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晓月没有别的外伤,大家都围了上来,不断呼喊晓月的名字。
我摇晃着她的肩膀,又连掐她的人中,可是她还是和原来一样,昏迷不醒。木棍儿在一旁出主意:“阳子,我看要不你给宁晓月做个人工呼吸吧,这样估计能管用。”
我看到师父连连点头。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宁晓月,心里十分忐忑,心想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把宁晓月身子放平,俯下身子,捏开她的小嘴,就想要给她做个人工呼吸。
在我的嘴快要贴到她嘴唇上的时候,就听见戚万通大喊了一声:“不好。咱们得赶紧走。”
我闻声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我看到在刚才那只怪鼠跑逃走的方向上,那只脖子上带着箭的老鼠,又折回来了,在它身后还带着十来只和它体型样子差不多的老鼠。
这十几只老鼠并没有直接冲过来,而是在距离我们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同时做着同样的一个动作。它们四脚离地,跳起来又落下去。就像是地上有弹簧一样,不断地起落。
木棍儿笑道:“怎么了,它们是在练杂技吗?”
戚万通吓得脸色都变了,声音也颤抖起来:“你还笑得出来,咱们恐怕要交代在这儿了。”
听戚万通说得严重,我们也有点犯懵。
师父说:“背着晓月,咱们撤吧。”戚万通解下背后的长剑,叹了口气:“恐怕来不及了。”我们见他说得如此悲观,也不像是信口胡说,便也都紧张起来。除了我还蹲在地上照看着宁晓月,其他人都严阵以待,紧紧盯着那十几只老鼠。
结果再看过去得时候,却突然发现老鼠的队伍壮大了,已经变成了三四十只,它们同样在重复着那个动作,跳起来,落下去。我们已经能够感到地皮都有点轻微的颤动了,而且从四面八方的地下,不断地从坟窟窿里钻出来大小不一的老鼠,它们向最开始的老鼠群那里聚集,而后也开始重复那个跳跃的动作。
老鼠们的声势越来越大,黑乎乎一片,身子一起一落,咋看之下,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波浪,此起彼伏。
地面的颤动随着老鼠的增多越来越严重,落在地上发出的哐哐的声音不断地刺激我们的感官。
坟窟窿里的老鼠仍然在不断地涌出来,汇集到老鼠群里。它们以我们几个为中心,慢慢地向四周扩散,逐渐形成了包围圈。
最令人心惊肉跳的是,这些老鼠明显有异于别的动物,因为从它们的脸上明显能看出表情来。它们一个个都是愤怒异常,以一种讥笑和嘲讽的眼神紧紧盯着我们几个,似乎我们成为它们的口中餐是早晚的事。
木棍儿忿忿地骂道:“麻痹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这尼玛也不像是阴虱啊。”
戚万通说:“我也不知道它们到底叫什么名,只知道常年生长在这些坟冢的地下。也不知道延续了多少年代了,它们身上沾染了不少古尸和墓穴的阴毒之气,所以算得上是一种异形鼠。我来过这附近,亲眼看到过有动物踩进坟窟窿,转眼就被取食干净,只留下了一堆白骨。”
我们听了直出冷汗,看到眼前越来越多的怪鼠,我油然生出一种无助的恐惧感。
眼见着怪鼠聚集到了一定的数量,一眼看过去漫无边际。而且看得出来,怪鼠们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快要发动进攻了。前面的怪鼠,呲着牙,已经在慢慢向我们逼近。
即便是面对强敌,我们也不至于束手待毙,事情逼到这个份上,一个个也都准备破釜沉舟,拼死一战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围在了晓月的身边,我也抽出倭刀,下定了决心,除非我被怪鼠灭掉,否则我不会让晓月受到任何伤害。
不知是哪只怪鼠,发出了一声尖啸。这就像是在发布一条命令,在这声尖啸过后,那群怪鼠疯了一样,集体向我们冲来。
如果说几只怪鼠我们能轻松应付的话,这成百上千只怪鼠眼露凶光,呲牙咧嘴同时涌上来,不要说被他们撕咬,光是这阵势,就快把我吓尿了。
害怕归害怕,我看了还躺在地上的宁晓月一眼,不由握紧了倭刀,瞅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怪鼠,我一刀切了过去。虽然怪鼠气势很大,但是单个的老鼠的攻击手段却很单一,应付刀剑的能力似乎也不很足。我这一刀正砍在它的身体上,它吱吱地怪叫了两声,倒地死去。
可是同伴的死亡丝毫没有让怪鼠们的进攻有所衰减,相反,那只死鼠很快就被后来的怪鼠踩成了肉饼。
我们几个以宁晓月为中心,在周围拼死抵挡。被怪鼠围攻的场面,使我想起了曾经在地洞里受到的墓鼠的围攻,但是现在的惊险程度要远远地超过那个时候。墓鼠虽然数量众多,但一是体型较小,更容易对付。二是它们的攻击欲望也远远不如这些怪鼠。
木棍儿和我站在一起,卫猛和我们背靠背,我们两口倭刀加上卫猛的战刀上下翻飞,不断斩杀着冲到眼前的怪鼠,不长的时间,满眼都是血光四溅,尸横遍地。
那边的戚万通也不含糊,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古色古香的宝剑,更是锋利异常,剑身泛着寒气,挥舞起来冷气逼人。剑光缭绕,所到之处,怪鼠纷纷倒毙。
师父本是使着一把桃木剑,不知什么时候在剑身上使了些手段,剑身上罩着一团雾气,斩到怪鼠的身体,竟也颇具杀伤力。
看眼前的形势,如果对方是几十只怪鼠,哪怕是上百只,我们几个都能应付。可是事实上我们面对的是几千只怪鼠也不止。谁都明白,这样下去,即使不被怪鼠咬死,累也累死了。
戚万通边打边喊:“咱们赶紧上树。”说完他一个折身,向身后的大树跑去,连续两个起落攀住上面的树杈,一个翻身就翻到了树上。他身边的怪鼠也跟着他跑到大树底下,但显然爬树不是这些怪鼠的优势,它们爬到半截就纷纷坠落下来。
戚万通见状又喊道:“快,上树,这些老鼠不会爬树。”
紧接着,木棍儿、卫猛都就近爬上了身边的大树。师父冲到我跟前,说:“阳子,快,上树。”
我奋力斩杀了几只怪鼠,坚定地摇摇头:“不行,晓月还在下面。”
师父边挥着剑,边跟我说道:“我估计晓月没事,你没看到原来那只怪鼠一直在舔她,根本就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你再在下面呆一会,你就完蛋了。”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我们保护宁晓月也没那么风雨不透,很多次有怪鼠冲到晓月的身边,奇怪的是都没有去咬她。
听师父这么说,我也急忙跟师父也爬到了身边的大树上。在我爬树的时候,我感觉到后背连续被几只怪鼠咬了几口,疼痛难忍。但是现在也无暇顾及了,我蹲在树杈上往下看,果然,那群怪鼠跑到晓月的身边,自动让开了,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我见了此景,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就觉得后背痛的厉害,我看师父身上也有几处挂了彩,血红的鲜血染透了师父的袍子。
我看向另外几棵树上的那三个人,他们也是凄惨无比,身上的衣服被抓了无数个窟窿,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我喊了一句:“你们伤的怎么样?”
木棍儿回应:“暂时死不了。”
我们呆在树上喘气恢复,我心想好在这些怪鼠不会爬树,不然今天肯定就报废了。我看着树下的那些怪鼠,一眼就看见了被卫猛射中的那只,那个箭杆还在它的脖子上来回悠荡。看样子它似乎是这群怪鼠的头领,它并不主动进攻,而是呆在后方悠闲地看着眼前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