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个号称“文字爱好者”的家伙,相信你会有这样的经历,作过几首酸不拉叽的小诗,无意间欺骗了一帮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的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装!这是******对所有作者的评价,用他的话说,我连这个字都够不上。作为朋友,虽然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但我却喜欢他的这个评价。
我经常会在跟他们聊天的时候说一些让他们不爽的东西。比如说我的同学们聚集在一起,热烈地谈论的着自己将来毕业之后的理想,描绘着自己美好的憧憬。我总是会不知趣地凑上前去说道,我们三十多岁的生活将过得无聊苍白乏味而无趣,而且极有可能被一种叫钱的东西压得抬不起头来。对他们来说我这种离经叛道的观点,足以让他们用眼睛把我瞪死。
其实上面的观点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表示怀疑,比如说在认识柯蓝之后,我觉得柯蓝这个小妮子,足可以改变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有一次我把我的这个观点告诉了******,******一个劲儿地说我狭隘,依他的说法,不是柯蓝改变了我的世界,而是爱情改变了我的世界。如果有一天柯蓝不要我了,我爱上另外一个女孩,我也会说同样的话,意思就是说这种改变与哪个人没有关系,一切都是爱情惹的祸。
真的吗?当时我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和柯蓝腻在一起,起码是我们的心还腻在一起。可是我现在知道了,******的话纯属放屁。没有了柯蓝我的世界一塌糊涂支离破碎晃晃悠悠。
但过了没有多久,我感觉到******的话真的很英明,我发现我的世界里没有了柯蓝,一样过得很好,每天按时作息,起床吃饭上课。温暖的太阳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升起,照在我的脸上,我大口地呼吸着北京指挥学院那早已经不适合人类呼吸的空气,怡然自得。
半年之后的一个夜晚,是一个秋意正浓的夜晚,我和******坐在指挥学院主教学楼的楼顶上,跟前放着一盒精美的月饼和几小瓶二锅头。
据******说这盒月饼是刘薇从家里带过来的,很贵很贵很贵。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天天都在发生着神奇的事情,比如说放在我和******眼前的这盒月饼吧,买它的人肯定不会吃,吃它的人肯定不会买,因为据我观察它很有可能真的很贵很贵很贵。
“看起来我们真的完了。”我呷了一口酒对******说道。
“什么完了?”******问。
“我和柯蓝啊。”我把头转向******回答道。
******差点没有跳起来。“没有搞错吧,还真没有看出来,你小子竟然是个情种!都几个世纪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说给你发了那么多可爱的小女生,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眼呢,原因在这儿啊。都什么年代了?干吗啊?梁山伯与祝英台啊?罗密欧与朱丽叶啊?那是假的,兄弟,是编出来骗人的,说的好听一点,那是用来陶冶我们情操的。以后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你那点烂事,都快赶上祥林嫂了!”
看着******的表现,我恨不把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给收回来,然后咽回去。原来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原指着******安慰一把呢,这倒好,一句话换来一顿刺激和鄙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我真的是******所说的情种吧,我怎么就忘不了柯蓝呢?几个月以来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我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了。
刚才******的话也让我体会到了这样一个道理,如今的这个世道,想找个陪你说说知心话的人真难,个个都在自以为是地活着,也许人这种动物原本就如此吧,只是我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于是,就在当晚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当然不是去死,死是需要勇气的,我和很多人一样不具备这种勇气,我已经试过了,你知道的。
再一次来经贸大学里的时候,我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亲切。不要骂我没有出息,因为我已经在心里骂过自己无数遍了,但我还是毅然决然以及必然地来到了这里,来看柯蓝。当然,是偷偷地看。
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但是通过半年前的那次自杀事件,以及最近我对自己灵魂的深刻剖析和研究,我发现我和很多人一样,其实是一个非常怯懦的人。勇敢是勇敢者的通行证,怯懦是怯懦者的墓志铭。
我在柯蓝的宿舍楼下待了好久,有好几次我甚至在心里梦想着,柯蓝像一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叫着,从楼里飞出来,然后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告诉我她很想我。但随即我又告诉自己,那已经不可能了。杨泊,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此时,头顶是难得的蓝色的天空,周围是一棵又一棵树皮斑驳的白杨树,一枚一枚的落叶正悠然地从天而降。它们似乎事先已经商量好了落下时的秩序,很少有两片叶子同时下坠。偶然有一对争先恐后地一齐落下时,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插了队,又或者说是本来在枝头已经商量好了,手拉手一块进行它们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飞行。
坠落是叶子们生命的终结,但我想它们应该是高兴的,融入大地化作春泥,而后被根茎吸收,进行生命的第二次循环。难怪在它们落地的瞬间,你甚至能听到它们因为终于回归而发出的轻轻的一声惊喜!
于此来说,我和柯蓝甚至还不如两片树叶!
我的心情早已经没有半年前的激烈,如果是半年前我肯定会认为柯蓝爱上别的男孩了;半年后的今天我在想,她爱上别的男孩是正常的,我只是来偷偷地看柯蓝一眼,我没有必要打乱她的生活。
我前面说的线人是指非儿,用非儿的话说,就好像电影《非诚勿扰》里的笑笑一样,她总得死那么一次。当她肆无忌惮地扑到我怀里哭的时候,就好像笑笑跳进北海道的海里一样。笑笑被捞上来之后就重生了,她自己也一样。
非儿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了配合非儿,我的脸上显得很严肃。但心里却一直在笑,我搞不懂,人类这种贱兮兮的动物,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折磨个死去活来?在这一点上来说,我感觉当猪比当人要好,如果能有幸当个宠物猪,那就更不赖了。一辈子吃吃喝喝,临死的时候不但不会被送进屠宰场,而且还极有可能住进一个小小的豪华动物墓穴。
半天时间,我一边在柯蓝宿舍楼下的小树林里来回踱步,一边胡思乱想着。到最后,我甚至没有了那种渴望——看到柯蓝或者非儿从我眼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