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孺子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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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走入辉腾锡勒草原

初次涉足草原是让人亢奋的,在我进入阴山北部辉腾锡勒草原的时候,确是有了这种感觉。

辉腾锡勒的蒙语之意是寒冷的高原,也是南北朝《敕勒歌》描述之地。那地方夏季的景色尤为诱人。这时节,太阳虽旺,风儿却是凉的。站立草地上,我觉得四周像是铺着硕大无比的绿色毛毯。这绿毯既平坦又起伏地向着天际伸展着……

走上草原,隔天于********市感到的暑意已是无影无踪了,草原的无际,使得我的心胸也变得宽大起来。今年天旱,我小住的度假村毗邻的狼索海中盛水不多,然而在广袤无边的绿野上,能遇着半湖碧水也是够惊喜的了。海子不深,我趟了一段水。滩途上的鸟儿自在觅食,一边的游人似乎对它们并无妨碍……

我向草原深处走去,走到远望起刚才离开的那群蒙古包如点点水泡在闪着白光的时候。周围分外清新幽静,那不长不短的牧草正适宜人憩坐、躺卧。我坐在绿草间,看着散落的野花,闻着轻飘的清香;我卧到草地上,直面湛蓝的天幕,目视浮游的白云。

我走近坡头一个敖包,这是进入草原后才零距离接触的。这个大小石头垒成的实心堆,蒙古族人是把它当做神的住所来祭祀的。想到文学作品中常把那地描写成青年恋人相会场所时,我也不禁独自哼起了草原情歌《敖包相会》。我还双手按成喇叭状对着草原呼喊了几声。声音在回荡,没人惊看,没人指责,草原是宽容的,宽容得已像独为我存在一样。

后来我遇着了个放羊倌,一个脸色黑苍的蒙古族人。我迎上去跟他攀谈。从他发音不清的汉语中,知道他已54岁了,在为两户专业户放着500多头羊。今年草长得不好,他每天得带干粮和水,赶着羊群在草原上从早到晚地转悠。我问:“每天这样,觉得没劲吧?”他仍发音不清地对我说:“从小放牧,习惯了。”在我提起牧民的状况时,他说,现在有了定居房,生活比以前好多了。退耕还牧后,草场扩大了,每家都按计划养着羊、马或牛。不过普通牧民与专业户的经济收入还是有高低的。

就在我俩讲这些话时,那群争拥向前啃草的羊群已经走远,羊倌发觉后便竖起羊鞭匆匆前去追赶了……

晚饭前,我与众游客聚到度假村口观看摔跤表演。一个高大的蒙族汉子在接连把几位挑战者败在手下的时候,他那踩马靴勒裤衩,绷紧上身裸肌的姿态真是神气极了。冷不防,圈外外国游客中跳出了一个戴牛仔帽的修长青年。两人交上手后,牛仔帽很快就被摔了一跤。这位与看客一样笑得欢畅的青年人却迅速跃起,抱住了蒙族大汉的一条腿想来个釜底抽薪。然而蒙古式摔跤是不准反关节动作的,就在他被告知违规应放弃这一手时,一连两次竟被摔到了老远。牛仔帽还不服输,他站起身,以双手和头部将大汉顶得使不了劲,这样两个支撑的人体就在人群中绞着转了好几个圈。我们围观的人OK、OK地呼喊助威,大家都是希望牛仔帽朋友能把这一跤摔赢。我想这世界真是变近变亲着,人们已在不分国度地声援弱小者……

第二天上午,在一个女马倌牵引下我在草原上骑了马。随着马蹄在绿草间移动,我觉得草原才真正展示在了脚下。远处的羊群像是静止的,我从坡底往上看,这些羊儿似在挨着云天的坝头站立着。女马倌拉着两匹马径直朝前走着。所乘的棕色蒙古马始终在有力地晃动着我的身躯,使得原本有着驰骋草原想法的我不由地改变了主意。几位草原姑娘骑马从我旁侧向度假村奔去。我向她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我深知这马背民族的驱驰绝非朝夕间形成,就像今天的草原变得清纯、肥美一样。

我向女马倌要回了缰绳。马儿走得并不快,但一想此刻毕竟是我在草原上按辔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