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死藏獒也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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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官场笑谈(2)

局长并不想进屋,将一个信封递到范文海的手里,说:“这事不好办,上边说,所有张强的东西都要归公,我说了都不算。这个……”突然,局长看到了客厅里的一大堆垃圾,探头一看,一把将信封又抢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啊?这房子的装修花了五十多万,是张强亲口对我说的,你们一天就给拆了?我告诉你,这信封里是你交的房款二十万元,还有三十万,明天交上,不然,我上法院起诉你破坏公物!”

看着局长的背影,范文海一下子瘫在地上。

危桥探险

成海涛干了一年多的探险导游后,忽然辞职不干了。因为他看到时下探险旅游方兴未艾,有愈演愈烈之势,如果再不下决心,恐怕连汤都喝不上了。于是,成海涛将自己关在屋里,拿出一年来做导游的所有日记,开始研究从哪里起步。登山探险和洞穴探险是不行,搞的人太多,弄不好要亏本。再说,方圆百十里连块大石头都没有,要搞也不现实啊。想来想去,还是要因地制宜,在门前这条大河上做文章。

成海涛沿河走了几十里,最初的热情渐渐冷却。你想,这河虽然也有一百多米宽,但既无大的落差,也没陡峭的岸,怎么探险?他正想打退堂鼓,忽然抬头看见几百米远的一座大桥,不觉心中一喜。这座桥因为施工质量不合格,被上级主管部门禁止使用,现在如同鸡肋,是市里的一块心病。当初主持建这座桥的“腐渣”建筑工程公司董事长窦福皮也因此锒铛入狱。按当时施工人员的说法,这座桥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所以,即使上头不下命令,也没有几个人敢从桥上过。

事不宜迟,成海涛立即找到在市里当办公室主任的舅舅,又通过层层关系,将这作为桥承包下来。

开业那天,报名的人出奇的多,成海涛高兴的张罗着给报名者发探险工具。其实,这探险工具就是一个降落伞包,发完了,成海涛走上桥头,指着一个大牌子说:“各位游客,大家好,我先介绍一下这次探险的步骤:大家准备好后,依次从桥上通过;工具有自行车、手扶拖拉机和一辆吉普车。当然,也可步行。但要注意,降落伞要背好。现在,第一批十个人去那边学习降落伞的用法,其余的人耐心等候,都有机会来一次真正的探险!”

人们都背好降落伞,跃跃欲试。

这时,市电视台的记者李诗也来到现场,并在各个角度摆好摄像机准备作现场报道。趁着还没开始,李诗走到一个准备上桥的中年男子跟前,问:“你以前参加过探险吗?”

“参加过几次。”男子边认真地学习降落伞的用法,边回答记者的提问。

“感觉如何?”

“其实山洞探险和登山探险都不够刺激。”

“可这座桥这么平坦,有什么刺激的?”李诗一头雾水。

“外行了不是?”那人一指桥头上的大牌子,“看见上面那个人像了吗?”“看见了,那不是建这座桥的窦福皮吗?他和探险有关系?”那人鼻子里哼了一下,然后说:“只要他建的桥,一般人是不敢走的。你说,刺激不?”

李诗抬头看了一眼大牌子上窦福皮的画像,窦福皮微笑着看着他,好像在说:“年轻人,好好写吧,这可是我市第一个大型探险项目!”

老马玩博客

都说领导退休后心情郁闷,但老马却每天精神矍铄,这让我们这帮老家伙很是纳闷。一天,我们见老马哼着歌下了楼,都围过去,让他传授一下快乐的秘诀。老马说:“没啥,我建了个博客,把以前的文章都整理一下。哎呀,文章太多,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整理完,所以,没空郁闷。”

听完老马的话,我们感觉落伍了。于是也想建一个解闷,想看看老马的博客,学习一下,谁知,被老马婉言谢绝了。

我这个纳闷啊,建博客不让人看,老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晚上,我买了两瓶好酒,到了老马家,但老马只喝酒,只字不提博客的事。

酒足饭饱,我再次提出看看他的博客。老马犹豫了一会儿,说:“咱俩老伙计了,不怕你见笑,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开玩笑说:“你不会是把小倩的照片都存里面了吧?”小倩是老马原来的女秘书。

老马笑了。他示意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一通折腾后,老马的博客显示在屏幕上。老马说:“其实,我刚退休时和你们一样,整天心里空落落的。那天,我上网玩,无意中看到一篇领导讲话,我一看前面的‘同志们’三个字,立即来了精神。所以,我就建了这个博客,每天‘上班’,心里觉得踏实。”我这才明白,老马为啥不让别人看。原来,老马的博客简直就是局长一周日常安排,从周一到周末,安排得满满当当。该开会的日子,老马都会写一篇讲话稿贴在上面,不知情的人一看,还以为老马没有退休呢。

一脚踢出个主任来

厂办公室孙主任要退了,厂长在海天大酒楼为孙主任送行,我和李辉这样的小秘书也沾了光,被叫去倒茶斟酒。席间,吴副主任和姜副主任各怀心事,都不失时机地和厂长套近乎。厂长虽然表现出恋恋不舍的表情,但几杯酒下肚,就管不住自己了,一时间,猜拳行令声不绝于耳。

不觉已过了三个多小时,孙主任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就说:“今天,我很高兴。虽然要退了,但我还会常回家看看的。”厂长放下酒杯说:“那当然。以后你就是我的……名誉顾问,你看……如何?”吴副主任叶说:“是呀,我还年轻,有些事还要请孙主任费心。”姜副主任也不示弱,站起来走到孙主任跟前,将孙主任的酒杯端起来说:“我再敬孙主任一杯。没有您的栽培,哪有我的今天。”孙主任刚想说什么,厂长发话了:“都别……客气了,今天喝得高兴,又……没外人,我们开开荤怎么样?”大家都明白厂长说的“开开荤”是什么意思,都说:“您是厂长,听您的。”

不一会儿,六个涂脂抹粉的小姐进了包间,一个个争着往厂长腿上坐。厂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笑容可掬地拍拍这个的肩膀,又摸摸那个的肥臀,一脸地惬意。这时,李辉推开一个小姐的手,出了包间。厂长说:“小李还害羞呢。哈哈……”人们都笑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辉从外面进来了,人们还没没明白过来,却见他径直走到厂长跟前,问:“认识我吗?”厂长被问地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着说:“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把你烧成灰我都认识。”李辉说:“以前的我你认识,现在的我你不一定认识!”说完,李辉抬脚照着厂长的大腿狠狠踢了一脚,扭头就走。

厂长先是一愣,接着大怒,骂了声:“兔崽子!敢踢老子?”甩开小姐的手,追出包间。等人们明白过来,跟着追出来,两人已到了楼下。

我们又追到楼下,刚想劝架,只见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面前,车门一开,厂长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厂长见状,举起来想打李辉的手臂轻轻搭在李辉的肩头,问:“呦,你怎么来了?”厂长夫人说:“听说你在这里喝酒,怕你喝高了,过来看看。怎么,收场了?”厂长赶紧说:“是呀。这不,刚要回家。”说完,厂长在李辉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钻进车里先走了。

一星期后,孙主任搬离了办公室,我正揣摸谁当主任时,厂长递给我一张纸,让我起草一份任命办公室主任的文件,我接过一看,是李辉。

晚上,我和李辉又来到那天喝酒的包间。李辉说:“谢谢你出的好点子。我给厂长夫人打电话时,手直哆嗦,恐怕被她听出来。”我说:“你应该感谢厂长夫人,她若早到几分钟或晚到几分钟,结果也许不会是这样。”

说这话时,我真想掴自己几个嘴巴。因为我出这个主意的初衷是想借厂长的手“除掉”李辉,因为,若干年后,他才是我的竞争对手。谁能想到,厂长夫人会来得那么巧呢?

马蜂窝

市里要突击检查各单位的学习情况,可急坏了工商所的杨所长。原来所里倒真有个阅览室,但早已成了仓库,里面盛满了包装精美的食用盐。这些盐都是杨所长带人收缴的不合格食用盐。按说,这些盐要依法上缴,但杨所长是个精明人,眼珠一转,就让这些盐成了所里的创收项目。

一听说有检查,杨所长心里就一个激灵。食盐专卖可是国家规定的,一个工商所私藏、销售不合格的食用盐,纵然有一千个理由也说不过去啊。杨所长立即分赴全部人马上阵,连抬加扛,把食盐往一辆卡车上装,准备运走。杨所长正叉着腰指挥,突然,屋里的人大呼小叫地往外涌。杨所长刚想问怎么回事,只见上百个马蜂小飞机一样冲了出来。杨所长大喊:“快趴下!”人们像接到命令一样,争先恐后地趴到地上。你别说,这一招还真灵,那些马蜂在人们头顶“嗡嗡”转了几圈,又都转头飞回去了。杨所长马上让众人都都带上头盔等防脸用具,动用了灭火器,将马蜂赶出屋,然后摘掉了屋里那个大马蜂窝。

马蜂窝是摘掉了,但成群结队的马蜂却急了眼,俯冲下来一阵“狂轰滥炸”。这些人头上、脸上捂着东西,但脖子大都露着,一会儿,脖子就粗了一圈。关键时刻还是杨所长运筹帷幄,杨所长高喊:“把那个马蜂窝挂到篮球架上。”有人赶紧挂上去,再看那些马蜂,都掉头飞过去,围着蜂窝“嗡嗡”直叫。杨所长说:“好了,现在不用管它了,赶紧运食盐,等晚上马蜂都宿窝后,一把火就解决它。”

人们忍着痛装完车,又扫完卫生,将新买的书摆好,这才去附近的卫生所上药。药虽然敷上了,但每个人的脖子都和头一样粗。杨所长看着呲牙咧嘴的部下,下了一道命令:“明天市里来检查,谁也不能多说话。”

第二天,检查团一来就先看到了这些粗脖子,孙副市长问:“杨所长,这是怎么回事?”杨所长想编点理由,但脑子里却全是食盐:“可能是食用了不合格的盐吧。”说完,杨所长直想打自己的嘴巴。副市长点点头,再没说什么,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后院阅览室。

检查团一走,杨所长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坐下,一支烟没抽完,就见几辆闪着警灯的汽车开进院。杨所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出门去迎,这才看清,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市公安局李局长、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市工商局王局长、第三辆车上下来的是市盐业稽查队的马队长。杨所长说:“各位领导大架光临,这是……”

李局长说:“刚才接到孙副书记电话,说你们的食用盐有问题,让我们立即组成特别调查组,来调查这件事。你放心杨所长,这事我们一定调查清楚,将违法制售假盐者绳之以法。”

杨所长一听,差点没瘫那儿,心说:“这回算捅了真马蜂窝了!”

填空选才

某局长上任伊始,看原来的办公室主任年纪有点大,就想换个年轻的。消息传出,报名者踊跃,不到一天就有三十多人报名应聘。局长看着名单,高兴地说:“行了,只要一个办公室主任,报的人越多失望的越多,就这些吧,明天让他们都来考试。”

第二天,三十名男女才俊济济一堂,一个个踌躇满志,势在必得。局长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看了一下,说:“安排笔试吧。”

三十个人被集中到大会议室,一人几张稿纸,一个副局长在前面的题板上写上一个标题“论局长精神”,严肃地说:“笔试时间一个小时。好,现在计时开始!”这些人看看出的题目,虽然觉得别扭,但为了得到这个肥差,还是认真地写起来,一个小时后,大家交上试卷,都忐忑不安地坐在原处,等待笔试结果。

局长做事雷厉风行,半个小时后,已经认真筛选出八名特别优秀的人选。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又刷下去四个,会议室里就剩下四个人了。局长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时没了主意。他招手叫过几个副局长,低声问:“你们看,哪个合适?”四个局长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也没有统一起意见来。

局长说:“不行按学历。”一个副局长马上说:“学历都是大本。”

“那按社会关系。”局长刚说完,另一个副局长就摇摇头说:“也不行,这三十个人不是某局的外甥就是那科的小舅子……”

“看来只好使用我的‘杀手锏’了。”说着,局长顺手拿过四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如果我当选办公室主任,我的工作原则是,让领导------心。”写完了,局长把四张纸分给四个人,说:“你们四个都很优秀,但名额只有一个……啊,大家都看到纸上的哪行字了吧?这个一个填空题,很简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写。时间为十秒。好,倒计时开始……十、九……”

四个副局长面面相觑,心说局长这是在招办公室主任啊还是招小学一年级新生?

十秒钟实在太短了,四个人来不及思索,赶紧写上自己认为的答案,待局长的“一”话音刚落,一起双手呈给局长,然后退后一步等待裁决。局长看了一遍,问:“谁是于长江?”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出来。“就是你了。马上去人事部报道。”说完,局长把那四张纸折叠起来,放进口袋,起身走了。四个副局长心里纳闷,又不好意思问,就各自回了办公室。

在不久后的一次酒宴上,趁局长喝的双眼迷离,一个副局长试探着问:“局长,那道填空题的答案是什么?我们也想学习一下。”局长哈哈大笑,说:“我要让你答。你填什么?”副局长说“放。我做事向来让领导一百个放心。”谁知,局长把手一挥,不客气地说:“这不是废话吗?我安排你的事,你能不办好吗?让我不放心,还有你的好日子过?”副局长挠挠已经没头发的后脑勺,苦笑着说:“我笨,还请局长明示。”局长把食指伸进酒杯蘸了一下,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几个副局长凑上前去一看,高声说道:“高!”

倒酒的服务员看了一眼,出去跟端盘子的服务员说:“这几个当官的真没文化,那个大胖子明明写了一个‘舒’字,可那几个猪头都说‘高’。”

大门问题

因旧城改造,原来在市区内的很多机关都搬迁到了新城。S局折腾了半月后,终于乔迁新居。局长司马很高兴,在宽敞明亮的大会议室里召开第一次会议。待1、2、3……条讲完,局长笑着说:“今天是顺利乔迁第一天,大家忙了这些天,很辛苦,今天就不干活了,在这里聊聊天,然后中午到顺义大酒店庆贺一下。”局长话音刚落,掌声响起来,比刚才局长讲话时响亮了许多。

“谁先说啊?”局长望了望坐在两边的属下,显得和蔼可亲。

“我先说吧。”大家一看,说话的是郑道枚科长。局长点点头,说:“好,你先说,秘书做好记录。”

郑道枚看看局长,又看看同事,欲言又止。局长把嘴一撇说:“老郑平时不这样啊?怎么今天变得婆婆妈妈的?”郑道枚说:“我怕说了领导和同事骂我。”大家都笑了,意思是你能说什么,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能骂你?郑道枚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

“我觉得咱这大门有问题。”

局长一听就笑了:“这好办。不是有问题吗?查查这活是谁干的,扣他的工程钱!”

“不是质量问题。”郑道枚神秘地看看大家,“不知大家注意没有,和咱们对门的是哪家单位?”大家一想,都说那不是第二监狱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局长你想,我们每天两次下班,一出大门,就是监狱门,多不吉利啊!”

嗨,你还别说,郑道枚这句话说出,没一个人骂他乌鸦嘴。局长神色凝重地站起来,走到窗口往外一看,高高的监狱铁门尽收眼底。这确实是个问题。局长回过头看着郑道枚,好久才说:“你既然能想到这个问题,一定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说说看。”

局长话音刚落,别的科长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既然晦气,堵上不就行了?郑道枚说:“堵上绝对不行。你们想,好好的大门堵上了,群众会怎么看?要是让领导知道了,岂不更麻烦?依我看,大门依旧开着,我们在后院墙开个后门,对外就说为了方便群众来局里办事,暗地里是我们辟邪的出口,不是两全其美吗?”局长一听有理,立即拍板,在后院墙开个后门。

一星期后,后门开好了,局长每天都把车停在后门外的路旁,步行去办公楼。大家纷纷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