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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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夜袭杀

单福后背被砍了两刀,脸色苍白,断断续续讲述了偷袭战的情况。

原来,他们一行一千骑兵绕行直冲敌军后方辎重,到了敌方确实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丝毫不能成事,无奈之下只能在草原上兜圈子,一路血战一路退,才好不容易逃回大营,丝毫没有战果。死了三百多人唯一换来的就是此去北方三五十里处有一片森林。

众人安慰一番,都沉默了。

后方辎重没有损失,这样看来就算是敌军围营不战的话,过不了五天,大营食物耗尽也是任人宰杀的结果。

半响,刘岚问道:“刚才那个丁零人是干什么的?”

关羽道:“那人营外自称是汉人,刚才又自称是丁零王使者来谈判的,说是与今天进攻我们的不是一起,想与我们夹击敌军。此人话里话外,虚虚实实定然是来查探我军的细作。”

刘岚沉思一下道:“先押过来问问吧。敌军人多势众战力强悍,若有探大营虚实,直接派大军前来就可以了。”

片刻,丁零王子被捆的结结实实押入帅帐。

丁零王子晃了晃被绑的酸疼的身子,怒道:“我是丁零王使者,不是俘虏,你们怎么如此对我。”

众人面面相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丁零王子看众人脸上就知道他们不懂丁零话,无奈只得用生硬的汉话道:“我是丁零王使者,松绑。”

刘岚这次挺清楚了,大喜,终于找了个勉强能当翻译的,立刻命人松绑。然后道:“你说你是使者,证据呢?”

丁零王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刘岚说什么,疑惑的看着刘岚。

刘岚心一沉,完了,只是是个汉语四级都没过的主。没奈何只能重新慢慢道:“你如何证明。”

丁零王子这次听清楚了:“我,四王子,寸登,父王,出使,合击木托。”

刘岚大喜:“木托是那边的?”说着话,指了指木托军方向。

寸登点点头道:“谈判,交换玉印。”

刘岚揉了揉额头,什么玉印,搞错了吧,我这边金印铜印铁印都有,就是没玉印。

田畴想了下对刘岚道:“大人,应该是上次收缴丁零部落的那枚不知何用的玉印。”

刘岚从箱子里翻了半天找到玉印,展示给寸登看,试探问道:“可是这个。”

寸登拿到手中仔细验看,激动点点头,然后就要收到怀里。

关羽大怒,什么玩意,还没谈好就要先拿东西,“噌”的一声把刀拔出半截。

寸登吓得立马恭恭敬敬将玉印还给刘岚。

以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通过一系列的谈判,刘岚以鱼死网破砸碎玉印为要挟达成共识,他日征战之时丁零王率领五千铁骑攻木托后背,事成之后归还玉印,地图嘛……就当做先付定金了。

寸登没完成使命,灰溜溜回去禀告不提。

刘岚这边虽然还没搞清楚玉印有什么作用,但是有了援军都是士气高昂也顾不得这些了,众人各自布置下去。

是夜,正值中旬,圆月如盘,天空明净。

丁零人悄无声息的隐匿而来,一群笨蛋居然徒步翻过壕沟再爬过木排。

刘岚几人在远处借着月色看的是目瞪口呆,这种天色真的来夜袭。

半响,田畴轻咳一声,悄声道:“这种天色,这种行为,他们是做贼还是夜袭?”

刘岚摇摇头笑道:“管他呢,各自准备,待到火起,绞杀他们,一群蠢货,仗着身强体壮为所欲为。”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

大营静悄悄的,丁零人自以为汉军不知,乐滋滋翻过木排,然后开始用兵器挖木排的土。

刘岚更傻了,什么情况,这是要推到木排么,用马拉不是更省事,难道你们没有木镐铁镐么。

看着他们挖了半晌,估摸着快挖一半了。

刘岚下令点火。

紧跟着,大营四处火起,田畴领军大喝一声“射”,瞬间万箭齐发遮天闭月而来。

营内丁零人大惊失色,开始用身体猛撞木排。大营外的丁零人大呼小叫。

射完三箭,卢章关羽领军厮杀。

丁零人残余人军卒分出一半阻截骑兵迎头就上,另一半继续猛撞木排。

片刻之间营阻截的丁零人被绞杀殆尽。

不过木排还是被撞开了一个二十丈的缺口。

营内丁零人高兴的大呼,然后扭头对上骑兵。营外一大群丁零步卒翻过壕沟冲了过来。

卢章关羽领军打了个旋返回民夫身后交互而过。

田畴大喝“射”,又是连发三箭,死伤一片。

此时卢章关羽已经绕回,重新冲向丁零人。

如是,接连三次,丁零人始终没有冲入大营二十丈方圆,遍地都是尸体。

尸体太多,无法纵马冲杀,没奈何,卢章关羽下令下马结阵步战,布阵于民夫左右。

田畴命令民夫后撤三十步,再发三箭,然后弃弓,列阵长矛刺杀,步步紧逼。

卢章关羽分列左右堵住丁零人绕行进入大营的缺口。

半个时辰后,丁零人终于鸣角撤退,营内营外敌军开始后奔逃。

柳青早已领中军伏大营外侧两里外,听的打营喊杀一片,心中焦急万分,不知营中征战如何,听的号角声,知道丁零人打算撤退,此时不追杀更待何时,立刻大喊一声“杀”。

众军士齐声呐喊,直冲丁零人。

丁零人担心马蹄声会惊动汉军,在三里外就下马,步行过来,现在哪能逃脱。

这一阵狠杀,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柳青追到两里外,见丁零人骑军向自己猛冲过来,丝毫不顾及挡路的己方步卒,只得指挥大军返回大营。

柳青进了大营就分两路沿着木排绕行一片空地。

丁零人骑兵跟着就进大营,向前直冲,就听的“轰隆”一声,地面猛然塌陷,前方骑兵纷纷掉入坑中,入内还“噗通噗通”的声音。

丁零骑兵看到大坑待要勒马停止前进,可是后方纷纷撞来,如同下饺子一般栽倒坑中。

坑深十丈方圆四十丈,里面还有三丈深的水,坑壁泥泞如何逃生。

这一下,淹死的砸死的足有数百人。

后方丁零骑兵见状也要绕行大坑。

可是,柳青领军刚刚绕过大坑就有兵卒堵住路途。

前方迅速布置两排拒马,后方两排长矛,最后方大量弓手乱箭齐发,看都不看只是抛射。

丁零人无奈,领军打算撤退。

刘岚看丁零撤退,立刻命令擂鼓发号

程普韩当早已埋伏在外,心急火燎,今日被打窝囊定要报此大仇,听的鼓声,大喊“报仇之时就在当下,杀”,领军又冲杀过来。

原来,刘岚等人设计在营外埋伏两只骑兵,柳青三千,程普韩当各领两千。

程普韩当率两军分左右如同两只钳子一般夹住来袭丁零军。

丁零军大骇大怒,待要再行拼杀,可是汉军大营内万箭抛射,死伤一片。

片刻之后,丁零军无心再战,四散奔逃。

程普韩当追杀五里,眼看对方又派出大军接应,只得领军回了大营。

战事已毕,清点伤损。

丁零人死七五百千余,所有伤者都被补刀,大部分死于柳青追杀。汉军伤亡四百,民夫伤亡六千。大量马匹四散只是缴获战马四百来匹,,另外有上千匹伤重无治。另有各种兵器万余,皮甲铜甲四千来件。

刘岚大喜,军力骤然反转,立刻论功行赏,另外将那上千匹马都炖了赏给参战众将士。

程普韩当升任军司马归单福麾下,其余各个有功之人均有升迁。

虽然刘岚这里军职乱七八糟,各个军候屯长调来调去,部曲根本不固定,更没有俸禄顶多就是优先分配武器装备,不过能够升官众人也都非常欢喜。

木托知道夜袭失败,还损伤近上万人,心中大怒,但也毫无办法,脸色变换之下,终于下了决定,命令萨满治疗伤者,又命令大营再退五里。

第二日,午后,木托亲自领军前来厮杀。

刘岚高挂免战牌,理都不理,只是命人张弓以待,打算先逼迫一下丁零王。

木托不懂汉字,只是以为对方惧怕,大喜之下忘却昨晚损失惨重,命令士卒下马举着圆盾搬运泥土填平壕沟。但可笑的是,他不是让全军齐动填平大片的壕沟,而是为了取巧只是命令填平约五十丈长的一段,认为这么长足够大军冲入了,更可笑的是圆盾过小只能护住脑袋或者胸部,居然没有想到用巨盾,纯粹要拿人命来填。后方丁零弓手射程实在太近准度太差基本毫无用处,就是个靶子,不对,是一堆靶子,还是活动的,正好拿来练箭。

刘岚看着这等白痴,实在无语,交予田畴指挥,回帐睡午觉去了。

田畴对这种蠢货也是无奈,可是又不能不管,只得领命擅射之人猎杀丁零士卒,然后命令手下书佐许征代为指挥,自己忙活其他事情去了,如有变化再通知自己。

许征,建宁二年生,幽州涿郡人,没读过书,不过少时习算术,后为商队账房,北疆行商时被抓,现为田畴书佐。

许征不会指挥大军,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点小事还是游刃有余。

半个时辰后,木托见搬运泥土士卒死伤惨重,但是却毫无成果,立刻命令再派一队人去别处填平壕沟。

许征一方面命令士卒告知田畴,一方面又命令一批民夫前去防守。

如是,被命令填壕沟的丁零人越来越多,骑马的步行的遍布大营外围,填沟路段越来越长。

田畴指挥严防死守。

大营内外人声鼎沸,喝令声弓箭声呐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折腾了两个时辰,丁零人死伤三千人,终于用尸体和泥土填平一段三十丈长的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