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是这样护着母亲,努力地让母亲感觉到幸福。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护得住,母亲在她刚步入五十岁的时候,一夜之间竟然中风了,整个上半身,包括手、脸和嘴巴都已严重畸形,活动很困难。当时我已远离家乡,母亲的吃喝拉撒都靠父亲照料。
母亲的喉咙,经常会被各种污物甚至是痰卡住,每每这个时候,父亲就对着母亲的嘴,不顾一切地帮她一一吸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吸啊,如果没有爱,谁也坚持不了。每每这个时候,母亲都是老泪纵横,因为,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在父亲的悉心照料和长期的按摩下,母亲的症状好了很多,不久后,就能自己推着轮椅走动了。经过这场劫难,母亲仿佛一下子从小孩长成了大人。她竟然背着父亲,悄悄地学做家务活,因为双手已经畸形,母亲只能靠两只脚去做,洗衣、做饭……发展到后来,甚至能用脚去握刀切菜。
有一次,父亲不在家,母亲就偷偷练习用脚切菜,可是,一下子没能握住刀柄,锋利的刀口,迅速滑到了母亲的脚趾上,顿时血流不止,母亲又无法自己去包扎。等父亲赶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大摊血了,父亲就抱着母亲肆无忌惮地大哭了起来,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母亲,而母亲则慈祥、认真地看着父亲,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眼里全是怜惜和温柔,竟没有一丝的埋怨和责怪。
爱情的另一个名字
文/朱 砂
他们是一对夫妻,相识在校园里,同校,不同系。学校有一个很大的操场,课余时间,许多同学在这里打球、散步。
那一日,她和室友打网球,接对方大力扣杀的高球时,她迅速后退,后面的人来不及躲闪,被她撞翻在地,她亦失去重心,砸在那人身上。
待她慌忙爬起,想向对方道歉时,却发现坐在地上的人面如煮蟹,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浑身上下写满了羞怯,她忽然就笑了,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
后来的日子,他开始追她,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他像古时候大家闺秀的跟班儿一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了便拿他开涮,生气了便冲他发泄。然而不管她怎样胡搅蛮缠,他从不生她的气,只一味地宠着她。
早晨,她喜欢喝东校区的小米粥,吃西校区的灌汤小笼包,东西校区虽然只隔着一条马路,但两个食堂却相距三四里远。每次他都早早起床,骑了那辆破旧的单车,先到东校区买来小米粥,再回到西校区,排队给她买她喜欢的灌汤小笼包,给自己买一份馒头小菜,然后找个空位,坐下来等她。事实上,他也喜欢吃灌汤小笼包,只是以他的饭量,一顿二三十个不在话下,那是他的荷包所不允许的。每个月,除了她的花费,他能留给自己的已是了了。
她的家在市区,是家中的独女,从小习惯了被人照顾。她喜欢被他宠着,喜欢动不动就冲他发脾气,每次,不管对错,最后道歉的总是他。
后来,他们毕业了,她成了一家广告公司的设计师,收入不菲。他也应聘到一家公司,做了一名普通的业务员,工作很忙,收入却不尽人意。
他的家在农村,父母靠种地为生,供养出个大学生已属不易。他们结婚时,新房和家里的摆设几乎都是她父母花的钱,这让她在他面前更加底气十足。
她从小没做过家务,而且拒绝学习。她不会做饭,于是他便成了家里的厨师,她嫌洗涤剂伤皮肤,于是洗碗洗衣服的杂活儿便又都成了他的分内。每天,他在厨房里挥汗如雨的时候,她便搂了只玩具熊,坐在客厅里嗑着瓜子看电视。
在她看来,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挣钱养家,那么多做些家务便是天经地义的。
他并不和她计较,每天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她依旧喜欢发脾气,像当初恋爱时那样,动不动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而他也依然像当初那样,不管她怎么对他发火儿,他却并不生气,每次不管对错,到最后道歉的仍然是他。她觉得他太没男人味儿了。有一次,她故意找碴儿,将两只手所能触及到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她多么希望他能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哪怕把自己拉过来打几巴掌,她也心甘。然而,像个铆足了劲挥出一拳却落空了的拳击手那样,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打扫着满地的狼藉,她失望至极。
她是个事事喜欢争上风儿的人,工资收入比他高,这让她更觉骄傲,在他和他的朋友面前,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此事。也正因如此,她对他的颐指气使心安理得,在她眼里,一个薪水不如老婆的男人是不配做大男人的。一些时候,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她甚至有点瞧不起他,她觉得,一个对老婆唯命是从的男人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有时,想到这些,她的心底便会油然而生一丝莫名的失落。
公司里不乏优秀的男士,在这个漂亮能干的女设计师面前,有意无意地说些暧昧的话,或是干脆直截了当地抛几个媚眼儿。看着眼前这些风度翩翩、魅力十足的男人,想着自己卑微的甚至有些猥琐的老公,她心中的懊恼便无限地扩张开来。一个人时,她常常会想,自己的婚姻会不会是个错误。
七月,男人对她说,省电视台有一档叫做《财富论坛》的节目,邀请自己和另外两位业界同行一起参加,她不想他去,怕他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可她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阻拦他,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只好答应,却一再嘱咐,少她不知道电视台为什么会邀请他,她从不关心他的事,在她心里,一个拿大众薪水的猥琐男人应该被埋在芸芸众生里才对,怎么能有机会上电视呢?
节目是现场直播的。那个晚上,她在电视机前看着他,很为他捏一把汗,生怕他说出不当的话来,贻笑大方。然而,他像换了个人似的,面对镜头,侃侃而谈,像极了那些久经商战的名家们。那个晚上,他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面对一个个刁钻的问题,他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台上台下不时发出阵阵笑声,看着漂亮的女主持瞅他时那略带魅惑的目光,她的心底刹那间涌起些许的醋意,那是他们相识七年来从没有过的。
电视节目结束后,她给他发了短信,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说爱他。
晚上,躺在床上,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她忽然想起,主持人在介绍他的时候,说他是公司的副总,一个副总的月薪怎么会只有四千元呢,是不是他存了私心,把钱给了乡下的爹娘或是在外面养了二奶?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他做得再严密,也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她再也无法入睡,翻身下床,在卧室和书房的角角落落仔细查找着。
果然,在书橱的一本书中,她发现了一个存折,翻开看时,她的眼睛忽然就湿了。她清楚地看到,存折上写的是她的名字,从结婚的第二年起,每个月,他都会在那上面存一些钱,有时那些钱甚至是她工资的几倍。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以这样的方式呵护着她那颗骄傲的心。
后来的日子,他依旧像从前那样,对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只是,她再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她学会了说谢谢,学会了在接受的同时付出自己的爱。
在自己的博客里,她写道:爱情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卑微,处在婚恋中的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异性面前表现得卑微,那是因为,他是真的爱你。
爱使他成为一个伟岸奇男子
文/王 飙
威廉·麦金莱是美国第二十五任总统,也是一个曾被当时的人们公认的奇男子;然而,奇怪的是使他获得如此尊荣和世人青睐的恰恰不是他作为总统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让世人赞叹不已的好儿子和优秀丈夫。
麦金莱一八四三年出生在俄亥俄州一户贫寒的人家,父亲是一个敦厚诚实的生铁铸造商,因为患病,在麦金莱尚没有成人的时候便过早地去世了。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但她笃信上帝、爱整洁、慈祥、对儿子充满着爱。她对儿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成为一个为人谦虚的牧师。然而,麦金莱在上中学的时候,有幸遇到了一个叫布莱克利斯的对他一生有着重大影响的女教师,因为她设法培养了麦金莱对演讲的浓厚兴趣,再加上他肯努力,很快就在学校的各种活动中崭露头角,并担任了学校里的埃弗雷特文学和辩论协会的首任会长。从而使他有了比做一个牧师更远大的志向。
麦金莱非常爱他的母亲,从不愿做让母亲伤心的事,不管他当时身在哪里,只要听说母亲身体有恙,他都会立即停下手头的工作赶到母亲的身旁。一次,他正处在竞争总统提名的关键时刻,突然有人告诉他:“有人捎来口信说你的母亲病了,你是不是回家看看?”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即放下一切,驱车赶回家中。下了车就往屋里飞奔,一进门却看见母亲好好地坐在家里,心里不觉有点吃惊。母亲看到急匆匆和眼神有点异样的儿子便问道:“我的好威廉,你怎么了?”麦金莱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走到母亲身边端详着她好半天才说:“母亲,我想你了,就回来看看。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这事也许是他的竞争对手给他设的一个圈套,却反而让人们都知道了麦金莱是个大孝子这一事实。这无形之中为他的竞争胜利创造了非常有利的条件。后来,在麦金莱当选总统的当天晚上,母亲还把他和他的妻子叫到自己的卧室内,让他们和她一块做祷告,祈求上帝使新总统永远保持内心的谦逊。母亲老了,麦金莱希望她能与自己一块居住,但她谢绝了他,一直居住在自己俄亥俄州的家里。为了了解母亲的身体情况,麦金莱还专门在白宫与俄亥俄州的家之间设了一条专线电话,这样也可以让母亲能经常听到儿子的声音,以此来安慰年迈的母亲。在母亲病危的时候,为了能陪伴母亲走完最后的路程,他放下了手头上的一切工作,乘坐总统专列赶回家中,一直守在母亲的身边。
在母亲的葬礼上,他还说了两句几乎让全美国人都感动得流泪的话:
“……我的母亲虽然去了,但我将永远怀念她!在这里我还想说一句心里话:我不但是我母亲的儿子,我也是自己祖国的儿子,我将用对待母亲一样的这颗孝心,来对待我的祖国……”
作为一个总统,应该说他在任时的政绩是平平的,但是,他却在一九〇一年击败所有的对手获得连任的资格,这其中应该说与他作为一个孝子对民众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其实,对选民有较大影响的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还是全国有名的“模范丈夫”,这一点,特别是对赢得女选民的支持更是起着关键的作用。
麦金莱的妻子艾达·萨克斯顿·麦金莱,是一个举止优雅和有修养的美貌女子,是一家银行的高级职员。当时,麦金莱正任俄亥俄州坎顿县的检察官,一八六九年,二十六岁的麦金莱与二十一岁的艾达可谓是一见钟情,他们两年后举行了婚礼。然而,婚后不幸的事却接踵而来,艾达在一八七一年和一八七三年的两次分娩中,落下了阵发性痉挛的后遗症,接着,他们的两个女儿又相继夭折,致使艾达的精神一度处于崩溃的边缘,从此患上了癫痫症,走路都得靠人帮助,生活不能完全自理。尽管如此,艾达却依然喜欢热闹,而且渴望同丈夫呆在一起,任何社交场合都要与丈夫相偕同往。每当艾达在社交场合癫痫病突然发作时,麦金莱总是连忙用手绢或餐巾盖在她扭曲的脸上,然后把她抱进附近的房间,轻声抚慰,过后又带回来,继续做刚才正在做的事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史密斯尼安协会的一个收藏家,前不久还展示过艾达曾穿过的一件蓝白相间的舞会礼服,收藏家还一边指着礼服上艾达摔倒时蹭在缎子上的印迹,一边动情地讲着一八九七年三月四日在总统就职的舞会上,艾达癫痫突然发作倒地,麦金莱总统是怎样默默地把妻子抱到隔壁房间的感人故事。
麦金莱对妻子的爱心和耐心,也一直是认识他的人们的热门话题。早在他还是俄亥俄州的州长时,为了能满足妻子的要求,麦金莱就在办公楼对面的一家旅馆里安了家,这样,他上班时就可以透过办公楼的窗户看到妻子。另外,每天下午三点,麦金莱还按妻子的要求准时打开办公室的窗户,用手绢向她挥舞三次,以示问候。每天晚上回家,他也总是忘不了给妻子带回一束新鲜的玫瑰,四年如一日,从不间断。他对妻子充满深情的故事,不知曾让多少女士心动不已。
麦金莱做了总统后,为了能让有病的妻子参加社交活动,自己又能随时照顾她,竟打破传统,坚决要求在国宴上让妻子坐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坐在餐桌的另一端。在列队迎客的正式场合,则只有艾达坐着,为的就是不至于让她在仪式进行时癫痫发作倒地。麦金莱总统从来也没有向公众透露过艾达的实际病情,大家也只知道她患有神经错乱症,会客时不但要坐椅子,而且还必须手拿花束,这样就可以避免与客人握手。艾达行动不便,作为妻子对丈夫爱的回报,只能是帮他整理一下缎子蝴蝶领结,而这种式样的领结也居然成为了麦金莱总统衣着打扮的一大特征。一个叫马克·汉纳的人曾叹息般地说:“总统使我们华盛顿的其余丈夫们很难做人啊!”
可以这样说,对于病魔缠身的艾达,正是麦金莱的爱心给了她生活下去的勇气,同时也成了她的精神支柱。然而,在一九〇一年九月五日这一天,也是他获得总统连任刚半年的时候,在一次演说后,他被一个叫乔尔戈什的刺客连击两枪。中枪后他感到自己快不行了,这时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他的可怜的妻子。他喘着气对他的秘书科特柳说:“我的妻子,要小心,科特柳,你怎么告诉她……哦,你要小心……”说着就昏了过去。
麦金莱死后,艾达痛不欲生,每次在祈祷时她都会流着泪说:“上帝啊!
为什么还让我活着!如果你愿意,就让我也随他去吧!我要同他在一起!”说这话的人有着一颗多么凄凉哀恸的心啊!上苍也许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如此悲怆地活在世上,不久,也让她随丈夫一起去了天国,死后被葬在麦金莱的身边。威廉·麦金莱,作为一个总统,也许他仅仅只是美国人的骄傲。但是,作为一个儿子,作为一个丈夫,他对母亲对妻子的爱,可以说是天下男人的楷模;也可以说正是爱,铸就了他不朽的伟岸奇男子的形象!
十五年的等待
在她慢慢转身而去的时候,他突然叹口气,伸了手,拂了拂她额前的发,动作轻柔而温暖,像他的呼吸。她的泪忍不住喷涌而出,大颗大颗的,沿腮边而下。每一滴泪,都仿佛滴在他的心上,他有着微醉的疼。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把揽她入怀。