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英雄盖世话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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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君臣角力窦疑生

李左车短短的一席话,就帮韩信勾勒出了一条攻取燕齐两国的战略路线图,而且脉络清晰目标明确,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厉兵秣马以战促降。我真为赵国人惋惜,有如此足智多谋的人才精英他们不用,而偏偏要用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陈余,赵国不亡打死我都不信。韩信很快依计而行,他要求萧何迅速往赵国派政府官员,帮助赵国重建管理体制,并且鼓励民众恢复生产,尽快治愈战争创伤。更重要的是在这期间,他加强了军队建设,严肃军纪,勤于操演。使的这支以前看起来象是武装起来的老百姓的军队,转而成为了一支真正拥有战斗力的精锐之师。也就在这时候韩信在军队中正式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这也为他日后战无不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历史上对韩信的军事才能评价极高,都说他不但将兵有法而且治兵有方。

正如李左车预料的那样,当韩信的使者到达燕国后,燕王和他的‘国会’几乎没经过什么讨论就答应归降汉王。有时候投降也未必是件丢脸的事儿,只要征服者他不是一个杀戮成性的恶魔,至少你让更多的人保全了性命。准备的差不多了,韩信就给刘邦去了一封推荐信,推荐张耳为赵王。刘邦很快批复同意。之后他开始领兵出征齐国。他并没有象对付燕国那样马上派使者前往齐国,要知道齐国是一个拥有七十座城池的大国比赵国还强势,是否派一个说客就能搞定他心里没底。七十座城池,上百万人口,几十万军队怎么也得撑几天吧。

就在韩信领兵从平原津准备渡过黄河时,内线来报汉王已经派郦食其先到齐国,并说服齐王归汉了。不可能!汉王派使者前往齐国为什么没给他这个大将军打招呼,韩信觉的情报不实,但后续消息出来并未误传,因为此时的郦食其已成了齐王的坐上宾,正在齐国的王宫里和齐王畅饮言欢啦。事情太突然,韩信有点儿没回过神来,他先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因为他现在要想明白一个问题,刘邦为什么一面让他进兵齐国,一边又派人去说降齐国。而且连短信都没给他发一条,他葫芦里卖的到底卖他娘的什么药啦?我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人研究过韩信这个人,似乎也和我得出同样的结论,战场上的事儿韩信头头是道指挥打仗出神入化跟玩似的,但凡进入杀人不见血的政治斗争领域,他就陷入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愚钝状态,有时候低能的竟象个小学生。虽说军人不问政治,但你不能不懂政治吧。很显然韩信的性格里缺乏一种天生的政治敏感性,这几乎成了他一生中致命的弱点和短板。所以我们看到的韩信战场上胸有成竹招招致胜,政治内斗中他却优柔寡断步步出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又叹息不已。韩信没能看懂刘邦这出的是那一招,但有人看懂了。这个人就是范阳人蒯通,也有人说他就是齐国人。他当时任韩信的谋士,他主要负责给韩信提建议帮他搞策划,也就是相当于我们现在一些公司的策划总监一职,韩信给他发工资。这个人还真不是那种只想混吃混喝的狗头军师,肚子里应该是相当有货的。有人评介他能力虽不及当时的钻石级智囊萧何、张良、范增等人也应该不在陈平之下。什么是政治?简而言之我们老百姓平日里生活中的鸡零狗碎的事儿产生的矛盾纠葛,一旦上升到可以决定国家命运的大人物那里时就叫政治。

很显然蒯通看明白了这其实就是刘邦和韩信君臣之间政治斗争的开始。虽说刘邦是老大,可他现在是在韩信这儿领薪水,所以为自己的老板谋划是天经地义的。就是放在现在蒯通也应该是一个效忠企业的优秀员工。于是蒯通问韩信:

“将军知道汉王为什么要派使者前往齐国说降,而并不与您通报吗?”

“不知。”韩信还没想明白,按说不应该啊,要派也是我派呀,这招呼都不打就从中插一杠子这算是那门子事儿?

“将军自领兵以来,一路狂飙猛进所向披靡,连克魏国、代国、赵国、燕国,可谓才能尽显威名远播,各路诸侯无不惊若寒蝉,人人自危,恐与将军交战。”

“领兵为将,与王开疆辟土,焉有错乎(我有什么不对吗)?”韩信反问。

“如此而来,日后汉王所拥有的城池和疆域都要仰仗将军而得到,汉国的百姓都要敬仰您的威名而存活。将军之名若皓月当空普照四方,汉王之名若孤灯萤火暗淡无光。汉王心安乎(心里能踏实吗)?”

韩信沉默若有所思。

“汉王派郦食其前往齐国说降齐王,意在向将军您传达一个信息。您的军队在外千辛万苦长途跋涉,您运筹帷幄,将士们鏖战沙场而取得的城池和底盘,他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书生就能办到。”蒯通用肃然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位对政治斗争半生不熟的军事天才。就象一个老师在努力启发一个智力低下的学生,“汉王怕有朝一日您功高震主,将他取而代之。他这样做是对将军您的警惕和防范。郦食其真能凭自己三寸之舌劝降齐国吗?如果真能做到,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汉王的使者而是玉帝的使者法力无边。齐国有七十二座城池,上百万人口,四十多万军队比之赵国还强大,焉能轻易屈服。实乃惧将军神威也。郦食其不过是假将军之威成说降齐国之事也(我们小时候学过的寓言故事狐假虎威)。”

“我并无二心啊!汉王何故如此?”韩信一脸的无辜。

“可汉王怕您有二心!”蒯通表情忧虑口气肯定。

“现在我当如何应对?”韩信第一次感到自己竟不知所措。

“继续发兵齐国,武力取之。汉王并无下令我们停止进兵。”蒯通做了个坚定的手势。

韩信恍然而醒,顿时目光炯炯心扉敞亮又恢复了他战神般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