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苹果里的星星:大师名篇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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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总算有人爱我:爱情·婚姻篇(9)

爱情的更新是生命的“开始”

--《受宠若惊》赏析

有人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显然是错误的,至少是片面的。正确的说法应当是:爱情已消亡了的婚姻,才是感情生活的坟墓。在漫长的婚姻生涯中,爱情需要时时更新;现实生活中,因不断更新爱情而白头偕老的幸福婚姻,可谓不胜枚举。重要的在于对感情生活中的消极因素防微杜渐,勿让爱情褪色。在本文中,作为丈夫的汤姆一旦觉察到当初的爱已经逐渐褪色时,便能自觉地反省到原因在于自己,在于“我对妻子不够体贴”,并且勇于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丈夫”。非但如此,他还决心改变这一切。于是,他判若两人地对妻子百般温柔,体贴入微。由于一反常态,竟使妻子对这陡然升温的爱“受宠若惊”,从惊讶、迷惑到“神情哀伤”地发出疑问,误以为丈夫对她“太好了”是因为她患了什么绝症“快要死了”。当丈夫听明白之后,“随即大笑起来”,说了一句深有感触又颇具哲理意蕴的话:“不,亲爱的,你并不是快要死了……是我才刚开始活呢!”记得有位哲学家说过,“爱就是成为一个人”,汤姆在懂得爱、学会爱的过程中,不仅品尝到婚姻生活的甜蜜,而且使自己在更新爱情的同时,告别了那个“自私丈夫”的旧我,脱颖出一个新我,这不意味着生命的重新开始么?

爱情的更新、婚姻的协调,要从小事做起,一颦一笑,一句轻微的赞赏,以及细枝末节方面的相互体贴、谅解、忍让,往往都是为“缺氧”的婚姻注进的新鲜空气,它能使夫妻之间的爱情保持鲜活的生命力,以至经久不衰。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篇文章对我们是有所启迪的。

万幸

【苏联】符·斯维利多夫

有人告诉查乌尔,大学里最优秀的女生娜塔莎爱上了他。查乌尔听到这个消息后,站在镜子前面,久久地仔细端详着自己。从镜子里望着的他,是一副无精打采的面容,两只大耳朵,一个冰山般的大鼻子,还有满脸的青春疙瘩。“对不起,这么难看的脸,她能看上吗?”査乌尔不由自主地把娜塔莎和自己相比着,自我批评地耸耸肩膀想道。娜塔莎是三年级学生,长得很漂亮,很讨人喜欢,所有尊重自己的男生都在追求她。他也在暗地里追求她。为什么在暗地里呢?因为他没有抱任何希望。竞争者太多了,条件都比他强得多。现在这么出乎人意料之外,她竟会爱上他!

“拿我的容貌来说,不用化装,就可以走上马戏团舞台。”查乌尔伤心地叹了口气,越来越嫌自己长得丑。“也许她喜欢我的内在气质?”但是这个结论也没能站住脚--他认为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

査乌尔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心里十分痛苦。最后,他想道:“是不是她只需要有处房子呢?现在的姑娘可精着呢,对她们一定得特别小心。等结完婚,她抢走一半房子就离了,再跟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住在我的那一半房子里。不对,这件事肯定不对劲儿。”

他没敢去冒这个险。

十二年后,他偶然与娜塔莎重逢。娜塔莎还像以前一样苗条好看,和蔼可亲地对他微笑着。她已经当上了候补博士,学会了开汽车,每年夏天都亲自开汽车载全家人出去旅游。

娜塔莎对他凄然一笑,说道:

“你知道么,以前我爱过你,现在仍旧爱你……”

“老天爷啊,真是万幸,我没跟她结婚。”査乌尔轻松地吁了一口气,心中默默想道我当时的感觉没有错。这算什么呢?和丈夫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爱另外一个男人。太可怕了!”

(王汶译)

一个不幸的被爱者

《万幸》赏析

在这篇小故事结束的时候,主人公查乌尔暗自庆幸:“老天爷啊,真是万幸,我没跟她结婚。”他真的是万幸吗?

恰恰相反,他很不幸。査乌尔是一个不幸的被爱者。

按理说,查乌尔曾经被“大学里最优秀的女生”、“长得很漂亮”又“很讨人喜欢”的娜塔莎所爱,他应当是非常幸运的。然而他当时却被自卑感和怀疑心所困扰,这使他对爱情产生了偏见,或者说使他走进了爱情的“误区”,因而丧失了爱的勇气,也失去了爱情的机遇。这当然是不幸的。更为不幸的是,十二年后,当娜塔莎向他表白她依然爱着他时,他非但不能理解,反而把这种真挚的爱情看作是对丈夫的“不忠”,并以此推断出他当初没和娜塔莎相爱是一种“万幸”。在这里,查乌尔对爱情作了简单化的机械的理解,在婚姻与爱情之间划上绝对的等号,显然是对爱情的曲解,应当说这也是一种不幸。

总之,查乌尔的不幸在于他始终未能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同样,娜塔莎也是不幸的。这从她十二年后与查乌尔重逢时的“凄然一笑”和她的遗憾的表白,就可以看出。文中对娜塔莎着墨不多,却恰如其分地表现了她内心的痛苦。不过,她的不幸是清醒的不幸,而査乌尔则是懵懂的麻木的不幸,也就是说,他本来很不幸却自我感觉“万幸”,这就更为可悲了。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这是心灵的悲剧,情感的悲剧。查乌尔式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是不乏其例的,因而是具有典型意义的。

这篇文章的题目与人物的命运恰恰相反,在这种“反作用”中,讽喻的效果格外鲜明、突出。不过,作品的基调是“热讽”甚于“冷嘲”,对男主人公,作者是哀其不幸,怨其不“懂”,在幽默与调侃中,不乏怜悯与同情,读后给人的感受,更多的是对主人公的遗憾而不是憎恶。

出乎意料的结局

【法国】阿尔贝·阿科芒

他们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显得很幸福。他们都学会了在生活中彼此做一些必要的让步,并且两人的性格都很腼腆。男的是里昂小说家吕西安·里歇,一直保持着有限的知名度。但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如果想沾点“畅销作家”的光彩,他就得在各种仪式上抛头露面。对于这些,他总是一概谢绝。朋友们爱说他过分谦虚,究其实,是缺少勇气。

对他来说,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拥抱一下妻子,亲亲她的前额,说一句几乎总是一成不变的话:“亲爱的,我希望我不在家时你没有过于烦闷,是吧?”

得到的差不多总是同样的回答:“没有。家里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呐。但看到你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

里歇太太负责在打字机上打印丈夫定期在《里昂晚报》上发表的短篇小说。然后把稿纸誊清,封装好,寄出去。这份微末的工作足以使她想到自己是丈夫的一个合作者。

咳!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出悲剧正在威胁着她。

怎么,像吕西安·里歇这样一个年届五十的家伙,会让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弄得昏头昏脑?然而这件事居然发生了。她叫奥尔嘉·巴列丝卡,人长得漂亮,有着一般女光棍的寡廉鲜耻的劲头,把小说家降服了。有一天,就像跟他要一件新奇首饰一样,她要求跟他结婚。

他必须先离婚。“唔,这件事应该容易办到。结婚已经整整二十三年,大概妻子不再爱我了,分开可能不会痛苦。”想法不错。可是一个性格腼腆的丈夫该怎样摊牌呢?

小说家想出了一个新鲜法子。他编了一个故事,把自己与太太的现实处境转托成两个虚构人物的历史。为了能被妻子领悟,他还着意引用了他们夫妻间以往生活中若干特有的细节。在故事结尾,他让那对夫妻离了婚,并特意说明,既然妻子对丈夫已经没有了爱情,就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地走开了,以后隐居南方的森林小屋,有足够的收入,悠闲自得地消磨幸福的时光……

他把这份手稿交给里歇太太打印时,心里不免有些不安。晚上回到家里时,心里嘀咕妻子会怎样接待他。“亲爱的,我希望我不在家时你没有过于烦闷,是吧?”话里带着几分犹豫。

她却像平常一样安详没有。家里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呐。但看到你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

难道她没有看懂?吕西安猜测,兴许她把打印的事安排到了明天。然而,一询问,故事已经打印好,并经仔细校对后寄往《里昂晚报》编辑部了。

她为什么不吭声?她的沉默不可理解!“显然,她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可是她该看得懂的……”

故事在报上发表后,吕西安·里歇才算打开了闷葫芦。原来,妻子把故事的结局改了:既然丈夫提出了这个要求,夫妻俩还是离了婚。可是,那位在结婚二十三年之后依然保持着自己纯真爱情的妻子,却在前往南方的森林小屋途中抑郁而死了。

这就是回答!

吕西安·里歇震惊了,忏悔了。当天就和那个不知底细的女人来了个一刀两断。但是,如同妻子不向他说明曾经同他进行过一次未经相商的合作一样,他永远没有向她承认自己看过她的新结论。

“亲爱的,我希望我不在家时你没有过于烦闷,是吧?”他回到家里时问道,不过比往常更加温柔。

“没有。家里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呐。但看到你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妻子一面回答,一面向他伸出手臂。

处理婚姻危虮也需要“技巧”

《出乎意料的结局》赏析

因第三者插足而使本来幸福稳定的婚姻和家庭破裂、解体,这在当今社会中已是屡见不鲜的事。然而,面临着这样的危机,也不乏因夫妻双方(或起决定性作用的其中一方)高明的处理技巧而使婚姻“转危为安”、复归恒定的例证。

文中的这对夫妻,“两人的性格都很腼腆”;丈夫是一位小说家,妻子则是为丈夫打印小说稿的助手。这就引出了本文所描述的戏剧性的一幕:他们在处理一场危机时,不仅有其性格化的独特方式,而且有其职业性的特殊技巧。当丈夫被一位漂亮女人弄得神魂颠倒,意欲向妻子提出离婚而又羞于启齿时,便釆用了将他们夫妻间的生活场景编进小说对妻子进行暗示和试探的方式。他特意设计了一个“离婚后妻子过得很幸福”的小说结局,意在不露声色地对妻子投石问路。聪慧而情深意笃的妻子不仅从小说中读懂了丈夫的心思,而且“将计就计”地作出了同样不露声色的高明的“回答”--她在打印丈夫的文稿时,巧妙地将小说的结局修改为妻子因离婚而抑郁致死。这种出乎小说家意料之外的修改,使丈夫由“震惊”而“仟悔”,终于与“第三者”一刀两断,而与依然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一如旧好地维护了婚姻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