只能靠你自己了,臣等官职不够,上不了朝堂了。”荀彧拱手说道。

“放心,有太傅和母后的支持,朕还会怕吗?再说大将军和车骑将军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起码是现在。”刘辩信誓旦旦的说道。

“如此臣等祝陛下马到功成。”三人躬身拜道。

刘辩与卢植、荀彧等人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然后众人都散去了。

“文约兄,军队可整编完备?”马腾策马赶来,对匆匆集结兵士赶来的韩遂说道,而马腾身后则跟着自己的部将和兵马。

半月前,韩遂和马腾同时会见了一个叫郭孝的人,那郭孝自称是“洛阳来人”。韩遂马腾都感觉奇怪,自己这两个“反贼”怎么会让洛阳的人惦记上,更何况今年二月份的时候两人刚刚被皇甫嵩击败,两人共废王国,劫持汉阳名士阎忠,意图继续举事。但是阎忠不肯与他们为伍,又恐败坏自己的名声,所以忧愤而死。韩遂和马腾见大事不成,只得退回西凉。

前几天见到郭孝,那郭孝口出狂言,直言要求二人再度起兵。两人心中惊怒交加,怒在于郭孝全然不把两人放在眼里,惊在于随后郭孝和二人细细分析的事情。

郭孝自称是“袁氏”门人。韩遂不像马腾,马腾虽然是伏波将军马援后代,但是到马腾的时候已经落魄不堪,靠打柴为生,所以对朝廷之事知道的不多。韩遂可是西凉名士,而且韩遂之父曾与曹操同年举孝廉,若不是被羌人北宫伯玉、李文候劫持,韩遂也不会开始自己的反叛生涯。

韩遂听完郭孝说自己是袁家的人,心中大是惊讶。虽然现在自己已经过上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对袁氏这种豪强还是有很大的畏惧心理。韩遂小心的问了许多,郭孝侃侃而谈,把韩遂马腾说的一愣一愣的。

韩遂见马腾问起,然后拱手道:“寿成兄久等了,兵马早已准备好了。只等你我两部集中,再加上烧当羌等诸多羌人部族,共计十万人,定能达成心中所愿。”

马腾其实对韩遂还是有点意见的,原因倒不是谁人做主导的问题。是因为年初的时候,两人和王国一同叛乱,失败后,韩遂为了稳定军心,保持自己的地位,联合马腾一起杀了王国,用王国顶罪。后来韩遂又要与诸部争权,掌握更多的军队。马腾早早得到消息,知道事不可为,也不通知韩遂等人,赶忙回了自己的老巢。

前些日子那个郭孝来说服他们起事时,马腾的气力还没恢复好,才仅仅数个月,怎能休养生息。刚过了不久,就要又起刀兵,马腾心里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还是在韩遂的鼓弄下,马腾才渐渐坚定了信心。因为马腾怕失败,若是这次在失败,自己的地位怕就不稳了,更何况西凉这个地方征伐不断,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的势力就被吞并了。

“文约兄,那个郭孝的言语确定吗?我怎么心里还是不放心啊!”马腾疑惑不定,问道。

两人并马而立,韩遂瞥了一眼马腾,心中嘲笑马腾胆小。韩遂面色不变,开口道:“在那郭孝走后,我就派人去洛阳打探了。新帝即位,但是没有铲除奸佞,这次那个郭孝说是袁氏的人,不若说是袁氏和大将军何进一起派来的。两人都说要诛杀宦官,但是皇帝和太后不许,所以才让我等出兵要挟皇帝铲除阉宦。然后大将军再借我等之势,好掌握朝政。”

“我们只是动动兵马粮草,打仗的事情,让那些羌人去做就好了。我等做个态度,然后就能名正言顺的掌控西凉,如此的买卖,划算。”韩遂老谋深算般的嘿嘿直笑,虽然很和善,但是马腾还是感觉到了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