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庆来说完转身走下了破败不堪的擂台,在路过丐帮弟子坐着的地方时,还低着脑袋,仿佛还有些拘束,不太习惯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还有不少人认得他的地方抛头露面,原来那些人还只当他是个老实疙瘩,可是今后再见朱庆来就只能仰视了。在他走过之处,丐帮弟子莫不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来,对他行以注目礼,朱庆来显然还有些不适应这种待遇,低着头,找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了。这时在他的周围,明显的空出了一片场地。
没有人跟他说话,而他也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台上的肖远,仿佛刚才上台比武,威震群雄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他还是以前那个老实木讷的二袋弟子。
但是再也没有人敢这样看待他了。
这个晚上,胜利属于肖远,而传奇,则属于朱庆来。
在其他人的眼中,朱庆来的身上无疑更具有神秘的色彩。
四万自打朱庆来下台,眼神就没离开过朱庆来,这可真是个宝贝啊,一会儿该怎么灌他酒呢,肖大哥说的话正中了我的心思啊,正应该痛饮一翻。
四万发出了得意的淫笑,惹得徐苍水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这孙子,叽叽嘎嘎的坏笑什么呢,莫不是有病吧?
肖远站在台上,环视众人,拱手朗声道:“肖某最后出场,只战了一场,未免占了便宜,请接下来的二人一组齐上,方显公平。”
挟刚才获胜的余威,现在肖远说的话几乎就是圣旨,肖远这样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噢,敢情比武还没完呢,光顾上震撼了。
仝长老这才回过神来,总算想起了他的职责,咳嗽了一声道:“肖舵主此言在下并无异议,接下来出场的人是华卫兵和…”
还不等他说完,就见瘦小的华卫兵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喊道:“仝长老,我不上了,我弃权。”
他这话一出,刚才那几个连胜三场有资格进入第二轮的人纷纷喊弃权,说话间,居然没人上场比武了。
长老们谁也没料到居然还有这种情况的出现,一贯不畏强难的丐帮弟子居然怂了,面对肖远,纷纷弃权不比了,连二打一这个有利局面都不要了。
这也正是华卫兵等人的聪明之处,眼见肖远的武功技盖群雄,连把孙无敌和徐苍水揍下擂台的朱庆来也自认不敌,肖远夺位之势必不可挡,这时再上去纯就是找刺激了。
明知打不过还打个什么劲,这时退出还能给肖远留个好印象。什么雄心壮志,什么争当帮主,省省吧,能打过朱庆来再说。
几个长老迅速的商量了一下,仝长老喊道:“你们几个弃权,可是出于自愿么?”
“当然是自愿。”华卫兵带头喊道。
更有心眼儿短的人嚷嚷道:“仝长老您要是觉得不服的话,你上去和肖舵主比划比划。”
人多嘴杂,仝长老也没看清是谁说的,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说道:“既然你们都是自愿的,那也没说的了,肖舵主,准备破莲花落大阵,洪长老,宁长老,齐长老,随我摆阵,请打狗棒!”
仝长老憋了一肚子气,最后一嗓子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是早就安排好了得,接着便有几个相貌堂堂的丐帮弟子捧出五根打狗棒来,其中四根颜色发淡黄,而另一根则是碧绿碧绿的,那几个弟子把四根打狗棒分别递到四名长老手中,另一名弟子恭恭敬敬的把绿色的打狗棒捧上台,交给肖远。
肖远也没想到其他人居然都弃权了,不过这样也好,省下了许多内力,可以全力以赴的破莲花落大阵。
见那名丐帮弟子怀着敬畏的眼神毕恭毕敬地将象征丐帮权力的打狗棒双手捧了过来,肖远长出了口气,郑重其事的弯腰将打狗棒接了过来,只要再过了这关,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丐帮帮主了。
四名长老在仝长老的带领下走上擂台,仝长老看了眼被刚才肖远朱庆来二人大战破坏的破败不堪的但勉强还能站人的擂台,造成这结果的二人,一个年级轻轻却武功盖世,技压群雄,一个老实懵懂却天赋奇才,大巧不工,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这二人的惊艳,打击的老一辈几乎是心灰意冷,但看到台下那些普通丐帮弟子崇拜的目光,就可以知道,现在肖远和朱庆来在众人心中已经占有了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英雄气概总是容易令年轻人热血沸腾。
管那些干什么,丐帮出现了这么年轻而又杰出的领导人,又有许多优秀弟子在比武中涌现出来,丐帮后继有人,这怎么着也是好事,以后这把老骨头就可以轻松许多了,仝长老努力使自己平和下来,抛开其他的杂念,看着肖远说道:“肖远,现在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只要你破得了莲花落大阵,今后你就是丐帮的帮主了。”
仝长老的神色沉静,忽然大声问道:“肖远,你准备好了吗?”
肖远单手持棒,横在胸前,肃然道:“肖远准备好了。”
看着肖远胸有成竹的样子,仝长老和其他几名长老顿时都释怀了,对啊,有什么好感慨的呢,原先预料之中走到最后的就是肖远,不过季如峰先亡,接着朱庆来脱颖而出,接二连三的事情令这些老家伙的心里也掀起了阵阵波澜,直到肖远已经站到了自己这些人的眼前,好像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肖远说完后,眉眼低垂,似是不再注意这几个长老,其实也是在暗暗的调息,把身体的反应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刚才和朱庆来的大战对他的消耗也是不小。
仝长老大喝一声道:“结阵。”
眼见争夺帮主的战斗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台下众人莫不屏住了声息,看看这肖远能否破掉这丐帮闻名遐迩的莲花落大阵,许多江湖豪客心中更是期待着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打狗棒法。
随着仝长老的一声大喝,四名长老忽然发动,分站四角,围着肖远飞快的转了起来,一边如走马灯似的旋转,一边用打狗棒笃笃笃的敲击地面,发出爆豆般的响声。
四个长老嘴里也不闲着,一人一句,唱着莲花落的调子,但脚步踏上摇摇欲坠的擂台和打狗棒敲击地面发出的嘈杂响声,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唱的是什么,只觉的声音随着脚步和打狗棒敲击地面节奏的加快而越发急促。
四万看着台上不禁纳闷,这叫什么大阵啊,就听见咣咣跺脚,噼里啪啦一顿敲,声儿倒是够大了,你倒是打啊。又看肖远低着头,像是一点都没注意四周长老们的动静,似乎出神入定的样子,几乎要站着睡着了,四万心里着急,肖大哥莫不是让朱庆来给打傻了吧。
一想到朱庆来,四万又赶紧别过头去看一眼朱庆来,见朱庆来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台上破阵,四万放下心来,又回头看比武。
四万一会儿看看台上,一会儿瞥一眼朱庆来,又想看比武,又想看朱庆来,台上四名长老转圈敲地忙的不亦乐乎,四万一会儿瞅瞅台上,一会儿瞅瞅朱庆来也是忙的不亦乐乎。虽然朱庆来自坐下后一直都没有挪过地方,但四万还是忍不住要让朱庆来保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好像生怕一个不留神朱庆来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忽然人间蒸发了。
职业习惯,纯粹是职业习惯啊!
这时台上四名长老越转越快,打狗棒敲击地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几人唱的也是越来越快,干脆就听不清是在唱了还是在胡乱吆喝,突然四名长老声调陡然拔高,四人手中的打狗棒顿时化作万千棍影,如四片淡黄色的光幕一样向着肖远笼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