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孺子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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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千灯的一条石板老街

从北街永福桥至南街种福桥,昆山的千灯古镇保存着一条长长的石板老街。

这条长长的石板老街是历史馈赠的。它依着那条流淌的尚书浦,携上两边不可分割的老屋,在古老的昆曲雅韵声中静静铺伸。

铺就老街的石板异常地光滑,岁月的磨砺使它们在阳光下显得耀眼。这些闪着浅褐色光泽的古石板坦坦然然地躺卧着,长长宽宽、滋滋润润,块块都是厚重的。

老街两边的房屋也是上了年代的。户对户、窗面窗,它们就喜欢这样挤立着,使街面上头原本不多的空间成了一条狭长的天缝……

我是极喜欢走上似千灯这样的石板老街的。作为水乡人,虽然我已走过许多江南古镇的老街,但我觉得千灯的这条石板老街才是使我的心地获得撩动的。一条由2070块花岗石石板铺就的历史长街能够这样完整地保存,这确是足以让人惊讶的了。仔细看看这些默契挨铺的古石板,它们块块光亮的脸面上,总是横、竖、撇、捺般地隐着凹凸的痕迹。当我问起这些像远古文字样的纹理是什么时,有人争着回答,那就是这条老街的岁月裂痕和历史印记。我默认了。

这条石板老街足足绵延了3华里,听说它在省内同类石板老街中是最长的。江南的许多古镇上原本几乎也都有着属于这类历史生动的。这生动在千灯也能像周庄、同里、甪直一样地得到了保存,而在众多的其他水乡古镇上却已无存。这保存与无存,虽一字之差,而体现的则是千灯人的眼光和福分。

千灯的这条石板老街被千灯人一代代地保存着。一代一代的千灯人就是从这条石板老街上走进来、走出去的。

有人说这条石板老街是千灯的一幅浸渍历史的画卷。在这画卷中,石板老街结合小桥流水、河埠驳岸、傍水民居以及诸多的文化遗存作了最概括、最直观的描录。有人说这条石板老街是千灯的一首意蕴深长的诗篇。从这诗篇里走出一个个圣贤、达人,透出了凝重的文化。有人说这条石板老街是千灯的一部从容、亢奋的乐曲。这部乐曲在演奏时总是高雅、委婉地把人的心灵打动……是的,千灯的这条石板老街是有着叫人感受不尽韵味的。想想看吧,光说从那里走出“百戏之祖”的昆曲创始人元代顾坚和提出“天下兴旺,匹夫有责”概述的明末爱国思想家顾炎武,这条老街就已是足够辉煌了。加上它的边上还罗列着诸如少卿山、秦峰塔那样有着悠远历史的人文景观,这条老街怎不把人引得骛驰前往?

千灯这条石板老街下面还空出了一条排水道。落水自有去流处,雨天街面走绣鞋。先人的这一招,又使这些石板的功能得到了延伸。

我走在千灯的这条石板老街上。“哐、哐,哐、哐”,分明听到了一种空灵的响声,我知道这是走在岁月的深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