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挨到了吃饭的时候,李佳玉坐在了饭桌旁边,她端起碗吃饭的时候,刚吃了几口,就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根头发,那种难受的滋味涌上心头,让她难以下咽。她一想到今后要在这个不讲究卫生的家庭中呆下去,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呀。因此她放下碗筷,一口也不想吃了。方母感到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未来的儿媳了,还以为她是嫌饭菜不对胃口。方子洋也劝她多吃点,可是李佳玉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了,她背起包告辞回家了。剩下方家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方子洋找到了李佳玉,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可是李佳玉一见到他,就想起那根头发,于是说不了两三句就烦燥起来,没有来由地发脾气。方子洋开始还能忍,可是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了耐心。两个人于是由小吵升级到大吵大闹,最终分手了。
一年后的某一天,两个人在街上碰到。此时李佳玉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是怀孕了。方子洋注视着自己曾深爱的女人,约她一起坐一坐。两个人坐在一起,无意中说到了分手的事,因为过去那么久了,所以彼此都心平气和。李佳玉把杯子上有根头发的事情说了出来。方子洋一听,愣在了那好久。他没想到所有的事情原来只是因为一根头发引起来的。
回到家里,他取出来那些杯子细细地看,终于发现在一个杯子上有一根头发,很细。它粘在上面,他伸出手去,想取下来,可是总也捏不下来。他仔细一瞧,原来所谓的头发丝不过是杯子上一条细细的裂缝而已。他突然想起李佳玉的眼睛是近视的,度数很大。这时他的母亲走了过来,见他的样子,就笑着说:“这个杯子早就有一条裂缝,你在研究什么呢?”方子洋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母亲听。方母沉思许久,轻轻地说道:“你们的分手,不是因为杯子上的这条裂缝。而是因为你们的爱情,出现了裂缝。”“是啊,如果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想办法补救这条裂缝,何至于此呢!”方子洋陷入了沉思中……
9、钻石胸针
最近这几天,可把老李夫妇急坏了。儿子李瑞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娶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网友为妻。
这个网友叫白若云,他们双方通过视频曾见过面。在他看来,对方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孩子。而自己只是一个事业单位的小职员,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就是房子也只是很小的二居室,还只是付了首付。可是他的父母不这样想。他们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份正式体面的工作,而对方只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外地人,怎能和自己的儿子相配呢?
可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当天晚上,白若云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敲开了他们的家门。本来李父李母对她是冷若冰霜的,可是天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又带这么多行李,还能上哪呢?再说人家带了那么多的礼物上门,左一个伯父,右一个伯母的叫,他们也张不开嘴呀!就这样她暂时先住了下来。
白若云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嘴特甜,会哄人。不到几天时间,就和李家父母处得很好了。其实两位老人也是明事理的人,见她聪明懂事,也就不说什么了。偏偏对门的王婶是个爱说闲话的人,就提醒她们说:“她从广东省过来,离咱们这儿太远了,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万一想骗钱怎么办呀?到时可别落个人财两空。”两位老人一想也是,就让李瑞跟她回老家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谁知情况也并没有了解多少,两个人回来后,李瑞却对老两口说白若云怀了他的孩子。这下只有一件事可以办了,就是开始操办两个人的婚事。李瑞对父母说白若云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以后只能以此为家了。老两口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
结婚的时候,白若云给李瑞买了一身西服。当时李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是个对穿着不太讲究的人。可是当他去单位上班时,大家纷纷夸这衣服做工好,款式也好,后来有个同事说:“这种牌子的衣服至少好几千块,你媳妇可真是舍得下本儿。”他不信,去商场转了一圈发现同事的话确实不假。于是回家后问白若云衣服的价钱。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买的是假名牌的,值不了多少钱。”李瑞一听,也就释然了。白若云只是个小小的打工妹,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买这么贵的衣服呀。
时隔不久,类似的事又发生了。他的一个朋友小张带媳妇来家里串门。小张媳妇在一家大商场做售货员卖珠宝。当她看到白若云衣服上的胸针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她悄悄地对小张说:“那枚胸针看起来像是钻石的,而且是香港一家很有名的珠宝公司的产品。”后来小张把这些话当笑话讲给李瑞。李瑞便装作无意的样子问起这件事,白若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我花了十几块钱从路边的小店里买的,是假的。要是我有那么多钱买钻石的,还能嫁给你呀?”李瑞听了想想也有道理,不好意思地笑了。
过了些日子,李瑞和小张一起喝酒。当两个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张说道:“你可是娶了个有钱的老婆,真不知道白若云看上你哪一点了。”李瑞有些奇怪:“你胡说什么呀?她现在连工作也没有,还不是靠我养着。”小张急了:“就你每月一千多块钱,你能给她买得起钻石胸针?还有你结婚之后所穿的那些衣服,哪一件不得好几千?我说老兄,你可要好好想一想了,可别娶的是什么大款包养的情妇吧!就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凭什么非要跑那么远嫁给你这个穷书生呢?想不通呀!”李瑞笑了:“那是假的,衣服也是假名牌的。”小张起身站了起来:“我老婆经手的珠宝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她没有把握不会这样说的。你敢不敢打赌?”“赌就赌!”李瑞的酒劲也上来了。于是双方约定明天拿胸针去相关部门鉴定。
第二天,李瑞醒来后想起昨天的话,就开始寻找那枚胸针。其实他倒不是因为打赌的事。只是觉得小张的话很有道理,再说他听不少人说过自己的衣服还有手表什么的都价值不菲,再说平时白若云总能以超低的价格买到质量很好的东西,这一点他妈也曾怀疑过。可是当他找遍了妻子的梳妆台,也没找到那枚胸针,与此同时,平时放在抽屉里的许多首饰也不见了。这时白若云走了进来。李瑞问起胸针的事,她有些不自然,笑笑说:“不小心丢了。”“那你的那些项链,耳环什么的也丢了?”“我扔了,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又不值钱,不喜欢就不能丢掉吗?”李瑞听了,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过了一会儿,白若云上街去了。李瑞把这些事给他妈一说。老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记得昨天刚进门的时候,儿媳妇正在阳台上忙什么事。当时她走过去的时候,白若云就有些慌张地离开了。两个人赶紧跑到阳台上仔细寻找起来,最后发现一盆冬青样子有些可疑。两个人挖开土一看,大吃一惊。里面埋了一大包首饰,打开来看,有许多他们平时没见白若云戴过的。当然,那枚胸针也在里面。“儿子呀,说不定你娶的这个媳妇是在逃的罪犯什么的。你想想,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哪来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呀!再说她家父母死得早,也没给她留下多少钱呀!我得赶紧给你表哥打个电话去,他在公安局上班,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来。”李瑞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收起这些东西准备去相关部门鉴定后再做决定。
白若云和一位外国人从一家很高档的宾馆里面走了出来,他们走到路边的时候,互相拥抱了一下,贴了贴面颊,然后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告别。那个外国人上了一辆很豪华的汽车走了。这一幕让远处的李瑞看了个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隔着一条马路,并且是红灯。他早就冲过去了。他的包里面有几张鉴定报告单,上面结果显示那些首饰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尤其是那枚胸针,如小张媳妇所言,是香港一家很有名的珠宝公司的产品。这一切让李瑞觉得难以置信,可是当他意外地看到妻子和那个男人的亲密样子时,一下子火了。好容易等红灯变成了绿灯,他跑了过去。他用双手抓住白若云的肩膀用力地晃:“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在宾馆里做什么了?”“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明白。”“你看这是什么?”李瑞从包里面把钻石胸针取出来。只见白若云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这些我已经找人看过了,你说这些东西是哪来的?”“这是我的,是我自己挣的钱买的。”“是傍大款的钱买的吧。而且还傍的是外国的大款,你真能呀!”李瑞冷冷地说道。“我不给你说了。”白若云气得脸色发白,一转身向马路对面走去。
“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李瑞不依不饶。两个人在马路的人行横道上纠缠起来了。过了一会儿,由于两个人都很激动,所以谁也没有注意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这时一辆面包车从侧面急急地开过来,俩人都来不及躲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瑞就觉得自己被妻子用力一推向旁边摔了过去。当他回头再看时,白若云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此时他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住了她,可是已经晚了。她无力地睁开眼睛想说什么,手中拿起那枚带血的胸针想交到他的手上,可是已经力不从心,最终手软软地垂了下去。
医生对着李瑞摇了摇头,有人走过来将一条白色的床单盖在了白若云的尸体上。李瑞不由得泪如雨下。现在无论她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了,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只要她能醒过来,他都可以原谅。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母亲从公安局查到了白若云的身份。她早年曾留学于国外一所著名的大学学习油画创作,并且由于很有天分,创作了数量不少的作品。她的画在国外卖得很好,被视为颇具才华的青年画家。可是没想到她的父母在一次空难中去世。这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觉得人世变化无常,很是消极厌世。恰巧在此时她在网上遇到了李瑞,他给了她许多安慰,让她体会到人间的温暖。她觉得如果像钟楚红那样放弃自己正在巅峰的事业,去寻一份真正的爱情,也是另外的一种幸福。于是她千里迢迢来到北方这座小城,隐藏起过去的一切,准备和李瑞过平淡地生活。李瑞由于所处的小城消息闭塞,加之他对画画一窍不通,所以并不知情。至于那些首饰是她用自己画画的收入买的,其中那枚胸针也是她最心爱的东西。这一切都是后来李瑞从她的日记中了解到的。
消息传开后,白若云的葬礼有许多国内外知名的画家参加,其中也包括他那天见到的那位外国人。那是她的导师,来中国看望她的。而国外拥抱,贴面颊的礼节,现在细想起来也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当时他头脑失去了理智,致使悲剧的发生。凝视那枚血迹斑斑的钻石胸针,他欲哭无泪。
10、扒媒
1、弟弟相中哥哥的媳妇
赵增宝和赵增强是弟兄俩,一个在家做木匠活儿,一个在外面打工。有句俗话叫做“庄稼佬,偏爱小。”说得一点儿不错,赵大妈对这两个儿子,确实有几分偏心眼。
老二赵增强能说会道,特别讨她的欢心。虽然这小子外出打工没挣多少钱,可是国庆节放长假的时候,她还是欢天喜地的做了一大桌子菜迎接这个儿子。
“增强,你哥明天相亲,你也去瞅两眼吧,帮着参谋参谋。”赵大妈说着,又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虽然赵增强表面上答应得很爽快,心里却颇为不屑。他常年在外,看惯了城里姑娘的时髦洋气,村里那些土气丫头,哪里能入得了他的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哥哥条件不差,凭手艺挣下一座小洋楼,人又老实憨厚,娶个漂亮媳妇回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天,当林巧芝走进赵家的门槛时,赵增强的眼睛都直了。
见过秀气的女子,只是没见过这秀气和灵气二合一的女子。林巧芝不仅人长得好看,那眼神,那动作,那眉眼里透着的精明劲,活脱脱印入了赵增强的心坎里。
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当媳妇,可真是烧了高香了。
可她是给哥哥说的媳妇,想到这里,赵增强沮丧极了。不过,他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如果她看不中哥哥,这婚事照样成不了。想到这里,他又活泼了许多。一会儿给媒人端瓜子,一会给林巧芝倒茶水,殷勤的像个店小二。可惜,林巧芝的注意力一直在哥哥身上,连瞄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相亲很快结束了。赵增强望着那个娇俏的背影走出自家的大门,心里的失落感就甭提了。
这几天,赵增强都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的。他太怕林巧芝答应哥哥的婚事了,可又想,如果她相不中哥哥,再嫁给别人的话,恐怕自己就更没有机会见到她了。这种矛盾的心情揪扯得他坐卧难安。连老妈都觉得这孩子有了什么心事。催着赵增强去镇子上玩几天再回来。在老妈的坚持下,赵增强一大早便出了门。
晚上,等他一进家,老妈兴高采烈地迎了出来,告诉他一桩喜事,“林丫头对你哥挺满意的,他俩的亲事订下了,彩礼今天送的。哟,对了,年底就给他们办婚事。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听了这话,赵增强手中的包落了地,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当然知道,按农村的风俗,大家对订婚看得极其重要。虽然没走法律上的手续,可那也就相当于她是哥哥的人了。
赵增强半点儿也不想在家呆,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地回了城里。他在一家电子玩具厂上班,回到厂子里才发现,自己基本上是最早回来的。此后的几天里,林巧芝的影子老在赵增强的眼前晃。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让她嫁给自己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赵增强最后还是把心事给一位工友说了。对方半开玩笑地说,这事儿没有人能帮你。我瞅你小子平时挺精明的,怎么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傻了呢?最后,工友送他俩字——扒媒。无疑,这是个损主意,但对赵增强而言,却充满了诱惑。
所谓扒媒,就是瞒着媒人,到女方家说男方的坏话,或者到男方家说女方的坏话,把媒扒散。
难道,他要扒哥哥的媒?
2、无缘分中的有缘分
赵增强起了扒媒的心眼之后,便整天开始不由自主地琢磨这件事。想来想去,他终于有了好主意。这天,他打电话给林巧芝。
现在村里也很多人都用手机。这手机号也是相亲那天,赵增强悄悄记下的。赵增宝其实也用手机,可是,百年不遇地他才打一次电话。赵增强前几天试探性地问过哥哥,相亲之后,他还一次没给林巧芝打过电话呢!哥哥是个“闷葫芦”,这事儿也在意料之中。
赵增强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说道:“我哥想约你来城里玩两天,可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就托我给你打电话,你看你什么时间有空儿?”
这个电话来得有些意外,不过,林巧芝显然非常高兴。她早就想到城里逛逛呢,正合自己的心意,更何况有未婚夫陪着,还能买些衣服首饰之类的,在同伴们的面前也有光。于是,禁不住赵增强的软磨硬泡,她便答应了。
几天后,赵增强在长途汽车站接到了林巧芝。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她起了疑心。赵增宝赶紧表示,哥哥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不过,托他陪她转转。林巧芝闻言就嚷着要回去。赵增强紧哄慢哄,“你要真空着手回去了,你们那些小姐妺不定怎么笑话你呢,还以为我哥啥也舍不得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