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懂爱
3366500000014

第14章 遇见“魔法师”(3)

我爬上了医院的顶楼,站在拦杆边,望着脚下这个万家灯火的城市,任夜风吹拂我的长发,吹干我满面的泪痕。我一次次回想着成长中和父母相亲相爱的美好画面,真的不甘心就这样一跃而下,可是最亲爱的父亲给了我最绝望的打击,我不知道如果他的罪最终成立,我有何颜面继续存活下去。茫然而惶恐中,我无助地拨通了老班的电话。以前打电话给她,都是汇报班级工作,唯有这一次,我仿佛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她接通电话的瞬间,话才出口,我所有伪装的坚强溃败如泥,哭泣着对她说:“老师!我好怕!我该怎么办?”

老班接完电话后,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她上到楼顶,几乎哽咽着对我说:“美丽,一定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她努力把我劝离顶楼,才走到楼梯口,她就直接坐在地上。原来她也生病了,我打电话给她时,她正在另一家医院挂吊瓶。接到我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她直接拔了注射器赶过来。“就算是为了你的母亲,为了老师,你也不能轻生……老师还等着你高考的好消息……”她喘着气,虚弱地说。刚才她太紧张了,手心里全是汗水,很久后手还一直战抖。

她把我搂在怀里,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说:“不哭!要坚强!”在她温暖的拥抱中,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老班没再劝慰,任我尽情宣泄。

父亲的事在几个月后终于查清,他是被人诬陷的。父亲平安回来,母亲的病很快也康复了。那时,我已经离开老班,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大学。

得知消息后,我第一个打电话告诉她——我亲爱的老班,我要让她一起分享我的快乐。在那段黯淡孤独的日子里,如果没有她,我想我会坚持不下去。

我永远记得,在我最孤独无助时,是老班给了我最温暖的拥抱,她对我的保护和鼓励会温暖我的一生!

我是老师最欣赏的学生

由于家庭的缘故,从小我就是个比较孤僻的学生。平时不大说话,但一和老师顶起嘴来,却也伶牙俐齿,常把老师气得脸色铁青。

从我记事起,我的父母经常吵架,有时他们还会当着我的面大打出手。小时候,我经常会害怕得哭泣,但没有人会安慰我,久而久之,也习惯了父母打闹的生活。除了打和骂,我不记得我的父母耐心教过我什么。一直以来,我的身边就没有朋友。我也不相信别人会真正对我好。我只是喜欢看课外书,喜欢书中那些美好的故事和人物。

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诲我只当耳边风。见我累教不改,他们索性不再理我。在学校里,我几乎是被老师和同学遗忘的。我只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

从来没有想过,在李焊华老师的眼中,我居然会是他最欣赏的学生。

李焊华老师是我念初二时从农村中学调过来的,他是我的语文老师。我的语文成绩并不 好,就连自己感觉不错的作文,别的老师也不喜欢。

没有老师表扬过我,更不曾肯定过我在写作上的天赋。他们说我写的作文很颓废,立意不高。只有李老师喜欢我的作文。记得李老师第一次在我的作文卷子里打上九十分的成绩时,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次的作文题目是《像——一样生活》,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写像那些英雄、劳模或社会名人的生活方式一样生活。他们的目标都很崇高,字里行间满是豪言壮语。我写了一篇《像流水一样生活》。那是我真实的想法。我觉得人的一生就应该像流水一样,既要充满耐性,具备一定的刚度,又要学会灵活,具有一定的韧性,只有这样,才能化险为夷,不断地往前。文字里,一贯的平淡和真实,根本找不到激昂慷慨的口号似的语句。李老师在作文后面的评语中写着:文字流畅、视角独特,很有自己的个人见解,是篇生活气息浓郁的感悟文章,老师很欣赏你这种真诚的人生态度。

那是我有始以来第一次被老师表扬,更重要的是,他认可我的文字肯定我的想法。看着老师的评语,我心涌动着按捺不住的喜悦。我把那张卷子看了又看,特别是老师留下的红字评语,我一直谨记在心里。时时翻阅,时时激动。

后来我还知道一件事,由于李老师很推崇我的那篇作文,在一次教师例会上,他特意提了出来。他对我的赞赏遭到了许多老师的反驳。他们说我从小就知道投机取巧,是个很圆滑的学生,像流水一样生活,就是做人八面玲珑,无缝不钻。李老师很气愤那些老师对我的鄙薄,竭力维护,最后还差点吵了起来。那是一次不愉快的例会,但李老师坚持自己对我的看法,据理力争,他态度鲜明地表示,他喜欢学生真诚的人生态度,而我就是这样的学生。有的老师很不屑李老师的话,有的劝他不要为了一个学生和大家翻不和,说不值得,还说他们都比他更了解我。“生在那样一个家庭能出好苗子么?”这是教导主任说的话,我一直记得。但是李老师依旧不顾其他老师的劝告,主动接近我,找我谈话。在他说出那句“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时”,我根本不敢相信,依旧很漠然地转身离开。我没有因为他的欣赏而感激他,我不习惯和老师说话,更不习惯被老师欣赏。我知道自己的德行,确实,生在那样一个家庭能出好苗子么?

被人欣赏毕竟不是件坏事,何况还是自己的老师。有意无意的,我收敛了很多,上课也会认真听课,心里想的,只是不想让欣赏自己的李老师为难。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认可过我,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无药可救的学生,惟独李老师认可我,让我感觉温暖。

我一直坚持写自己真实想法的作文,每次,李老师都赞赏不已,他给我的作文打上很高的分数,他在我的作文卷子后面留下的评语越来越长。有些时候就像是在写一封信,是一种朋友式的坦诚交流。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说话,但我明白李老师对我的厚望和鼓励。一次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是个坏学生,我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李老师欣赏我。就算是为了他,我也要好好表现自己,不能让他为我为难。

为了替我争取到去市里参加现场作文竞赛的资格,李老师和副校长吵了起来。李老师说:“从教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有自己见解的学生,他个性鲜明,为人坦诚,就是他的淡然、他的孤傲也时时打动我的心,他是那么真实的一个人,他是我最欣赏的学生……”恰好路过办公室,我听到了李老师的话,刹那间,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汹涌而出,一种巨大的幸福感瞬间把我淹没。

李老师最终替我争取到了那次市级的现场作文竞赛的资格。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以一篇《我心中的楷模——王杰》一举夺得了那次竞赛的冠军。校领导、老师,还有很多同学都来祝贺我,但我只把自己感激的目光投给李老师。

没有人会懂,李老师那句“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在我心中有多重要。一路走来,除了李老师外,没有人再给过我只言片语的鼓励和丁点的温暖。

念初三时,我的长年吵闹不休的父母终于离婚了,我跟随再嫁的母亲,远走他乡。再也没有遇见过像李老师这样欣赏我的人,但我已经不再迷茫,我始终记得,在我的生命历程中,曾经有一位叫李焊华的老师,他欣赏过我。

我一直记得他的话。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这句话将会温暖我整个暗淡的青春岁月,也将会激励我的一生。

在孤单流年里遇见漂亮老师

(1)

年幼丧父,跟着妈妈长大的我比同龄孩子更早地明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我习惯沉默,对任何事情都不热衷。对任何人,我都会保持一种戒心。

我的成绩一般,遵守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是那种不用老师操心的学生,但也因为不优秀,不引人注目。我对人的冷淡态度就像是给自己包上了绝缘体,从来没有人主动向我示好过。我谨记妈妈告诉我的“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我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她只是希望我的人生少受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习惯成自然,从小学到初中,我都是班上最沉默最容易让人遗忘的角色。我没想到升上初二时,这种情形会因为一个老师的出现而改变。

初二那年,原来的班主任工作调动离开后,接替他的是一位年轻的,刚大学毕业的女老师——邱锦珑。邱老师时尚、漂亮,对每个学生都亲切友善,特别是她盈盈的微笑极附感染力。她笑时,那光洁的脸上会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特别可爱。班上的同学都在背后叫她“天使老师”。我能感觉到,自从邱老师来后,我们班的男生都在暗中较劲,比学习成绩,球场上比弹跳、比耐力,还一个个打扮得酷酷的,所有的努力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引起邱老师的关注。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被她在课堂上大力赞赏的人会是我。那天的语文课,她让我上讲台默写一首古诗。她居然会对我的粉笔字赞不绝口,说在电脑盛行的今天,很少有学生的粉笔字写得好了,她还说我的粉笔字比她写的都漂亮了N倍。我从小没有玩伴也没有玩具,妈妈买了小黑板和粉笔让我随意涂涂画画,打发时间,久了,却也练了一手漂亮的粉笔字,只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人发现过。

第一次被人表扬,被一个我欣赏的老师表扬,我心里激动得“怦怦”乱跳,但表面上,我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我想,面对我的“面无表情”,她一定很奇怪吧。那天放学后,她留下了我,并且让我协助她一起出学校的黑板报。在出板报的过程中,她有意无意但充满关切地问了我一些问题,但我均以沉默应对。虽然我心里也想和她说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

(2)

如果不是他们越来越过分的话,我想我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过去一样缩回自己的壳里安静得不引人注目。但他们居然在放学的路上拦住我,给我警告,还辱骂我不要脸想接近邱老师,最后是集体排斥、孤立我。我从来就是一个人来来往往,孤立我没什么意义,但他们居然连邱老师都骂,说她瞎了眼,会表扬我这种学生。我是哪种学生呢?我沉默不善言辞碍着谁了?他们的种种行为最终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第一次打架了,一个人和一群男生打,虽然最后我败得很惨,但我心里却很轻松,因为我是为了维护自己欣赏的老师。

邱老师因为这件事,批评了那些男生,她也来找我谈话。面对她真诚的眸子,我倔强地低着头不吭声。“你的眼中总是盛满忧郁,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有一颗怒火熊熊的心,我不知道你曾经历过什么,但我们总得微笑面对每一个崭新的明天吧!”她说。“崭新的明天和今天有什么区别?”我突然冒出一句。她平静地看着我,探究似的,良久,她才说:“你好象看破了这个世间?”“是看透吧,如果看破了,我就去当和尚了。”我说。不知怎么的,说这话时,我居然笑了。看见我笑,她的表情比我还惊奇,有点激动地笑着说:“你居然会笑?”我想,那群男生肯定告诉过她,我从来不会笑,是一张死人脸。看着她孩子气纯真的笑,还有脸上梨涡般的酒窝,我心里暖暖的盛开了花。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妈妈之外的另一个人的关心。

我没想到,她后来会去我家,找到我妈对我的成长情况作了新的了解,然后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不长,但信中她给我很多鼓励,她说:你是一个很理智也很坚强的学生,你和你母亲相依为命,以致于对外人保有戒心,很难敞开心扉接受身边的朋友……你身上有很多的优点和潜力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过,你是不是可以尝试改变一下……

习惯被人忽略的我突然间被一个大家都喜欢的老师关注,我有一种新奇的感觉,很美妙。我决定为了不辜负她对我的认可,努力尝试一下。我过去学习成绩一般,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曾努力过。我铁了心要努力学习,要用优异的成绩回报她的认可。

(3)

15岁的我,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我自己并不知道的巨大能量。她微笑的脸、关注的眼神给了我无穷的动力。我拟定了新的学习计划,不仅每天上课保质保量,课后更是争分夺秒地看书、写作业。

那是一段“悬梁刺股”般的疯狂学习,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一直学习到深夜。很辛苦的日子我却过得有滋有味。我的点滴变化她都看在眼里,随着考试成绩的一次次进步,她对我的表扬次数也越来越多。我喜欢听她的表扬,她的肯定和那些男生愤恨的眼神都成了我努力进取的“助燃剂”。我很享受这种紧张的学习状态,人累,心却从来没有过的充溢和踏实。

第二年春天开学的时候,学校里要竞选新的学生会成员。在过去,这种事情从来都和我没关系,可是随着成绩的进步,和身边同学关系的改善,我的自信心也日益增长。我不仅去参加竞选了,还成功地进入学生会,成为宣传部副部长,负责出校黑板报。

她知道消息后,很赞赏我的行动,说:“你漂亮的粉笔字可有用武之地了,过去是帮我的忙,现在是你挑大梁了。”望着她满脸洋溢的笑容,我兴奋地说:“是呀!”我不想再做默默无闻的丑小鸭了,我要成为男子汉,要努力绽放自己的精彩。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平凡,但我愿意努力,只要有她的肯定,一切就都有意义了,就像她曾告诉我的:努力的过程就是一种享受。

在这孤单的流年里,她天使般的笑容给了我最温暖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